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回 小雪獨行

兩人來到花園的閣樓前,丫鬟嫣紅說郡主還未起身。陳靖仇將於小雪失蹤的消息告訴她。嫣紅也是吃驚,忙讓小小來服侍郡主,自己找了幾個家丁,和陳靖仇,拓跋玉兒一齊在獨孤王府里四下找尋,但眾人將獨孤王府翻了個遍,卻哪有於小雪的蹤影。陳靖仇就要出外尋找,嫣紅道:「陳公子,我們不如等郡主起來,讓她派侍衛出去找!這樣會更快些找到小雪姑娘。」陳靖仇心中焦急,那裡等得了,和拓跋玉兒轉身往街上奔去。

那長安城中,街道交錯縱橫,房屋比肩,數量何以萬計。兩人穿街走巷,在城裡轉了半日,哪有於小雪的半點蹤影。陳靖仇逢人便問,有沒有見過一個白髮小姑娘,但根本沒有人知道。兩人累得滿頭大汗,不得已,只好又回到獨孤王府。

此時已是晌午時分,獨孤寧珂早已起來,陳靖仇向她大概說了於小雪失蹤之事。獨孤寧珂更是心中著急,忙派了得力人手,四齣尋找。數個時辰後,探子回報,嫣紅得了消息,急急忙忙跑進閣樓,叫道:「小姐,小姐!不好了……」

獨孤寧珂急忙回頭,道:「什麼事?這麼慌張!快說!」

嫣紅道:「宇文太師……宇文太師已經從敦煌把伏羲琴搶回來了!」獨孤寧珂一驚。嫣紅向陳靖仇和拓跋玉兒瞥了一眼,猶豫了一下,道:「而,而且剛才太師府里的探子報說,昨晚曾有一位白髮少女,前去投奔宇文太師!」此言一出,不但陳靖仇,拓跋玉兒,連獨孤寧珂都是大吃一驚。

陳靖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什麼?……這……這決不可能的!」獨孤寧珂心存疑慮,使個眼色。嫣紅低頭道:「那探子還說,她把神鼎和神印預先藏在別處,剛才已帶宇文太師去取了!」

陳靖仇急道:「不可能,不可能的——郡主,這是不可能的事!」獨孤寧珂站起身來,回身望著窗外,口中默數:「一,二,三,四,五……」回頭道:「伏羲琴、神農鼎、崆峒印、崑崙鏡、女媧石——琴鼎印鏡石五樣神器全被宇文拓弄齊了,這下可糟了!」陳靖仇還待解釋。

獨孤寧珂眉頭一蹙,急道:「完了,這下一切都完了——真沒想到,我到了最後,還是沒能阻止宇文太師!」

拓跋玉兒道:「郡主,對不起……小雪是帶走了神鼎和神印,但鏡石卻在我們手中啊!宇文太師再厲害,也不能擺出九五之陣!」

獨孤寧珂臉上閃過一絲怒氣,道:「你們那崑崙鏡和女媧石,都是假的,假的——」陳靖仇不明所以,道:「什麼假的?——」獨孤寧珂也不答話,喃喃地道:「可恨,氣死我了——一切都前功盡棄了!」衣帶飄揚,轉身出門而去。

陳靖仇和拓跋玉兒獨自站在廳上,不知如何是好。拓跋玉兒道:「我從沒見過郡主發這麼大的火,看來這次的事真是非同小可!」陳靖仇沉吟道:「現在也只有找到小雪,才能弄清楚神器是否是她帶走的了。」兩人商議了一會,決定先到太師府去,看看能查到什麼線索。

出門向東行,不多時已來到太師府。只見府門前站了一排士卒,人人全副披掛,手執長戟,如臨大敵一般。一個校尉見了兩人,忙提刀上前喝開。兩人退出幾步,繞著府牆轉了一圈,只見三步一哨,五步一崗,戒備極為森嚴,與上次所見情形大不相同。陳靖仇暗覺有異,和拓跋玉兒又繞回至太師府門前,遠遠退到街邊,隱身樹後,注視著太師府門前動靜。

不多時,只聽馬蹄聲響,夾雜著一陣喝道之聲,兩人回頭看去,兩個士兵騎了快馬,向太師府急馳而來。馬蹄過處,街上行人四處奔走,嚷成一片,遍地狼藉。幾個行人躲閃稍慢,早被馬蹄踢倒。片刻到了府門前,兩個士卒飛身下馬,急向里行去。一頓飯功夫,那兩個士卒又從門裡出來,躍上馬背,軟鞭一抽,急向城西而去。

陳靖仇使個眼色,拓跋玉兒會意。兩人提一口氣,向西追趕。所幸城中行人甚多,熙熙攘攘,那兩個士卒雖大聲喝罵,但也欲快不能。陳靖仇和拓跋玉兒躍上房頂,抄近路向西截去,過不多時,反而趕在了那兩士卒前頭。看那兩士卒是向西門馳去,兩人忙飛身躍牆出城,趕在前頭,在道旁草地里伏下。過不多時,只聽馬蹄得得。

陳靖仇抬頭一望,路上塵土飛揚,正是那兩個士卒飛馬而至。陳靖仇雙手各拾起一塊圓石,待得近前,看得准了,使勁揚手飛擲出去。只聽啊呦兩聲慘叫,兩個士卒同時跌下馬來,撲翻在地,滿身泥塵。陳靖仇飛身上前,用長劍指住。那兩個士卒摔得鼻青臉腫,身上疼痛,心中惱怒,但長劍抵胸,別說稍微動動,連呻吟一聲也不敢。拓跋玉兒將長劍一抖,寒光振顫。那兩個士卒嚇得全身戰慄,手足酸軟。

陳靖仇喝道:「你們剛才到太師府幹什麼?快說!」將劍尖遞前半寸。那士卒嚇得魂飛魄散,忙跪著道:「英雄饒命!我……我……」拓跋玉兒喝道:「別婆婆媽媽的,快說!你若是敢隱瞞半句,哼哼!」反手將長劍一揮,喀的一聲,身旁的一棵碗口粗的大樹竟從中斷為兩截,轟隆倒下,枝葉紛飛,塵土滿天。「這棵樹就是你的下場!」那兩個士卒驚得呆了,哪還敢隱瞞半句,顫抖著道:「我們是韓騰老將軍的部下,韓將軍吩咐我們來稟告宇文太師,說軍隊已經朝靈武郡開出,不日即可抵達。」

陳靖仇和拓跋玉兒都是一驚,再問時,那兩個士卒嘭嘭磕頭,額頭流血,哭說自己只是送信的,的確就只知道這些了。兩人退開幾步,拓跋玉兒道:「糟糕,阿仇,這靈武郡不就是那地圖中六角星陣上的一個市鎮嗎?」陳靖仇揣度一會,道:「對,這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宇文太師又要開始運行萬靈血陣。」

拓跋玉兒道:「嗯……按地圖來看,這是第六次,也是最後一次!」

陳靖仇沉吟一會,道:「玉兒姊姊,我們必須去阻止他們!」

拓跋玉兒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小雪的事……」

陳靖仇道:「我相信小雪是清白的,偷走神器的人絕對不是小雪!——如果讓宇文太師完成了第六次萬靈血,那我們就真的什麼都來不及了!誰也不能再阻止宇文太師的陰謀!」頓了頓「況且這萬靈血,又不知要奪去多少人的性命!」拓跋玉兒道:「你說得有理……那就聽你的,我們先去靈武吧!」陳靖仇道:「嗯,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出發!」

拓跋玉兒轉身走到士卒身前,那兩個士卒兀自跪在地上發抖。拓跋玉兒提起長劍,便要砍下。

陳靖仇忙道:「玉兒姊姊!」拓跋玉兒回過頭來,已明其意,插劍回鞘,對那兩個士卒喝道:「你們兩個!今日就先饒了你們,快滾吧!」那兩個士卒如遇大赦,翻身起來,還待上馬。

拓跋玉兒狠狠瞪了他們一眼。那兩個士卒會意,連忙棄了馬匹,向東抱頭鼠竄,逃回城去。

拓跋玉兒將馬匹牽了過來,道:「阿仇,快走吧!宇文太師的軍隊馬上就要追來了!」陳靖仇答應了一聲。兩人飛身上馬,揚起長鞭,向西急馳而去。

不日到了關口,守關士卒還待上前喝阻,早被陳靖仇和拓跋玉兒一鞭一個,卷倒在地,兩人直衝出關去。再行幾日,身周已是茫茫大漠,渺無人煙,酷熱異常。穿過沙漠,再向西北行了數日,方到靈武。

那靈武郡本是西北的一個驛站,位於賀蘭山南麓,黃河東岸,北接河套地區,南臨關隴諸郡,北面不遠便是長城。歷來是通商之要道,兵防之重鎮。陳靖仇等入得城來,只見一帶土房白帳,往來關內外的商賈比比皆是,路旁全是售賣皮革,鐵器之人。街上不時能遇到小股軍隊。陳靖仇向當地人打聽,那些住戶也是不明所以,一夜之間冒出許多兵馬,還以為是要打仗了。陳靖仇和拓跋玉兒在街上打聽了半天,方才偶然從幾個官兵口中聽到:軍隊駐紮在西北邊山麓。兩人前些天連日趕路,都感疲倦,商議好明日再趕到軍營,在鎮上飽餐一頓,當晚各各歇息了。

第二日天方微亮,兩人就翻身起來,上馬向西北方趕去。將近午時,已能遠遠望見官軍大營。兩人馳上山頭,站在山坡上向下望去,只見營中兵戈如林,戰馬往來奔騰,塵土遮天蔽日,也不知來了多少軍隊。可見宇文太師對這最後一次萬靈血極為看重,不允許有任何差錯。兩人看清營中格局,藏了馬匹,使出輕身功夫,悄悄從營側潛了進去。以營帳為掩護,不多時已來到中軍主帥帳前。兩人伏在對面的營帳之側,果見那中軍主帥帳前空著一塊地,空地中心,已布下一個萬靈血陣,正中一人,身披絳紅色披風,鬚髮皆白,正是韓騰。那韓騰雙手高舉,眼看就要推動陣法運轉。陳靖仇使個眼色,和拓跋玉兒抽出兵刃,飛身而出。

陳靖仇舌綻春雷,猛喝一聲:「住手!」韓騰一驚,正待回身。陳靖仇早把他身邊的幾個侍衛結果了。拓跋玉兒挺劍上前,道:「看來這次終於被我們趕上了!」韓騰放下雙手,心中大怒,冷冷地道:「哼……又是你們幾個毛頭小子!竟敢處處跟我軍作對!」

陳靖仇喝道:「宇文太師人呢?」

韓騰道:「收拾你們幾個小賊,也用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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