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潛龍在淵 第70章 休整,至滑氏

呂駱坐在自己匆忙締造的馬車的後面,凹凸不平的土壤,很有這個時代的特色,偶有顛簸讓他不高興,看到快到滑丘了,才緩慢地停了下,與姒開對議了起來。

從姒開那裡了解到了豕韋氏滑丘滑氏的族中情形,心裡已然知道了接下來怎麼做,溫和地回應著,剛追隨自己不久的姒開。

一貫和善的呂駱,回應起姒開的話來,讓姒開覺得他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

「大子,前方就是滑丘,此處聚落,並不大,僅是一個幾十人的小族落。」姒開站在呂駱的跟前,為他介紹道。仔細又想了想,然後問道,「不知大子,及所率之昆仲兄弟之中,可有幾人知會這豕韋氏之語。」

「嚄!怎麼?」懷著遲疑的眼光看著姒開,疑竇叢生的呂駱,回應著姒開,然後望了望滑丘,又在自己的腦袋裡搜索了一陣子,然後道:「這會不會豕韋氏之語,和吾輩與商議盟定的事宜,有何緣由?」

這時,喜上前道:「大子,您有所不知,雖然諸多氏族、侯伯確是同一氏族之祖所繁衍,可是在這歲月的衝擊之下,各地形成的新氏族、侯伯卻有了自己氏族、侯伯之語,所以交涉起來,有些睏乏。」

呂駱身邊的一名士卒道:「的確如此,我們這些帝丘的老奴,時間長了,湊在一起,故雖來自四方,卻是能說上一些相同之語。交涉卻是無有分別。」

「大子,姒開十行此問,的確不錯。」又一人贊同道。

「倘若到了滑丘,單憑姒開十行一人,也難談妥。」一名歲數較大,比較強壯,雖不是呂氏出身的但似乎頗有經驗的老卒哫了一口道。

呂駱聽了,這想到了前世,同樣有著是廣為流傳的語言的中華,卻仍然是要學英語,他想,眼下的情況,也可以用前世之事來做解釋。

想到這裡,他那裡還不清楚,若是沒幾個懂豕韋氏語言的人,到時候兩方像後世那樣談判,卻與之無法交涉,那就不美了。

連忙掉頭,對著身後的其餘人說道:「我觀諸位,都是心繫於吾的人,故選汝等在我身旁。既然如此,那咱們就是昆仲兄弟,今日想要尋甸幾個,懂豕韋氏之語的昆仲,屆時與姒開十行一道,隨我去談妥豕韋氏與吾輩的商議之事,免得不知豕韋氏之故,而中了陰毒。」

「我」

「鄙知豕韋氏之語。」

「吾」

「余」

「還有予。」

……

「我等都知道豕韋氏之語。」

「善」

「善」

「善」

「喜,還不代吾記下。」看到自己的馬車之後的幾十人之中,有好幾個人都答道,呂駱興奮地連說了三個「善」,來表現自己的急切的慶幸,然後又示意,曾隨自己討伐后羿,呂氏出身的喜,手中拿著邊角糜爛的木塊、老牛身上的肩胛骨,將其一一刻寫。

然後又讓那幾個應聲的人,行列在了一起。

隨後看到喜一隻手拿著木刻、甲骨,一隻手握著骨刃,到了自己身後的幾十人之中,逐一問對了起來,聲音都能傳到耳朵里。

所有的一切都入了呂駱的眼中。

喜越過呂駱所在的馬車和姒開以及幾個士卒,到了中央之地。

恰巧旁邊有個士卒,喜上前問道「你是何人,名諱?何氏族之人?」

「名石,至於何氏族,早在帝丘就忘了。」

「唔,原來如此,那我就記下了。」

「善」石略顯高興地回應道。

喜用骨刃,扭捏的刻著石字,然後又很快往石旁邊的人走去,還是跟之前的問法一樣,那人應道:「名草,氏族亡了,就不提了。」

「善」喜平淡地回應道,緊接著,又往草旁邊的一人挪移過去,問道:「爾呢?」

「名獸,吾是為氏族拋棄的人,乃是野獸養大的。得罪了后羿麾下,被捉入帝丘的,故不知道氏族為何。」

「真是可憐之人,從今以後,你就是吾呂氏之人,待上告大子,定能賜姓給你。」

「多謝喜百戍。」

那名獸的男子回應著喜道。

接下來還有三四個這樣的,言稱確會豕韋氏之語,得呂駱之令的喜,通通用骨刃將其名、氏族刻寫了下來。

跟隨呂駱一起走的,不僅有男子,也有女子,而懂豕韋氏之語的幾人之中,就有一名女婦,在她的木刻之上,喜刻寫著扭捏的文字——花,至於她的氏族也是不明。

然後將刻寫的木刻、甲骨,交給了坐在自己匆忙締造的馬車之上的呂駱。

「這很先秦哪」呂駱看到這些千奇百怪的名字,嘴角低聲細語,想了想又道:「這還真是個原始的時代,這名都是過於自然界化,不過也正常,倒也沒什麼奇怪的。」

「咦」

「這個名獸的木刻這裡,怎麼還有刻著一行小字。」翻看關於石、獸、草等人的木刻、甲骨,呂駱發現,在刻著名獸的男子的甲骨之上,倒是比其他的人,多了一些字元,等到他湊近一看。

「喔,原來是這樣,此名獸的男子,還曾讓氏族拋棄過,野獸養大的所以名獸,不與棄同諱,莫不是像前世周族之祖稷一樣,為其所棄。」看到令自己感興趣的木刻、甲骨,呂駱不禁沉吟道,待到他看完,才又說道:「吾明白了,這喜是可憐獸的身世,故當他面立了誓言,要自己給獸賜姓。」

可是,呂駱仔細一想,這賜姓倒也沒甚麼?只是此刻自己有那個資格嗎?像大賢舜帝那樣給他賜姓,在這上古,男子稱氏不稱姓,或言稱八大古姓兼氏富且貴的氏族、侯伯所有,而貧女稱俗姓。這樣來看,如若賜氏,那才合理,如若是賜姓,倒是有些怪異的地方。

心想:「喜大概是說錯了,不過賜姓氏,那還是等以後,像竹書紀年裡記載那樣,舜囚帝堯而帝之,禹罷帝舜,放之九疑,亡於蒼梧,取了天下,才行此舉比較妥當。」

連忙讓人把喜叫來身旁,然後道:「這賜姓氏之舉,還是日後再議,你且告知獸,予業未成,非大賢帝舜之姿,暫不能行此事,安撫。」

「唯,喜知道了。」喜邊退邊回應道。往後退了幾步,然後就消失在了呂駱的眼中。

喜在心裡安慰著自己想著:「大子,亦是度量非凡,我這擅自言賜姓氏之舉,他卻未罰,概是他人不知。」

實際的,是喜多想了,就這事,呂駱怎麼可能就處罰他。再者說,就是喜、呂駱、獸幾人知道,其餘人等一概不知。這樣做,不是打自己臉么,無緣無故處罰臣、仆,到時候還有誰願意跟隨。

在滑丘近處,休憩一時,又解決了語言不通的問題,看到眾人,都已經恢複了體力,呂駱手中握著藤蔓編製的鞭子,抽打前方的馬,等到馬車行走的時候,呂駱大聲嚷嚷道:「走,都與吾到豕韋氏滑丘滑氏之族所在之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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