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並天下 第307章 呂駱的野心

不久,呂國重臣們的府邸大門處,多了一批呂駱的使者。

代表呂國伯侯呂駱的使者們,一邊敲打著門面,一邊傳達呂駱的命令。

「今有朝堂大事,伯侯斥命吾請上吏往宮舍一行。」

原本就在呂國重臣們府邸外街上的呂國人民,聽到呂駱的使者的話,好奇地圍在了一旁,議論紛紛。

「哇!聽說伯侯的使者,已經傳遍了整個都邑。」

「不知道生了何事,如此陣仗。」

「吾等這些老少婦孺,不可議論國政事,保持家中事,才是正理。」

看到幾個年輕一些的婦人,在議論呂國管吏之間的事情,一位老嫗見此,上而勸道:「不然,家婦而外禪其國政事,小心汝之夫與邦國管治之,可就大禍臨頭。」

老嫗的一番話,令那些議論呂國政事的女婦,面色煞白。

原因無他,之前呂國平亂,可是沒少殺那些罪臣的無德女婦。

念想及此,一眾女婦閉上了自己嘴,匆匆離開了聚攏的地方。

而後,過了沒多久,呂國重臣們的府上家臣,不約而同地打開了府門,迎接來自呂駱派遣的使者。

「既是伯侯使者,府上主君有命,下吏開門迎接,怠慢之處,還請海涵。」

呂駱的使者當中,有少、中、壯、老,不同齡者。

於是乎,呂國重臣們府上家臣的一番話,卻是導致了不同的景象出現。

有的使者,歲數和迎接他的人相同,便揖讓道:「汝吾同歲,不必客氣,更相似者,同為呂邦之民,何必生分。」

有的使者,比迎接他的人少(年輕),反倒是拱手作揖行禮,謝其相迎。

歲數比之略高的使者,則笑臉相迎,然後尾隨而入。

至於,歲老的使者,那迎接的某個呂國重臣府上的家臣,恭恭敬敬地迎候。

這一幕幕,毫無徵兆地出現在了呂邑內外的官吏府邸之外,使得形成了整個呂國,唯獨呂國都城特有的奇特景象——呂駱使者登門,重臣們的家臣紛紛相迎,引得往來的呂國人民胡思亂想。

一名不過十多歲的年輕人,看到這些,朝自己那已經有白髮銀髯的父親詢問道:「父,伯侯召集官吏們,是不是出大事了?」

「嗯……」其父想到了一路走來,看到呂駱使者敲打了數個官吏的門面,應了一聲,想了想,嘆然說道:「且此事非同一般。不然,也不會遍地如此。想來,是歷代伯侯以來,最為緊要之事吧!」

「我看,族人汝說的十六八九,概是。」不等其子繼續言語,旁邊一名呂氏族人,言辭鑿鑿地答道。

緣何這樣,很簡單,剛才說話的呂氏族人,乃是經歷了呂國之亂的那些老呂氏族人,與新歸附的河洛三族同其他不知那件事不同,他可是深深知道,呂國平亂,也沒有這樣,召集全部呂國臣子。

可見,接下來的事情,不言而喻,自是重大。

稍後,一些呂氏族人,仍在議論,可是少有人捕捉到了呂國都邑的這般變化,所以也就沒有什麼驚人之論出現,更沒有更多的人接著議論。

很快,便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一刻時辰之後,在街上呂氏族人的議論之中,呂駱使者,隨著那些呂國大臣們的家臣,進入其府邸。

呂國都邑某位重臣的會見賓客的堂舍之中,只見呂駱使者與其並在其中。

呂駱使者朝著那人拱手作揖行禮道:「上吏,伯侯有命,著其當即進宮舍,有緊要大事相商。」

「喔……」

那名重臣撫了撫自己的銀白須髯,托長聲音地應道。

然後陷入了沉思之中。

又過了頃刻,想不明白的呂駱麾下重臣,連忙拉住欲要離開的使者,道:「敢問使者,不知生了何事,需要老朽入宮舍。」

「伯侯並未言明,故爾下吏也不知其中緣由。」

「原是如此,倒是老夫耽擱使者矣。」那名呂國大臣聞言,歉疚地說道:「得罪,得罪。」

「上吏如此,無罪,無罪。」呂駱派來的使者,知道呂駱對於侮辱重臣的處罰如何,因而絲毫不敢得罪剛才拉住自己的大臣,微笑地解釋道。

像此大臣的行為舉止,雖然其餘呂國重臣並未如此,但也相差不多,都想知道呂駱想做什麼,所以都曾詢問呂駱派遣而來的使者。

不過,他們也有一個共同點,不敢阻攔呂駱使者的離去。

另外,借一百個膽子,使者們,也不敢透露一忽一厘的,有關呂駱召集他們的消息。

因為呂駱並非前幾任呂國伯侯,可以糊弄。

在現在的呂氏族人看來,呂駱可謂是呂國自呂伯夷立國以來,最為英睿賢明,能力最眾的伯侯,豈是好相與的。

倏爾,呂駱的使者們,覺得將相應的消息已經帶到,便徑直地出了諸呂國重臣的府邸,順著呂邑宮舍返回。

當呂駱的使者離開之後,呂駱麾下的重臣們,紛紛注意了一番各自衣著之後,便離開了家門,前往呂駱所在的呂國都城呂邑明堂。

過了半個時辰,呂駱看到所有大臣,都已在自己所在的明堂列座。

既然眾人已入座,我不妨讓他們猜一猜,這次召集他們所為何事,也好讓他們有個心思準備。

於是乎,呂駱朗聲說道:「諸位賢臣,可知吾今日召集爾等,是何意啊!」

「臣斗膽猜測一二,不若臣有冒犯夫人之顏面,還請伯侯恕罪罪。」一名大臣站了起來,朝呂駱施了一禮,道。

「無妨,汝且說來。」

「臣以為,伯侯如此而為,想必是為夫人腹中胎兒之事。」

那名大臣話音剛落,呂駱驚聞此說,心裡大怒。

難道吾這個伯侯,在他們眼裡,就是貪圖美色,浮於妻子的暗弱之君乎。

遂怒喝道:「汝好大的狗膽,竟敢諷刺於吾,言吾重妻子,而召集諸臣。」

「臣惶恐。」那名大臣,臉露恐怖之色。

眼看這個大臣,就要讓呂駱三言兩語懲治的時候,此刻為呂駱之臣一歲,深知呂駱不過是氣話的觀津吳氏出身,論輩分還是呂駱這個呂伯侯的族父(堂叔父)的吳賀,指著那名大臣,突然出聲說道:「伯侯,此君方才言明若要其猜,望其恕罪,難道吾子(您)忘了么。」

呂駱一聽,怒火更大,但是看到是自家族父,才稍稍停住自己的憤慨,弱了幾分氣勢,道:「族父說的是,是侄兒失言,吾之罪也。」

呂駱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吳賀時常和呂國前一任伯侯還有其大父聚集一起,縱論呂國發生的事情,這樣一來,因為懼怕,此事鬧大,傳到自家父和大父的耳中,不好收拾,才會這樣。

另一個原因就是,呂駱不是一般人,他是一個穿越者,自然不同於其他的侯伯,真的殺掉一個大臣。

向吳賀認錯之後,呂駱朝著那名自己的臣子說道:「汝說得不對,然吾發怒亦錯。故,傳令百官曉諭,賞其地田隸臣妾,以贖吾錯。」

一眾呂國臣子,看到呂駱這麼賢明,有錯能改,那是賢君才能做到的啊!

因此,眾人高呼:「伯侯賢明,臣等甘願效死。」

呂駱一聽,頓時明白他們什麼意思,但是又不想這些臣子,以後真的這樣。

隨即說道:「列位賢臣,何得如此。吾可不想諸位為我效忠至死,呂國大業,需要列位與我君臣同心,共創之。」

「唯。」一眾呂國大臣,拱手作揖行禮道:「敢不從命。」

見此,呂駱莞爾一笑,道:「經此一事,吾還是不讓列位猜了。吾且說了。」

「諾。」一眾呂國重臣,再次恭敬地答道。

「東方寒浞有窮氏率領東方歸附之諸侯、氏族一二千餘,怠棄天地人三正,巍巍五行,行西狩之事,已然征討下河邊諸侯、氏族數十,不數日便要到我呂國邊邑,故此,遙想前番與諸侯、氏族信,結盟而友其邦,正也。今日,召集諸位賢臣,其意,便是率領列位,昭告天下諸侯、氏族,會盟天下願來之諸侯、氏族,東阻東方之附逆,以正天地人三道,立我呂國大業。」

呂駱說完這些,連忙飲了一碗,擺在自己席地而坐,面前几案上的水。

之後,望著以吳賀、姒開,從后羿之處而來之四臣武羅等,以及呂國老臣、歸附的河洛三族之大族長聯結其他重臣,想聽聽他們的意思。

熟知,一眾呂國重臣,異口同聲道:「既是如此,臣等願意同諸賢,一起輔佐伯侯,征伐天下,建立我呂國之大業,若違此誓,天人共罪。」

呂國重臣們一番言辭激烈,呂駱聽了,心中高興不已,哈哈大笑之後,大聲說道:「諸位不負吾,吾與呂國不相負。」

「來,共飲此酒之。」說罷,呂駱提了一碗準備好的酒水,指了指眾人的几案上的酒水,愉悅道:「務必盡之。」

「唯。」呂國大臣們紛紛飲下酒水,摔了碗,道:「願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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