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路上有些顛簸,但呂樹卻始終泰然自若的修行。
孫仲陽這幾天想起來「見錢如面」這四個字的時候,腦子眼就有點疼,尤其是看到徐沐君時不時便往呂樹身邊湊的時候。
他就想不明白了,一個這麼漂亮的姑娘,一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姑娘,一個說話那麼好聽的姑娘,竟然會被一個小白臉給迷的神魂顛倒?
孫仲陽同行十二人中五女七男,他們其實都是從小玩到大的,私學在一起上,進了太學之後還在一起,雖然莫小雅等人容貌隨便拉出去一個都是上上等,但太熟了實在下不去手。
說不定他們彼此之間哪一天會被家裡安排聯姻,但聯姻之後估計也是相敬如賓,畢竟是利益結合。
所以,就算他們在一起,也完全沒有女奴隸這種私自佔有來的痛快。
「那小子貪錢貪的有點過分了啊。」孫仲陽感嘆道,之前還是他給莫小雅說,大家沒有經歷過貧窮的生活就不要道德綁架別人,結果現在他也有點忍不了了……
自己竟然被自己的話給打臉了,孫仲陽有點生氣……
「嘿嘿,若不是貪錢,怎麼會直接選擇了出賣那個武衛軍統領?」有人冷笑道:「要不要之後找個時間弄死他?」
說到這裡孫仲陽還是搖了搖頭:「他又沒欺騙、沒背叛我們什麼,為什麼要弄死他?你們呀,戾氣也不要太重了!」
不知道為什麼,孫仲陽說這句話的時候,總覺得好像哪裡說的太滿了,但是他又想不通哪裡出了問題。
沿途,商隊再也沒有停歇過,原本會停下來轉手貨物的城池,商隊老闆一律無視。
現在商隊裡面只剩下商隊老闆和他的奴隸們、呂樹和呂小魚,還有就是王城的貴族子弟們。
呂樹還開玩笑說,這老闆竟然連生意都不做了,不浪費時間出手貨物,路上捎帶個人也行啊。
結果老闆搖搖頭:「你懂啥,這些公子小姐都是金枝玉葉,他們哪知道這世界的險惡?外面亂的很呢!豪門之間也有仇怨,那都是千多年積攢下來的大仇,說不定眼紅了就要讓他們回不去的,這種後果我哪承擔得了?哪怕不說豪門之間的仇怨,你以為……」
就在此時,嗡的一聲從遠處傳來,呂樹下意識的餘光掃去,一枚黑色的點從遠方天際飛來。
商隊老闆根本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還是呂樹眼疾手快將他拉到了一邊,而後商隊老闆便看到那枚粗重的羽箭貼著他的面頰划過,銳利的風都將他臉頰刮的生疼!
就在這一瞬間,他赫然看到孫仲陽忽然從馬車中飛出,那馬車都被孫仲陽從裡向外的撞成了漫天的木屑。
只是頃刻的功法孫仲陽便已經來到呂樹和商隊老闆的面前伸手出去,食指與中指並在一起交錯彈下,食指剛剛好彈在羽箭的末尾。
那羽箭彷彿長了眼睛似的旋轉著徑直向天上飛去,然後落在呂樹手中。
呂樹把羽箭遞給了孫仲陽,孫仲陽轉頭問商隊老闆道:「認識這羽箭嗎?」
那羽箭不似尋常人能用的,箭桿都足有嬰兒拳頭般粗細,還是金鐵所制。
商隊老闆搖了搖頭:「這玩意雖然不常見,但是好多個大奴隸流浪兒都擅長,無法確定是誰在用。一般情況偷襲都講究不要打草驚蛇,最好一擊斃命,但那些流浪兒們怕死,每次出手前都會習慣先探路,看看隊里的虛實,若是發現事不可為那就撤走了,他們只做有把握的事情,現在您一出手,他們恐怕立刻遠遁千里,沒有幾年時間是不會再露面了。」
孫仲陽皺眉:「他們沒有一品高手?」
「您可千萬別去追殺他們,還有一種情況是……」商隊老闆看著孫仲陽的臉色有些猶豫。
「但說無妨。」孫仲陽平靜道。
「他們有時候啥王城子弟的時候會用這種方法釣魚,王城子弟心高氣傲,有些人會上當追殺出去,然後便被圍殺,他們當中是有高手的。」商隊老闆小心翼翼地說道,其實擺明了就是這些流浪兒有點看不起王城子弟,覺得他們太容易衝動,太自信。
然而事實就是這樣,流浪兒們經常能夠成功,干成一票後隱姓埋名數年,等待關於自己的線索全部煙消雲散再重新出來接活。
這些大奴隸的歷史就由來已久了,那還是老神王當年征戰時,腥風血雨里留下的一些隱患,那時候的大奴隸,有不少極其兇悍的。
呂樹在旁邊聽著便感覺這呂宙竟然還有這麼凶的大奴隸,這就跟僱傭兵一樣啊,連孫仲陽這種權勢子弟都敢下手?
「也不知道沖著誰來的?」孫仲陽疑惑了,他們這裡可是有十二人,每個人都可能會招來這種實力的敵人,要知道,豪門的崛起才是真正踩著千萬屍骸的。
不過孫仲陽他們敢出來也是有底氣的,如果他們真是普通的豪門公子,那麼不帶隨從出來就是傻,可孫仲陽並不傻,商隊老闆所說的情況他們早就想到了。
然而四個一品,八個二品,這也是非常恐怖的戰力了,出來之前他們便提到了這種事,而孫仲陽的意思是,來一個,殺一個。
這便是孫仲陽等人的自信。
不過商隊老闆回憶起剛才那一幕,忽然假裝漫不經心的打量了一下呂樹,那一刻他作為二品根本沒反應過來,因為那一箭快的令人髮指,當他們聽到聲音的時候便已經來不及躲閃了,箭比聲音快!而且快了很多!當他們聽到那如同爆破似的聲響時,箭都已經來到面前了!
但是商隊老闆沒反應過來,呂樹卻反應過來了,原本商隊老闆以為呂樹不過是個小修士而已,孫仲陽他們還調笑過呂樹就算刻苦修行也沒有用呢。
呂樹發現商隊老闆在偷偷打量他們,便開口笑道:「捎帶我們的錢就不付了啊。」
商隊老闆忽然很無語,什麼時候了凈惦記著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