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徐四公子能女裝

「錦衣衛?」

徐增壽立刻站起,神色之中,充滿了慌張。

對面的小子雖然長得像個女子,但是竟然比徐增壽還要果斷,他立刻站起,拉著徐增壽到了下面船艙。原來這條畫舫有兩層,上面是飲酒唱曲吹風的地方,下面有休息的床鋪,也有梳洗的妝台。

「四哥,你少不得要委屈一下了。」

這小子抓起一大堆的衣服扔給了徐增壽,徐增壽眼睛都直了,花花綠綠的,怎麼都是女人的衣服,這素紗的衣服,薄如蟬翼,穿上跟沒穿一樣,自己還怎麼見人啊!

「小韓子,我,我不……」

「四哥!算我求你了,你是替我穿行不?要不然錦衣衛發現了破綻,我可就要陪著你死了!」提到了死,小韓子眼圈泛紅,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徐增壽受不了了,人家救了自己,總不能害人家吧!

穿就穿!

反正這輩子還沒穿過呢!

徐增壽脫下外衣,可是更換女裝,小韓子一面往上層甲板去,一面還提醒呢,「四哥,記著打上腮紅啊!」

徐增壽直翻白眼,奶奶的,我還不如死了算了呢!

當然了,他也只是想想,還是氣哼哼按照小韓子的吩咐做了。

徐增壽在下面忙活,這時候小韓子已經到了甲板上,有幾個錦衣衛乘坐小船,正一艘一艘檢查,不大一會兒,就到了他的畫舫。

「呦,是韓老闆啊!」

這幫錦衣衛還真認識小韓子,畢竟老韓公公太有名氣了,是伺候先帝的紅人,他的後人,錦衣衛也要禮讓三分。

「哎呦,我就琢磨著,別人不來照顧生意,你們幾位兄弟定然回來光顧……想要什麼樣的?」小韓子請他們上來,還跟幾個錦衣衛說呢,「這些時候,生意不好,處處裁人,我這裡剩下的不多了,只怕讓幾位兄弟失望。」

為首的一個錦衣衛盯著小韓子,嘿嘿直笑,「韓老闆,你說笑話吧?別的地方,百業蕭條,唯獨這秦淮河,從來都是熱鬧非凡,你跟我們撒謊!」

小韓子把臉色一沉,「瞧你說的,熱鬧是熱鬧,你去打聽打聽,價錢比起往日,差了多少倍?家家戶戶,無非圖個熱鬧罷了,光有人氣,哪來的賺頭兒!」

錦衣衛點頭,「也有韓老闆這麼一說,就連我們弟兄都日子緊繃繃的……對了韓老闆,你怎麼不學學他們啊,也來個薄利多銷,普度眾生啊!哈哈哈!」

小韓子臉色更加陰沉,「瞧你們說的,都是自家的姐妹,別人糟蹋她們,我可不能……我寧願讓她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些日子,等生意好了再出來,也不願意讓她們遭受摧殘。瞧瞧那些人,他們是掙錢嗎?簡直是吸血!」

錦衣衛愕然,半晌抓著鬍鬚,哈哈大笑,「韓老闆果然是憐香惜玉的好人,難得,難得啊!就沖這幾句話,我們就該照顧你的生意啊!」

說著,他們就往下面走,嘴裡還嚷嚷著,「快出來,迎接客人啊!」

小韓子慌忙跟上來,「幾位弟兄,眼下船艙里只有一位姐姐在,她是樂師,可不單獨陪伴客人。」

「樂師?那更好了!讓我們瞧瞧,她是能彈琴啊,還是能品簫啊!」

這幾個傢伙執意往下闖,小韓子真的著急了,「幾位兄弟,我這位姐姐真的不方便,我這裡……」他伸手掏錢。

哪知道下面突然傳來嬌滴滴聲音,「小韓子,請幾位軍爺下來吧,我給他們彈奏一曲。」

這時候幾個人已經下了船艙,他們只見一個背影,對著瑤琴,指尖兒輕捻,一首春江花月夜就彈奏出來。

這琴曲清雅,半點沒有俗氣,指法圓潤嫻熟,更是可見功夫。

幾個錦衣衛都是一臉享受,雖然是莽漢子,但也被琴曲打動了,妙,真是妙不可言啊!

「總旗大人,咱們是不是請這位樂師姑娘好好聊……」

一個錦衣衛剛提議,就挨了一巴掌!

「滾,給我出去!」

為首的錦衣衛沖著小韓子抱拳,「韓老闆,你不光憐香惜玉,手下還儘是能人,不知道這位樂師姑娘,能不能替我們僉事大人彈奏一曲啊?」

剩下的幾位錦衣衛此刻突然明白過來,都會心一笑,不愧是總旗大人,這時候了,腦筋還這麼清醒,竟然記得僉事大人喜歡琴曲。

討了僉事大人的歡心,他們想要什麼,還不是手到擒來。

高!

實在是高!

小韓子不知道怎麼回答,這時候就聽那位樂師姑娘緩緩道:「琴曲貴在知音,若是僉事大人能聽懂琴中之意,小女子求之不得!」

「好!就這麼說定了!」

幾位錦衣衛終於退了出去,把他們送走,小韓子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

「我說四哥啊,你什麼時候會彈琴了?」

徐增壽突然笑了,「我好歹也是名門公子,勛貴世家,這琴棋書畫,走馬鬥雞,哪一樣我不會啊!」

「那,那聲音呢!我明明聽到的是女聲啊?」

「哈哈哈!」徐增壽笑得更開心了,突然他用手捂住嘴巴,腮幫微微鼓起,緊接著,一連串清脆的鳥鳴,就傳了出來,宛如置身清晨的樹林,聽著白鳥歡唱。

「哎喲!原來四哥還會口技!」小韓子大驚。

徐增壽擺手,「都是雕蟲小技,不值一提!」

小韓子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別管大小,能保住性命就行!

「四哥,把他們對付過去了,你趕快跟我跑吧!」

「跑?跑哪裡去?」

徐增壽反問道:「現在錦衣衛四處抓我,京城內外,包括長江之上,保證都安排了人手,現在出去,只會自投羅網!」

「那,那你怎麼辦?」小韓子急了,「那個僉事吳華,還要過來聽曲呢!」

「聽就聽,我送他一曲就是了!」徐增壽竟然信心十足。

小韓子越發提心弔膽,急切道:「四哥,若是讓他發現了蛛絲馬跡,你,你豈不是有危險了?」

徐增壽沉吟片刻,搖了搖頭,「沒關係的,賭一把!想要我的腦袋,沒有那麼容易!」

……

一轉眼,到了傍晚時分……徐增壽在小韓子的幫忙之下,女裝是更加精緻了,臉上還帶著一片薄紗,端坐在船頭,面前擺著一架瑤琴。

果不其然,吳華真的帶著人來了,還沒等上船,就聽到一片琴聲,送入耳中。

下面的人很是不忿,還懂不懂規矩了?

僉事大人來聽琴,理當請他上船,攀談一番,讓大人自己點曲目,然後再給大人彈琴,這才合乎規矩,怎麼什麼話都沒說,就先彈上了?

下面的錦衣衛要去質問,哪知道竟然被吳華攔住了。

「就在這別動,好好聽著!」

此刻的琴曲聲音哀怨低沉,婉轉悠揚,如泣如訴,彷彿有一團哀怨,堵在心頭一般,上不去,下不來,憋悶難受,最終這團淤積之氣,化作點點清淚,流淌下來。

吳華雖然是鐵石心腸,可聽到這裡,也忍不住變色。

一曲終了,一個飄忽的聲音問道:「大人可知此曲?」

「漢宮秋月!」吳華悶聲道。

片刻,對方又道:「大人可知此曲之意?」

吳華略微沉吟,聲音更加低沉,「自然知道!」

「那,就請大人上船,小女子再替大人彈奏一曲!這一次請大人挑選曲目。」

哪知道吳華竟然沒有上船,而是氣咻咻道:「我乃堂堂錦衣衛僉事,執掌生死,不需要你一個樂師歌女憐憫!大丈夫生當列鼎而食,死當列鼎而烹。絕不是漢宮中,孤獨終老,怨天尤人的女流之輩!」

「大人好志向,女流之輩,將一生榮譽,繫於良人,喜怒不由自己,生死全賴別人,的確比不上大人的威風煞氣!」

「你!」

吳華氣得切齒咬牙,他如何聽不明白,柳淳在日,希望錦衣衛能夠挺起腰桿,按照規矩辦事。而他跟蔣瓛,都是希望仰賴天子,充當天子惡犬,說白了,和那些盼著君王恩寵的宮女,又有什麼差別!

好一個厲害的樂師歌女,伶牙俐齒,我要讓你知道,冒犯本大人的下場。

正在這時候,突然有人跑過來,在吳華的耳邊低語幾句。

吳華眉頭緊皺,收回了邁出去的一條腿,猛地從腰帶上取下一塊玉佩,粗暴地扔給了小韓子。

「你把玉佩給她,告訴她,我會時常來瞧她,聽她彈琴,也要讓她知道,今天的這番話,究竟錯得多離譜!」

說完,吳華帶著他手下的錦衣衛,一溜煙兒消失不見。

望著吳華的背影,又摸了摸手裡的玉佩,小韓子使勁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沒錯,是真的!

「四哥啊!你可真神了!」

徐增壽擦了擦汗,露出釋然的微笑,得意道:「這就叫藝多不壓身,你瞧著吧,吳華這回要倒霉了!」

「倒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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