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九十一章 危險關係

沈溪明白,以朱厚照那見異思遷的性子,很難有維護身邊女人貞操的觀念,而他又不知道該如何勸解,只能當作什麼都沒聽到。

站在門口侍候的小擰子緊忙去傳話,沈溪搖頭坐下後,朱厚照眉飛色舞地自行跟蘇通、鄭謙說起風花雪月的事情。

沈溪聽了一會兒,道:「蘇公子和鄭公子馬上就要參加會試,所以今日歡聚後,遲公子只能等他們考試結束後才能再相聚了,千萬不要勉強,免得大家難做。」

「這樣啊……」

朱厚照有些不太情願,側頭看了蘇通一眼,想徵求當事者的意見。

蘇通笑道:「無妨無妨,十年寒窗苦讀,光靠這幾日閉門臨陣磨槍,未必奏效,還不如恣意些,說不定在會試中能有更好的發揮,一舉高中!」

「說得好。」

朱厚照稱讚不已,「閉門讀書是最辛苦、效率最低的方式,沈先生怎能對至交好友灌輸這種想法呢?在下也一樣,這幾天我都不打算潛心讀書,考成什麼樣子隨意。」

鄭謙笑著敬酒:「來,在下敬遲公子一杯。」

朱厚照跟蘇通、鄭謙臭味相投,每一句話都說到彼此心坎兒里去了,沈溪發現自己留在這裡純屬多餘,既然已完成牽線搭橋的任務,最好是就此離開,當即站起身來:「在下有要緊事,得回去處理,加上近日身體不適,需要休養,便不跟你們飲酒了。」

蘇通不想就這麼把沈溪放走,站起身來:「沈大人作何急著離開?今日酒宴不是您安排的嗎?哪裡有主人家先退席的道理?」

「對,對。」

鄭謙也過來阻攔,二人都希望得到沈溪照顧,如此將來的仕途也更順利些,所以希望沈溪留下來把酒言歡。

朱厚照很洒脫,道:「沈先生朝事繁忙,哪裡像我等閑人一樣,有的是時間揮霍?之前我就知道沈先生身體不適,需要好好調養,這種吵鬧的場合顯然不那麼合適……先生放心回去吧,這裡有學生代為招呼,保管大家都能盡興。」

沈溪站起來就走,朱厚照帶著蘇通和鄭謙出來相送,沒到門口,遠遠地看到一輛馬車出現在巷口,往這邊而來。朱厚照仔細看了下馬車的外觀,眼前一亮,指著巷口笑道:「看來這地方離我家很近,麗美人居然這麼快便到了……沈先生不如折返回去,等麗美人給您敬幾杯酒再走不遲?」

麗妃到來,沈溪更不願留下了,他跟這個女人有很多事不清不楚,不想夾在其和朱厚照間難做人,當即搖頭:「你們飲酒便是,我就不奉陪了。以後有什麼飲宴,只管自行邀約,不過遲公子你可要注意安全,這段時間京城內閑雜人等比往常年多,到底開春後朝廷就要跟韃靼人開戰……」

朱厚照先是一怔,隨即打斷沈溪的話:「怕什麼怕?這裡可是天子腳下,如今陛下聖明,誰敢在京城鬧事?」

說到這裡,連朱厚照自己都沒什麼底氣,問題在於他跟沈溪接連遭遇不測,甚至於沈溪當街被人刺殺,跟他描述的盛世景象終歸有所不同。

沈溪告辭後,匆忙乘車離開,堪堪跟麗妃錯過。

而朱厚照則一直等著麗妃下了馬車,才跟鄭謙、蘇通一起進院子去飲酒。

……

……

沈溪故意把這次聚會安排在距離豹房很近的地方,就是為了方便朱厚照事後可以平安回去,他可不想皇帝在赴他的宴請時出事。

暗地裡,沈溪還加派人馬護駕,務求做到萬無一失。

與朱厚照作別後,沈溪沒有如他說的那般回到自己府宅,而是趁著夜色,往馬憐所住小院而去。

沒見馬憐才幾天,沈溪心裡便覺得空落落的,這讓他有些詫異,決定去看看這個讓他有所牽掛的女人。

路上,沈溪偶爾會想自己是否搶了朱厚照的女人,擾亂了歷史,不過想到麗妃時,又覺得自己沒做錯,朱厚照對女人的熱情維持不了多久,馬憐跟了自己,比最終被朱厚照拋棄要好許多。

「或許剛才就不該喝酒。」

沈溪心裡亂糟糟的,忍不住幽幽嘆了口氣,索性倚靠在馬車車廂壁上,閉上眼睛假寐。

等到了地方,沒人出來接應,但值守的侍衛已主動打開院門,沈溪四處看了看,直接跨進門檻。

小院異常安靜,雖然只是上更時分,但在這個沒有夜生活的時代,整個弄堂已沒有一絲一毫白日的喧囂,沈溪讓聞聲出來的丫鬟打著燈籠送自己進主屋,進去後馬憐才揉著惺忪睡眼出來相迎。

「不知大人要來,小女子未曾遠迎,請恕罪!」馬憐娉婷施禮,舉手投足間讓人感受到一種優雅。

沈溪不想說太多,正好一肚子的煩擾需要找地方發泄,驟然見到這樣一個滿身都充滿魅力的女人,最直接也是最好的方式,便是一把將馬憐抱起來,在對方未做出反應前,已抱著往裡屋走去。

「大人……」

馬憐還沒反應過來,她平時見到的沈溪都是一副溫文有禮、溫柔感性的樣子,還從未見過過他如此猴急的一面。

沈溪不想跟馬憐過多解釋,進入房間後,一切就不歸女方支配,馬憐就好像大海中的孤舟一樣,狂風暴浪中,完全被沈溪這個船長駕馭,而她則安然享受這種被人支配的感覺。

許久後,一切平息下來,沈溪擁著馬憐,看著她動人的側顏,整個人輕鬆不少。

馬憐在沈溪懷中輕輕動了一下手指,側首看著沈溪英俊的臉,問道:「大人遇到不開心的事情了嗎?」

「你連這都知道?」沈溪隨口問了一句。

馬憐撅著嘴,就好像個調皮的小姑娘,「大人總會不經意表現出一些感性的東西,可惜小女子不知該如何幫大人分憂,如果能做一些事的話,大人只管吩咐,小女子定傾盡全力做到。」

沈溪嘆息:「很多事,不是你能理解的,人在朝堂,身不由己啊!」

聽到這樣深奧的話,馬憐蹙眉思考良久,最後選擇放棄思索其中奧義,道:「如果小女子也是男人,通過科舉在朝堂立足,肯定處境比大人更艱難,甚至可能會精神奔潰……誰叫小女子沒有那麼強大的內心呢?」

說完,馬憐臉上綻放笑容,美得讓人心動。

沈溪輕嘆口氣,就在他準備跟馬憐相擁而眠時,門口突然傳來雲柳的聲音:「大人,有人求見。」

沈溪雖然知道雲柳清楚自己的行蹤,但未料就在外守候,更沒有料到有人到這種地方來見他。

他忽然想到一個可怕的結果,當即對馬憐道:「你等我,待見過不速之客後,我便回來跟你相聚。」

「大人小心。」

馬憐沒有挽留沈溪,只是用關切的語氣說道。

沈溪點點頭,起床穿好衣物便離開房間。

……

……

小院花廳,是個不大的廳堂。

馬憐的寓所不是什麼豪宅大院,新搬入的二進院連個正堂都沒有,這裡已是相對整齊的會客之所。

等來人出現在面前,終於印證了沈溪先前的想法……來者不是旁人,正是之前被朱厚照傳召出豹房陪酒的高寧氏。

此時高寧氏一襲男裝,頭上頂著個厚重的斗篷,她一個弱女子居然隻身而來,這種勇氣讓沈溪覺得非常驚訝,他好奇地打量高寧氏,問道:「你來我這裡是想示威呢,還是要破罐子破摔?」

高寧氏笑著搖搖頭,看著門口的雲柳道:「沈大人身邊美人一個接著一個,我見猶憐……不過,今日大人來這裡,應該不是為了寵幸她吧?卻不知哪位佳人有幸,能陪在大人身邊紅袖添香?」

沈溪一擺手,雲柳馬上退出門外,並順手把門帶好。

沈溪冷冷地道:「這事兒跟你無關。」

高寧氏道:「沈大人不必如此警惕,妾身是浮萍,如今有豹房作為棲身之所,已然慶幸不已,不會拿自己的身家性命開玩笑……陛下准允妾身出來透透氣,不但今日,以後也都如此,妾身可以自由出入豹房,為陛下安排娛興節目,沈大人是否感到意外呢?」

沈溪側過身,沒有正視高寧氏,搖頭:「陛下待你如何,不必說與我聽。」

高寧氏一臉堅決:「妾身想說就說,而且必須說,難道大人忘了之前跟妾身訂立的攻守同盟么?陛下見異思遷,不過半年時間,便對妾身厭倦起來,以前每日都會找妾身纏綿,現在卻三五日也難見上一面,今日更是叫妾身出來陪酒,日後還不知道會發展成怎樣……」

沈溪一語不發,耐心聽高寧氏傾述。

高寧氏有些不滿,冷笑不已:「難道沈大人不想知道,陛下如何跟妾身纏綿的?」

「閉嘴!」

沈溪終於被惹怒,惡狠狠地盯著高寧氏,「你可以把禮法當兒戲,我卻不能,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高寧氏臉上冷笑未平,笑容中帶著些許猙獰,「妾身是什麼身份?又有什麼好顧忌的?當初是誰讓妾身身敗名裂,從一個安分守己的良家變成今日這般田地?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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