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潛龍在淵 第21章 各方異動

姒開甲此刻心中大定,要是自己能做成這件事,無疑是長了自己於諸姒之中的威望,夏後氏也會更依賴自己,才能為斟灌氏獲得更大的貝幣、隸人、女奴、土壤以供族人所需。

斟鄩氏的族長木丁,望著這位與自己一般大小的同族,在自己的心中說道,「吾怎麼能於族兄之後行事。」

也想趁此洗刷受制於後羿,而遷徙的恥辱,目光如炬,望著眾人,想看看他們有何想法。

姒開甲雄心壯志,想借后羿此次出去狩獵,就算走水陸並行,恐怕也得數日的時間,想一舉把夏後相救了出來,讓其餘眾氏族部落、侯伯防備后羿的族人,以期密謀的事能夠成功。

逃奔到了有鬲氏的鬲邑的伯靡,曾是仲康的大司馬彭伯胤的兒子,太康失國之時,歸附后羿,眼見后羿要為寒浞所害出奔有鬲氏。

伯靡此時與「二斟」族長的歲數相差不大,正是氣血方剛的時候,望著能夠籌謀營救夏後相的他,心裡感到高興,暗道,「夏後氏同族,甚好,有這樣的同族,何怕后羿、寒浞之徒。」

戰意昂然,臉頰之上,一幕欣慰的樣子。

心裡想著自己從帝丘出奔的時候,跟寒浞也有接觸過,不禁笑了起來,「哈」「哈」「哈」。

在斟灌邑舍內的眾人看到了哈哈大笑的伯靡。

心中有些不滿,他們誤以為是在嘲諷他們。

昆吾國己樊趁時發怒,望著伯靡道,「伯靡,因何大笑。」

「伯靡,我與你熟絡時日也不少矣,今日為何發笑。」

作為老好人的有鬲氏的族長鬲侯,此刻也有些不滿,出聲問道。

看到眾人都看著自己,伯靡才覺著自己是不是笑的太猖狂了。

然後收斂了一下自己的面容,然後環顧一周,心中尷尬。

暗中自己說起自己來了,「伯靡啊!伯靡,怎麼就不知道收斂一下自己。」

然後看著他們,一一道來,

「誒,諸位昆仲,有所不知,若以我從帝丘出來之時的見聞,寒浞也是布滿野心之人,想要取后羿而代替。故我笑后羿,委實不知大難臨頭,卻仍然去狩獵。」

「伯靡,可否能於我等,細說這些事宜。」

葛伯,「二斟」,昆吾國己樊,鬲侯等都來了興緻,望著伯靡道。

「那伯靡就為諸位說上一說。」

「自帝啟以來,夏後氏治天下也已經數十歲矣。諸位當也知道,帝仲康五歲,天上烏雲密布,大日為之一黑。是故今時,曾是帝仲康時左右歷正(羲和)的羲氏、和氏二族的族長羲仲、和伯,從后羿立夏後相至廢相以來,以帝仲康五歲之事抨擊夏後氏之有天下,其事謬也。然,也歸附了寒浞,后羿不知。」

伯靡一口氣說了一堆的說辭,拿著斟灌邑舍內的石几之上粗糙石碗盛著的白水飲了起來,期間還有「咕嚕咕嚕」的聲音,霎時間,就被伯靡飲用完了,又把石碗放到了石几之上,口中發出了「哬哈」的聲音。

讓身旁的眾人,一陣好笑,心想伯靡歲在壯時了,怎麼還是如此。

伯靡飲用完了白水,跟著繼續跟眾人道,

「這后羿啊!自代夏後相以來,履有田獵,唯獨此次是八歲之中聲勢浩大,然不知,其族遒人妘困,早已經為寒浞盟人,掌勸諫與教諸侯伯、氏族的官師,反以寒浞而諫后羿,掌管貝幣、隸人、女奴等的嗇夫也歸附了寒浞,其餘人者,持眸觀望。此時,已過冬狩,后羿仍舊只為田獵、食些野味,豈不可笑。」

「善」

「善」

……

「我等侯伯、氏族之長自是無有異議,該防禦后羿,佐開甲伯兄,援救夏後。」

葛伯,昆吾伯,有鬲氏的鬲侯,邳侯等,心懷各異。但是心中都有識數,伯靡都已經說的這樣明了,還不知道,乘勢取事,那就是太過蠢恁了。

只有昆吾伯心中還有別的想法,暗道「恨也恨,到了斟灌氏才知道后羿在河洛行獵,我昆吾氏受帝仲康之踐土為一方之伯,自當以佐夏後為上天之命,也難怪『二斟』,吾不能比擬,能知后羿田獵之事。」

他那裡知道,斟灌氏也是湊巧,派了族人出來帝丘,交換些斟灌氏、斟鄩氏所需的蠶蛹、武器,以此鞏固自己東方一伯的霸主地位,可謂少不了一番折騰。

遠在西方河洛以東,后羿領著與自己一起出行,田獵的眾庶一旅率千人及那些臣、仆,隸人自那草舍之內,食用畜肉湯水飽了以後,休憩了一個徹夜,翌日就啟程,預備回到帝丘。

后羿乘著由自己的隸人拉著的車,身後跟著的掌管身為夏後妘羿家氏的臣,以及從有窮氏出來的車正,牧正,庖正眾人。

「疾」

「疾」

「都隨我車輅急往帝丘,以免中途出了大事。」

「唯」

「唯」

身後的眾人不敢有怨言,雖歷經數十里跋涉,辛勞多艾,但是在后羿的淫威之下,也不敢亂說。

河洛之地,畜獸獵物繁多,在河水南邊,洛水東西交織,屬大禹疏浚伊、河、洛、濟之中上之水。

望著前方,眾人心中苦悶不說,還有數百里要徙走,一路隨行二三里,零零散散,步履蹣跚,穿著簡單,獸衣麻葛布間著在人群之間,從群山之間,隱匿而行。

此刻帝丘,純狐所居住的房舍之內,自從后羿前往河洛之地田獵,寒浞就時常到了純狐舍內與其相處,甚至是數日不歸。

時間已經到了仲春之時,天上夜辰也已經是昏參中,所謂參星,明於酉時西方。

帝丘邑的囿中,梅花自歲寒以來,開的鮮美艷麗,杏白比梅花而立,中有山桃,食用的韭,采芸(油菜)。囿外,柳稊發孚,多株柳彎腰,似乎在等著純狐一樣。

園囿之中,鶯鶯燕燕,玄鳥(燕)駐留在了囿中的樹上築巢,「嘰嘰喳喳」的亂叫著。

純狐望著前面的一片采芸,花蕊開放,黃花遍地,她注視前方。

天剛放晴,一場酣春之雨再次襲擾了帝丘。

仲春上旬,過去不過數日,即時即日,卯時初,天剛晝明,寒浞就已經到了帝丘邑內,后羿的廬舍之間,純狐就在其園囿的近處,望著一派春意盎然的囿中。

寒浞到了純狐平日休憩的地方,沒有找到她,就四處尋覓,問了很多臣、妾、僮、仆,才知道純狐到了帝丘這邊的園囿。

靠近了純狐,寒浞拍了一下她的秀肩,然後道,「純狐,你怎麼在此處,就不怕受寒,頭疾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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