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山上,某處山脈已經被北歐神族承包了下來,承包期限30年。
只不過他們留在這裡的只有一個人,卡洛兒。
她在這山上建起了一個木屋,每天坐在木屋前看著陽光從山的盡頭升起,然後又從山的盡頭落下。有時候也會漫步走上天池,坐在那顆大樹的樹枝上,眺望刀陣峽谷。
那裡已經沒有刀陣了,傀儡師也剛剛從那裡離開。
傀儡師臨走之前來過世界樹一趟,因為他們要和詭術告別,如今詭術不能說話,但他卻可以控制世界樹的脈絡組成文字。
雲倚說:「新的時代已經開啟,再不回去,怕是趕不上那場盛大表演的開場了。」
詭術說:「有時候我會後悔以前做過的事情,如果見到王了,請告訴他,詭術知道錯了。」
雲倚仰頭看著世界樹:「如果可以,我會替你求情的,從這世界樹中解脫出來,讓王再賜你一個軀體。」
然而那世界樹的枝葉晃動,一片巨大的葉子輕輕撫了撫雲倚的腦袋:「不用,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錯承擔後果。」
雲倚和虎執沒再說話,有時候他們覺得這一趟祖地之行似乎最大的收穫便是傀儡師里骯髒的人已經死去,而剩下的重新團結。
那數千年被權力與慾望熏染的心,重新澄凈下來。
這一次,不會再有人迷失。
這時候詭術忽然再次組成新的脈絡:「怎麼捨得放下火鍋回呂宙了?」
雲倚有點尷尬,虎執耿直說道:「她買了五千多包火鍋底料,夠吃很久了。」
詭術一陣無言……
雲倚和虎執走了,卡洛兒從山腳下走上來,白金色的頭髮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眉目如畫。
這一刻她彷彿是世界上最精緻的女人,然後便坐在天池山巔遙望。
詭術忽然伸了一片葉子到她面前:「你是不是已經恢複記憶了?」
卡洛兒平靜的點點頭。
「那你怪我嗎?」詭術問道。
「以前怪過一陣子,後來就想開了。」卡洛兒笑了笑說道。
「你不打算回呂宙見他嗎?」詭術問道。
「會去的,但不是現在。」卡洛兒平靜道:「而且,他會回來的,我了解他。」
……
呂樹從藏書草廬里出來的那一刻顧凌緋便盯上他了,原本呂樹還擔心顧凌緋要對他動手呢,結果發現並沒有。
顧凌緋仔細的打量著呂樹,對方這在藏書草廬裡面一呆就是二十天,但是面色還跟以前一樣。所以顧凌緋就知道,呂樹怕是身上有什麼空間裝備,硬是在裡面穩住了……
「你有沒有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顧凌緋凝重問道。
呂樹好奇的反問:「什麼是不該看的東西呢?」
這一問,反倒把顧凌緋給問住了,說實話她其實之前還是把呂樹當外人來看待的,畢竟也沒哪個劍廬弟子像呂樹這樣啊。
呂樹進去的時候剛剛開始考核,出來的時候第二輪考核都結束了。
比較意外的是俞文韜那個耿直孩子進了劍廬,而李家那位心機比較重的李芳峰卻淘汰在了第二輪考核當中。
例如俞文韜這樣的選手,顧凌緋還是很喜歡的。
又耿直,又聽話,還專心鑽研劍道,哪像呂樹,這特么壓根就是個大號的幺蛾子本蛾!
此時,西州與南州邊境處發生的一切還沒傳到王城,沒人知道那裡發生過什麼,然而紙是保不住火的,西州損失一名大宗師和多名一品客卿的事情,終究會像瘟疫一樣蔓延開來。
自王城建立之後,已經很少有大宗師隕落的消息了,這件事情必定震驚整個呂宙。
呂樹看了看天色理直氣壯的:「我在裡面呆了多少天?」
顧凌緋黑著臉:「二十天了,今天便是劍廬大典。」
「啊。」呂樹驚了一下:「那咱們趕緊去劍廬大典啊!咱們還在這墨跡什麼!」
顧凌緋當時就想一劍劈了這貨,還不是得了大師兄的指示來等你?
她一轉身便躍上了黑豹,越跟這呂樹說話越生氣,又不能直接殺了,那乾脆就別說話好了。
顧凌緋忽然說道:「這次劍廬大典有古怪,你可別再鬧出什麼幺蛾子了。」
呂樹跟在後面問道:「什麼古怪啊?」
「東方天帝御扶搖,北方天帝青空,南方天帝文在否,西方天帝端木皇啟,已經齊聚王城,而且都會出現在劍廬大典上。」顧凌緋說道。
呂樹聽了之後便內心一驚,等等,他還以為這次只有端木皇啟會橫插一杠子,結果現在竟然四大天帝齊聚王城?這呂宙怕是真的要變天了吧!
「你這次小心一點。」顧凌緋的聲音從黑豹上飄了下來:「不知道御扶搖發了什麼瘋,指名點姓的要見你,雖然我們劍廬從不怕任何人,但總歸不至於把你給藏起來,所以你自己應對,但你需要知道一點,在劍廬內,即便四大天帝親至也不能為所欲為。」
呂樹撇撇嘴,說的挺輕鬆啊,雖然看起來好像是四大宗師VS四大宗師,可問題是人家天帝手下還有其他的大宗師呢。
要是真打起來肯定還是劍廬吃虧吧?
只是呂樹疑惑了,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那個什麼御扶搖啊,對方為什麼要見自己?
「喂,那御扶搖沒說找我幹嘛嗎?」呂樹一邊走一邊仰頭問道。
「奧。」顧凌緋語氣中憋著笑意:「這御扶搖入幕之賓不知多少,說不定想收你做天帝座下的面首也說不定?」
這麼說的時候顧凌緋其實也不是完全在開玩笑的,雖然她很討厭呂樹,但是她也必須承認,呂樹真的很好看。
如今呂樹傳出去的名聲里還真就有好看這一項,被御扶搖惦記也不是不可能。
呂樹當時臉色就變了:「我賣藝不賣身的啊,劍廬可得護著我點,不然傳出去你們名聲能好聽嗎?」
其實從呂樹和顧凌緋的對話中就能看出,其實兩個人,一個並沒有真的把呂樹當做劍廬的人,另一個其實也沒什麼歸屬感。
這種關係便如此古怪的維繫了下來,顧凌緋都想不通這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