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六十六章 臨幸

朱厚照想自己做主選皇后和妃子不成,卻終於體會到當皇帝的好處,就是想要怎樣的宮女,都有人給他送來。

張苑成功做了一次「媒」,將四名小宮女送到朱厚照在愗勤殿的休息之所,而且是趁著夜色悄悄送進去的,那時朱厚照尚在乾清宮守夜,等張苑過去告知,朱厚照頓時興奮得連連搓手。

朱厚照看了眼自己老爹的棺槨,忽然意識到這種場合表現得太過興奮有些不妥,便起身在張苑的陪同下走出乾清宮大殿。

「張公公,你做事越來越得朕的喜歡,你事情辦得很好,朕會記得你的功勞,等朕……」

朱厚照又想許下一張空頭支票,突然間想到自己現在已經是皇帝了,很多空頭支票其實不用許諾,他作為皇帝已可頒賞。

但熊孩子再一想,自己就算當上皇帝也沒實權,許多事情還是只能許諾,當下道,「回頭朕一定會提拔重用你!」

換作以前,張苑很在意朱厚照的承諾,但現在朱厚照當上皇帝,反而不急於一時,畢竟皇帝隨時都可以頒賞,做事做得好得到賞賜天經地義。

張苑想到之前在那些老宮女面前趾高氣揚,甚至有銀子收時,心情大好,行禮道:「為陛下做事,乃奴婢份內之事!」

「說得好,朕就欣賞你這樣做事不計酬勞的奴才。等著吧,朕不會虧待你,可惜現在朕剛當上皇帝,手中沒有多大權力!」

朱厚照說完,又往乾清宮周圍看了看,確定沒人,他才好似做賊一樣,偷偷摸摸往愗勤殿而去。

張苑本不想跟隨,但想到如果朱厚照在裡面亂搞,被蕭敬甚至張皇后突然闖進去,破壞小皇帝的興緻事小,被張皇后撞破怪罪下來那就麻煩大了。

他只能跟上去,等到了愗勤殿門口,見朱厚照興沖沖走進去,才想到自己站在外面更顯做賊心虛,又灰溜溜離開。

……

……

朱厚照臨幸宮女已不是一次兩次,以前都是他採取主動,那些宮女多少都會帶有一點兒反抗,很多時候只能半途而廢,就算有事成的,也多是半推半就,事後哭哭啼啼,讓朱厚照極為掃興。

但這次卻不同了。

他當了皇帝,這些小宮女來之前老宮女都曾徵求過她們的意見,小宮女雖然沒有老宮女那麼勢力,但也知道在宮裡做奴婢的苦楚,明白這是她們獲得榮華富貴的唯一機會,如果不好好把握,很可能要回去繼續當奴婢,一輩子都在宮裡孤獨終老。

所以她們都很珍惜這個機會,到了愗勤殿,見到新皇朱厚照,極盡侍奉之能事。

她們自己或許什麼都不懂,但背後畢竟有老宮女傳授經驗。

那些老宮女可能一輩子都是在室女,到人老珠黃後也沒男人寵愛,但知道的事情可不少,經過悉心傳授,就算四個小宮女做不到「善解人意」,但至少乖巧可人,應付朱厚照這樣對男女情事知之甚少的情場初哥,可謂遊刃有餘。

這是朱厚照第一次在宮女完全自願的情況下行那雲雨之事,而且一次就有四個姿色一流的少女,讓他眼花繚亂不知如何下手。

原本晚上朱厚照要去乾清宮守夜,但因臨幸四名宮女,這天夜裡他哪兒都沒去,就在愗勤殿內安心享受自打當皇帝以來第一次魚水之歡,等到了第二天早晨,張苑將四名小宮女帶走,朱厚照這才耷拉著腦袋,帶著黑眼圈回到乾清宮。

正在照料香火的蕭敬見朱厚照無精打采進入殿門,趕緊迎上前問道:「陛下昨日可是未休息好?」

朱厚照打量蕭敬,打了個哈欠:「本宮守夜多日,困頓不堪,回去休息一下都不行?蕭公公,你不是連這個都想管吧?」

「不敢,不敢!」

蕭敬不知昨夜朱厚照做的那些荒唐事,只當小皇帝真的回去休息了。

此時蕭敬將當日朱厚照的行程安排詳細說了一下,包括什麼時辰守靈堂,什麼時辰去奉天殿見大臣,什麼時辰批閱奏本,什麼時辰給張太后和太皇太后王氏請安等等。

蕭敬這邊事情還沒說完,朱厚照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行了行了,每天就那麼些事,還要重複來重複去的,就不能想想怎麼幫朕多擔待點兒?朝堂上有劉少傅和李大學士,什麼都不需要朕……蕭公公,你可真有本事啊!」

蕭敬哪裡聽不出朱厚照這是在諷刺他,當下無奈地說:「陛下,閣臣也是為了您和朝堂安穩,陛下應多理解才是!」

朱厚照心裡罵開了,不過想到昨夜跟那些宮女快活時的情景,眼前的事情似乎又無關緊要了,這會兒已在尋思晚上再跟那些小宮女續前緣,心裡想到開心的事情,臉上的神色也就沒那麼嚴肅。

「好了,你且退下,朕今日要為先皇守靈,不希望你在這裡打攪!」朱厚照冷聲道。

蕭敬恭敬告退,此時雖然朱厚照是皇帝,但蕭敬什麼事都聽張皇后的,在他心中,只把朱厚照看作一個少不更事的頑童,自然有什麼事都去問皇帝的娘。

……

……

朱厚照當天又重複了之前幾日所做的事情。

對於朝事,他變得不怎麼關心了,現在劉健和李東陽根本就不給他具體處理事情的機會,都會覺得他年幼,對於國家大事沒有經驗,索性讓他當個傀儡。

不過這其中朱厚照對一件事卻提起了興緻。

這件事說是朝事也非朝事,涉及到一名朝臣個人操守問題,那就是「沈溪涉嫌姦汙南寧知府高集兒媳高寧氏」的案情。

朱厚照登基後,適逢年初休沐,平時從正月初一到十五這段時間,官員都不上班,朝廷中有什麼大小事情都會趁著年底前將奏本送到京城,爭取在年底前處理完,發回地方處置,因而沈溪的事情在年前就已派人去查。

朱厚照登基這十幾天時間內,朝堂上沒有提及沈溪的任何事情。

這次突然提出,朱厚照自然非常關心,好奇沈溪到底有沒有強搶民女。

前來奏稟此事的是刑部尚書閔圭,以及都察院左都御史戴珊。

二人待朝堂議事結束,單獨留下來奏稟,他們之前已經向劉健報請過……在李傑跳過內閣找小皇帝奏事的事情發生後,劉健特別跟朝中人打招呼,任何人想找皇帝奏事,必須要過他這一關,以後凡是私自找皇帝奏事的,一律會被追究責任。

朝中都知道劉健大權獨攬,沒人敢跟他唱反調。

獨自面對閔圭和戴珊,朱厚照有些著急地問道:「兩位愛卿,你們說沈卿家的事情,到底搞清楚沒有?派人去調查,必須得有根有據才定罪,還是說只憑子虛烏有的謠言便做出結論?」

閔圭是刑部尚書,負責天下刑獄之事,而戴珊這左都御史則擁有監察百官之責,再加上沈溪是掛名的都察院左都御史,沈溪有什麼罪過,都察院責無旁貸。

以二人上奏意見,先卸掉沈溪的官位,歸還兵權,如此才能不影響朝廷委派辦案官員對案情的判斷,免得因沈溪權勢太大,利用手頭權力阻礙朝廷和廣西按察使司派出的人偵辦案子。

閔圭道:「陛下,如今案情尚未有定論!」

朱厚照怒不可遏:「沒定論你說什麼先卸職?感情不是你被人冤枉,是吧?現在沈卿家在西南領兵,朝廷隨隨便便就徹查一個有功之臣,而且還是欽差大臣,你讓天下人心中怎麼想?這件事繼續調查,等查出結果,朕再做決定,看看怎麼處置……」

這讓閔圭和戴珊很為難。

對沈溪先卸職後調查的奏請,是由內閣劉健和李東陽商議後給出的意見,此番二人不過是來跑腿,在這件事上根本無法做主。

閔圭和戴珊都不想牽涉進「沈溪強搶民女」的案子,因為這個案子非常敏感,很可能要否定沈溪在西南取得的功績,這必須要內閣首輔甚至君王才能做的決定,他們不想冒天下之大不韙。

朱厚照見二人不應答,不由越發生氣:「怎麼,朕說的話不好使?」

閔圭道:「回陛下,臣以為此案要麼先讓沈尚書卸職回京,要麼想辦法讓他離開廣西,否則……這案子查不下去……」

朱厚照道:「不行,朕決定的事情,你們別想擅自更改。在朕看來,沈卿家不會做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就算做了那也情有可原……」

皇帝說出的話連自己的嘴巴都打,戴珊和閔圭無言以對。

他們聽出一層弦外之音,別說現在沒有證據證明沈溪犯事,就算有了證據,在小皇帝這裡,沈溪也可以原諒,甚至不用承擔任何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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