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墓中尋龍 地理簧

《鬼吹燈之巫峽棺山》最後面有一個外傳叫「金點」,實際上是主角胡八一祖父胡國華給人算命「看風水」相地的故事,書中寫此類通過術數為他人占卜吉凶來糊口的,因為這種事技術含量比較高,所以往往被尊稱為「金點」。這其實是我的揣測,照評書大師連闊如老先生的說法,「金點」是江湖藝人管算卦相面的總稱,如同一種群名詞似的。

這些金點先生們也分好壞,最高境界莫過於通曉江湖金點十三簧。這些算命的金點先生,說話都隱含機鋒,處處給人下套,這個套兒,行話就叫簧頭兒。今天先不說別的,就單表一下這十三簧的首簧:地理簧。

什麼叫地理簧呢,其實就是金點先生套問算命的人家鄉何在。要知道中國地大物博,人口眾多,但是每個省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特產能耐,甚至可以通過四處的奔走延伸出特殊的職業來:山西、陝西的走西口,山東、河北的下關東,福建、廣東的下南洋,四川、雲南、貴州的走下江這都是大家所熟悉的;往細里說,舊時北京乾果子鋪的上下人等,多是山西文水人;糧行裡頭,則基本上山西榆次人的天下;山東章邱縣的人,舊時則有兩個出路,一是去瑞蚨祥等祥字型大小的綢緞莊做夥計;二是去打鐵,反正都是本鄉本土的親戚朋友推薦,出來進去都是熟人,干別的活兒的也有,但少。假設算命的金點先生懂得這個,有山東章邱縣的人來算命,就知道他少不了這兩個去處,再一瞅他衣飾整潔,是個買賣鋪夥計的模樣,就恭喜他說「您該入商界」,這不就正對上簧頭兒嘛。對方准能佩服這算命先生,是有功夫的,這算命打卦的錢也就順理成章地掏出來了。

話說這江湖金點地理簧雖然說的是舊時事,但其中還是有幾分道理的,比方說現在北京城裡多來自河北、河南、山東的北漂,廣東各地多湖南、江西的外來工,這大家生活里遇得著的。北京城裡開成都小吃的多是重慶開縣人,深圳廣州街上開桂林米粉店的多是廣西欽州人,這知道的人就不多了,但是我說出這個,可不是教人算命騙錢來著,就當是個談資,和人聊天扯閑篇的時候說說樂呵樂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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