第二千二百九十五章 誰愛去誰去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趙家正堂,趙員跪在地上不斷對朱厚照磕頭,此時他被五花大綁,而江彬則站在朱厚照身前,好像個門神。

外面有地方官府派來的衙差,還有城防衙門的兵馬,衛所那邊也被江彬控制,皇帝安全方面已經沒有任何問題。

令朱厚照滿意的是,他的身份似乎仍舊沒有泄露出去,只有江彬和趙員等少數幾人知曉,至於地方人馬過來則以平匪為目的,而調動人手打的還是江彬的旗號,江彬將手上御旨拿出來,城中兵馬都乖乖地聽從他的調遣。

朱厚照聽著趙員的求饒聲,心裡卻在想之前那個嘲笑他的女人,魂牽夢繞。

江彬見朱厚照不說話,以為是顧忌身份不想喝斥趙員,於是道:「早做什麼去了?居然想弒君?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想找死嗎?陛下,是否將他當場格殺以儆效尤?」

朱厚照看著江彬:「儆誰的效尤?」

江彬登時語塞,現在皇帝的身份屬於絕對機密,就算處理趙員也需要在私下裡進行,就算將其殺掉也沒什麼太多警示意義在內。

只是江彬覺得,皇帝應能不會咽下這口氣,而且現在趙員府上死了那麼多人,必須要對地方官府做出合理解釋,若不然他不好跟朝廷交差。

「走到現在這一步,就算朕不泄露身份,消息也會傳到京城,那時就會有人懷疑朕到了蔚州。」

朱厚照仔細分析其中關節,問道,「有一件事朕始終想不明白,趙員,你怎麼突然改變之前對朕的恭維,堅持要殺朕?」

趙員此時一心求活,不敢有任何隱瞞,顫抖著聲音回道:「罪臣派人打探過,得知陛下一直在軍中,甚至有陛下領軍抵達居庸關的消息,罪臣料想不可能是官府的消息有誤,再加上陛下行事荒……罪臣該死,求陛下饒命。」

江彬看著趙員,心中帶著憤恨,他可沒有大人不計小人過的氣度,在他這裡,只要誰得罪他都必須要付出慘痛代價。

江彬道:「陛下,為避免消息走漏,最好將他殺了,他之前要弒君,這是不可饒恕的大罪。」

朱厚照有些遲疑:「可是……到底是朕有錯在先啊!」

這話說出來,不但江彬意外,連趙員也覺得不可思議,皇帝之前還表現得那麼粗俗無禮,完全就是個品性低劣的敗類,怎麼突然間就變得寬宏大量起來了?

朱厚照前後態度的轉變,讓江彬也有些不太適應,此時只聽朱厚照又問:「對了,查清楚之前那些來救駕的人是誰了嗎?此番又是他們,前後已經兩次了,尤其那位姑娘,看樣子是個狠角色,不知道是什麼來頭……」

江彬面對朱厚照的問題,顯得很無力,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時間去探查關於之前救駕那些人的身份問題。

江彬神色為難:「陛下,暫時不知那些人是何來頭。」

朱厚照輕嘆道:「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至於可惜什麼,他沒說明白,但江彬大概能理解,朱厚照其實是對那英姿颯爽的女子念念不忘。

江彬道:「陛下,那趙員該如何處置?」

「他……」

朱厚照想了下,有些不太確定,一時間沉默不語。

趙員磕頭不迭,哀求道:「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

聽到那一聲聲求饒,朱厚照有些心軟,沉吟好半晌才道:「這件事因那位七夫人而起,不如聽聽七夫人的意見……請七夫人進來吧。」

朱厚照很開明,居然願意聽從一個女人的意見。

七夫人被請到正堂來,直接跪下來向朱厚照磕頭:「民女見過陛下。」

朱厚照立馬換上一副豬哥相,笑呵呵地招手道:「快起來,到朕的懷裡來……哎呀,真是越看越好看。」

朱厚照見過的美女不知道有多少,但對於七夫人那股我見猶憐的風韻依然很有感覺。七夫人站起來,走到近前,朱厚照伸手狠拉一把,七夫人立即跌坐到他懷中,臉上含羞帶怯,完全是一副小女人的神態。

「美人兒,是這樣,朕先前被趙員,也就是你原來的夫家開罪,他居然想公然弒君,其中或許有不知道朕的真實身份的因素在裡面,但欺君卻是無可辯駁的事實。現在朕想聽聽你的意見,如何處置他?」朱厚照笑呵呵問道。

江彬提醒:「陛下,一介婦人怕是不懂這些吧?」

「朕心已決,用得著你來插嘴?」朱厚照黑著臉呵斥。

江彬趕緊後退兩步,低頭不語。

趙員屏氣凝神,等候七夫人對自己的審判,不過他心中有些小慶幸:「幸好陛下沒聽江彬的,江彬睚眥必報,一定要置我於死地,虧我以前將他當作朋友看待。小七則不同,她是我的女人,現在她已得到富貴,怎會不向著我?」

但聽那女子道:「妾身認為,趙員該死!」

「啊!?」

趙員聽到這話,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跟了我幾年的女人居然要殺我?她可是我以前最寵愛的小妾啊!

顯然趙員不懂女人因愛生恨有多可怕。

女人一旦翻臉常會做出一些極端的事情,七夫人短短兩天時間經歷了太多太多,先是被趙員送給另外一個男人做禮物,然後又帶著諸多人去捉姦,最後還威脅要把她浸豬籠,現在她知道自己跟著的男人是皇帝,將來註定貴不可言,就更不會給趙員任何活路。

與過去斬斷所有聯繫,尤其是跟她有肌膚之親的人,更不能留下來,這也是為將來的幸福鋪路。

朱厚照對於七夫人的回答多少有些意外,但還是點頭道:「朕說過,你所做決定就是最終裁決,既如此,那朕就殺了他。江彬,把他推出去斬首!」

「陛下,您不能殺臣啊。」趙員緊忙跪地申辯,「您若殺了罪臣,豈不是將您私自外出的機密泄露出去?」

江彬冷笑不已:「這個不用你來操心,此番本將軍出來的目的就是平息盜匪,而你跟盜匪素來就有勾連,現在殺你有著正當的理由!」

「啊!江彬,你這個小人,枉費當初我對你提拔……」

在趙員嘶喊聲中,人很快被拖了出去,隨即一聲慘叫聲傳來,轉眼就沒了聲響。

一切都很安靜,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而此時朱厚照還在逗弄懷中的七夫人,不過此時七夫人已噤若寒蟬,連話都不敢說了。

「可人,真是可人。」

朱厚照對七夫人愛不釋手。

江彬出門一趟,看了趙員的無頭屍體後,回來跟朱厚照彙報:「陛下,罪臣已授首,請示下!」

朱厚照擺擺手:「殺了就殺了,用得著給朕說嗎?哼,一點小事都辦不好,真沒用!」

說話間,朱厚照顯得很不耐煩,似乎是責怪江彬破壞他跟美人間的纏綿。

江彬又湊過來:「陛下,小人這就去跟地方官府說趙員通匪之事,不知陛下還有何吩咐?」

「沒什麼吩咐,你去吧……今天朕還住在這裡。」朱厚照似乎沒有得到足夠的經驗教訓,對於留在趙府毫不避諱。

江彬腦子快速一轉,提醒道:「陛下,是這樣的,罪臣趙員已伏誅,他的妻妾……都要貶斥入教坊司,是否給陛下送來,讓陛下過目?」

朱厚照本來很不耐煩,此時卻眼前一亮,望著江彬道:「那感情好,把人帶過來吧……哼,這個趙員非要藏著掖著,不用說他的後宅應該有些東西,看看七夫人便知道他眼力勁兒不錯。是不是,美人?嘿嘿。」

朱厚照此時展露出的豬哥模樣,一點皇帝的威嚴都沒有,就連七夫人都覺得眼前這位爺根本不像高高在上的皇帝,不過此時她非常害怕,嬌軀顫抖個不停,顧不上考慮太多。

江彬笑道:「陛下稍候,小人去去便來。」

……

……

有江彬出面跟地方官府接洽,一切都很順利,畢竟江彬手上持有御旨,再加上趙府內死了很多人,必須要對朝廷有個交待,有江彬出面正好堵上司的嘴。

而且江彬來蔚州的路上便剿過匪,收穫不少,由不得地方州府不相信。

最重要的一點,地方官員都聽說江彬在皇帝面前得寵,對江彬所作所為沒有懷疑,只是趙員的死有些蹊蹺,衛指揮使的高官居然連三司會審的環節都沒有,直接就問斬,讓州府上下覺得江彬是公報私仇。

江彬回來時,跟朱厚照說了一個情況:「……豫、魯、晉以及北直隸不少地方正在鬧匪患,聽說去年賊寇尚未完全平息,今年黃河鬧水患,民不聊生,導致匪情死灰復燃!」

朱厚照皺眉:「怎麼回事?朕在北邊打仗,中原之地又開始出亂子?胡重器不是已把問題解決了嗎?」

朱厚照不由想到出征邊塞前,胡璉奉兵部調令到河南和山東等地去平盜匪,取得很好的效果,等局勢平復才由沈溪帶兵出征草原,誰曾想現在又開始鬧盜匪。

江彬道:「小人也不是很清楚,但正因為有盜匪鬧事,小人出來辦差地方官府才會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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