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3章 戰亂遺孤

「不是你等會兒。」呂樹愣住了,他以為童子功這種東西只是傳說呢,沒想到竟然是真的?!但這其中有很大的疑點啊:「我沒有冒犯的意思啊,我就是想問,你父親離世的時候他元陽還在嗎?你是親生的嗎……」

「是啊……」這次文在否也愣住了,他像是發現了數千年來一直被自己忽視掉的一個盲點:「卧槽!」

「來自文在否的負面情緒值,+999!」

文在否的父親早年便是呂宙的一名大能,只是那時候呂宙動亂不堪,修行者之間為爭奪道統與修行資源,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所以,文在否幼年的時候,整個家族便慘遭迫害,只有他被藏在井下躲過一劫。

也是那一年,他遇見了老神王,然後隨著老神王征戰三千載。

其實文在否知道,老神王身邊大部分人都是孤兒,被收留在麾下悉心培養。他身為御龍班直的教習,更是知道,就連御龍班直里九成也都是戰亂遺孤。

世人都覺得老神王殘忍,因為當年老神王殺了太多的人。可是只有文在否覺得,真相不是這樣的。

那一年文在否還小,老神王帶著他走出家鄉通往外面的橋,那座橋很長,神王挺拔的身姿在前面慢慢的走,年紀幼小的文在否就在他身後步履蹣跚的跟著。

還沒走完那座橋,文在否忽然哭著說自己的仇還沒報,他當時想,你這麼厲害,那你幫我把仇報了啊。

結果老神王轉身說,自己的仇要自己報才算痛快,但這在人生長路里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若想以後不再有人跟文在否的遭遇相同,那就隨他一起去統一這呂宙。

然後老神王問他願不願意,不願意,現在就可以轉身回去,等他回去了,老神王就斬斷這座橋。

文在否沒有猶豫,跟著老神王走了。

但是,這麼多年了文在否其實一直都沒有深思過,守元陽是沒錯的,這一點沒毛病,但是他父親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得守到什麼時候……

不過好像也正是因此,文在否專註修行才有今天的成就?

呂樹忽然感覺自己跟文在否有點同病相憐的意思啊,當初他憋著不開氣海雪山的時候,跟文在否的經歷簡直有異曲同工之妙……呵呵。

此時,文在否漫不經心地問道:「那個我看電視上說什麼風俗店,附近有這種地方嗎?」

……

晚上,御扶搖和文在否一起消失了,呂樹知道文在否幹嘛去了,但是御扶搖怎麼也消失了呢。

但櫻井彌生子才不管他們去了哪裡,反正特別開心,她拉著呂樹的袖子跑到札幌的街上,一路朝著札幌電視塔跑去。

札幌電視塔高147米,並且在90米的位置建設了瞭望台,幾乎能將整個札幌盡收眼底。

夜裡,札幌這座城市比想像中的要繁華,那城市裡繽紛的燈火就像是一個個旅人與過客,濃烈而又豐盛。

櫻井彌生子開心的趴在欄杆上:「呂樹君,你說這時候要有煙火該多好看啊。」

電視塔里是黑暗的,塔外則是光明的世界,兩個人在這一刻彷彿獨處,世界也都寂靜。

結果就在此時,遠處城市外的黑暗裡竟然真的升起了一道光亮,那急速升上天穹的紅色光芒就像是在這黑夜裡的一道暖流,瞬間將心也照明亮了。

整個札幌都看到了這束煙火,大家轉頭看去,然後煙火砰的一聲炸裂開來。

煙火的光亮將呂樹和櫻井彌生子的表情都映現出來,櫻井彌生子開心地笑道:「好巧啊!」

就彷彿,如果心愿虔誠,這世界總會成全。

一束一束的煙火飛上天空,為這札幌的上空組成了巨大的光影,櫻井彌生子興奮的又蹦又跳:「呂樹君,謝謝你陪我看煙火,也不知道這是誰放的煙火哦。」

「呂樹君……以後千萬不要忘了這場煙火啊,你看它那麼好看,所以千萬不要忘記。」

也不要忘記跟你一起看這場煙火的我呀。

煙火落幕,櫻井彌生子的表情重新隱入電視塔的黑暗中。

有一種孤獨是你看著別人過的幸福就好了,你就躲在角落裡默默的看著,只要對方開心,你也能感受到一點點溫度。

煙火之下穿著風衣的茂木敏充抬頭看著天空喃喃說道:「真羨慕啊。」

想到這煙火里深藏的那顆少女心,茂木敏充都感覺自己年輕了一些。

「組長,我們接下來幹什麼?」有人問道。

「收拾東西,撤退吧。」茂木敏充笑了笑說道。

……

札幌電視塔頂端的輕鋼架龍骨上,文在否和御扶搖並排坐著。

御扶搖看了一眼腳下的電視塔瞭望台漫不經心地說道:「抓緊時間享受這一切美好吧。」

文在否皺眉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姐姐。」

「好久遠的稱呼啊,當年你被他從井裡帶走的時候我被遺忘在廢墟里,我從廢墟里爬出來,渾身都是血。」御扶搖說道:「可能他都以為我已經死了吧,你們都已經以為我死去了,就連我自己都以為我應該死去。」

「你是嫡長子,我是奴隸生的女兒,似乎天生就應該不同。」御扶搖神色有點迷惘:「我跟著他這麼多年,就希望他多看我一眼,可是並沒有。」

文在否忽然說道:「你知道他的。」

「對啊,我懂他的,你們誰都沒我懂他。」御扶搖嘆息道:「所以我會等,最終等來了絕望。」

「現在不也挺好的嗎?」文在否皺眉道:「我希望你不要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御扶搖輕聲笑了起來:「怎麼,文在否你也會害怕嗎,因為知道自己已經打不過我了?」

「打不過又怎樣。」文在否傲然說道:「這世上不是所有事情都由實力來決定的,你到底想做什麼。」

御扶搖笑道:「他該回歸了,沒有他的呂宙,太寂寞了。」

「那如果他不想回去呢?!」文在否皺眉說道。

「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御扶搖從一百多米的電視塔上一躍而下,衣袂飄飛間空靈的像是一首夜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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