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定江北 第348章 攜手

「軍門,既然淮王送出這份大禮,自然是有求于軍門!」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自然也沒有無功不受祿的說法,當這句話從於樹傑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李子淵反倒是鬆了口氣,而姚啟聖同樣也是如此,趙繼權、李安等人則是心動的瞧著於樹傑,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是那些兵器。

「哦?不知淮王有何吩咐?」

口中道出這聲淮王的時候,李子淵的心底卻是不由一陣失落,原本身為湖廣總兵的他已經官居二品,離他朱明忠也就是一步之差,可是現如今,他朱明忠卻憑著迎駕的功勞,一下子便成為大明的淮王。尊貴如此,恐怕就是延平王也無法與之相比。

這人與人的差距,怎會如此之大,相當初,他朱明忠又有什麼?

心底這般思索著,李子淵倒是好奇朱明忠送這份大禮的用意。

這塊肉或許肥,但恐怕不是誰都能吃的。

一不小心,沒準就會崩著牙!

「吩咐倒是不敢,但淮王確實有事與軍門商量。」

說出商量之後,於樹傑便不再言語,而是朝著左右看去,李子淵怎能不明白,他直接揮手說道。

「熙止留下來,其它人先行迴避。」

這軍中軍令如山,諸人儘管好奇著,但是卻也只能紛紛起身告退,在眾人離開之後,見於樹傑還有猶豫,李子淵才說道。

「少行,熙止是李某之心腹,李某但凡有事,絕不曾瞞他。」

其實在來武昌之前,於樹傑就已經得到軍正司的情報,情報顯示這上姚啟聖非但是李子淵的心腹幕僚,而且若是沒其相助,恐怕李子淵都不能一定能坐穩武昌,可以說,李子淵能有今天,得姚啟聖出力頗多,也正因如此,說服李子淵的關鍵恐怕就在姚啟聖的身上。

「軍門客氣,在下,過去只聞熙止兄當世大才之名,今日得見實是三生有幸。」

說著,於樹傑便恭敬的行禮。

「樹傑見過熙止兄,」

對於這樣的恭維,姚啟聖只是一笑,與其客氣兩句後,亦是好奇的問道。

「不知淮王有何吩咐,還請少行老弟明言,好一解我等所惑。」

作為李子淵的幕僚,而且亦是把個人的富貴榮辱完全與其捆綁於一起的姚啟聖,自然知道這些兵器對李子淵的重要性,當然也深知,想吃這肥肉恐怕非得付出一番代價不可。

看著的肥肉,什麼時候好吃過?

「軍門,當年軍門與淮王可謂是親密無間,自知道淮王之心,皆在江山社稷,處世之道,皆秉持『唯公』兩字,縱是有所私怨,亦事事論公,而不曾有絲毫論私。不知軍門以為在下所言如何?」

於樹傑並沒有直接提及此行的目的,而是先說起了朱明忠的為人。在他說出這番話後,李子淵先是盯著他,好一會之後才點頭說道。

「淮王處世唯公,天下皆知,當初李某背其自立,雖事敗,然其仍未追究,仍向少司馬舉薦李某,淮王之情,李某從不曾敢忘!」

縱然是這番話說出來有些難堪,但是李子淵還是說了出來,如里說他最佩服朱明忠什麼,恐怕就是其心胸絕非一般人能及,當初他險些置其於死地,但其仍然未作追究,雖說知道其不作追究頗有些無奈,可是就胸襟來說,確實有可圈可點之處,但,這並不代表將來兩人同朝為臣時,不會成為政敵,即使是淮王不以他為敵,誰知道淮王門下會不會有人以他為晉身之道?

常言道這害人之心常懷之,這防人之心不可少啊!

軍門的話,讓姚啟聖忍不住多看了眼他,於李子淵麾下這麼長時間,他自然知道,儘管李子淵事事與朱明忠比較,而且更是擔心將來自己會死於他手,但是另一方面,卻又從不曾否認過朱明忠的人品,更是多次稱其可謂是「堂堂君子」。

「那若是有人遊說軍門,待我大軍集結於浦口之時,於江北出兵,入六安、取廬州,軍門又以為如何?」

於江北出兵,入六安、取廬州!

在於樹傑問出這個問題時,姚啟聖的心頭不由猛跳,他可是曾與李子淵談過此事,如果鄭成功派人遊說的話,在其主力集於南京的時候,趁其後方空虛,取其江北根本,到時候非但可取江北富庶之地,又可取江北的兵器廠,面對這樣的誘惑,可真是難以抗拒啊。

「這,如此卑劣之行,絕非李某所為!」

李子淵立即義正詞嚴地說道。

「請少行轉告淮王,李某至今不敢忘當年淮王教訓,我等從軍是為驅逐韃子,救我漢人,李某所領之兵,又豈會做出這種自相殘殺之事?」

這話說的是義不容辭,說的是冠冕堂皇,但是,誰都知道,若是許以重利,這話也不過就是嘴上過了一遍,當不得真。

「軍門高義!」

拱手行禮道謝時,於樹傑又笑道。

「縱是清虜意圖趁我大軍集於南方時,攻我江北腹地亦無妨,我江北所長者火器,或許今年新召十數萬新兵野戰尚有不足,但是用來守城,以銃器守城,其想取城,亦非但付出一番代價不可。」

嘴上說的是清虜,可誰都知道這不過只是在提醒著李子淵,江北的城沒有那麼好下,如果有人想要趁火打劫的話,牙肯定是會被崩掉的。

江北的火器……

於樹傑的話讓李子淵的眉頭一鎖,以銃守城,確實不好打啊!就在李子淵有些失神時,姚啟聖卻在一旁問道。

「於都事,既然淮王已經布置妥當,那又於我家軍門有何吩咐?」

對啊!

這才是最要緊的,他朱明忠既然已經算好了一切,卻又給自己送上這麼一份厚禮來,肯定是有求於自己才是啊!

想通這些後,李子淵看著於樹傑笑道。

「就是,少行,不知淮王有何吩咐?」

雖然是同樣的問題,但語氣與心境卻和之前有所不同,現在,李子淵反倒更傾向於保持中立了,畢竟這兩家沒有一家是輕予的角色。

「淮王想問,軍門既為延平王所委任的湖廣總兵,若延平王命軍門出兵江北,不知到時候,軍門如何應對?」

啊!

李子淵那裡想到,這繞了一圈,問題又回到原來的那個地方。

這確實不好回答啊!

別說是李子淵,就是姚啟聖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畢竟李子淵的湖廣總兵是鄭成功委任的,既然是其下屬,那麼聽其差遣自然是理所當然的。可先前話已經說的那麼滿了,自然不能再說服從其軍令了,若是不聽其差遣,那是什麼?

縱是說「此為亂命」,又豈能讓人信服?

對於本身名聲就不佳的李子淵來說,他自然要「顧忌名聲」,尤其是現在,至少在要表現上顧忌名聲,所以就更無不能說什麼亂命了。

這朱明忠當真是刁鑽!

就在兩人面對這個刁鑽的問題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時,於樹傑卻看著他說道。

「正因為淮王知道軍門將來必將面臨這等難為之局,所以,才不希望將來軍門為難。」

哦?

看著於樹傑,李子淵示意他說下去,其實他的心底想的很明白,什麼難為,什麼為難?在他心裡頭延平王與張煌言、朱明忠一樣,都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那軍命他愛理會便理會,不想理會,他鄭成功又能奈他何?之所以為難,不過只是眼下顧著面子罷了。

當初既然能與張煌言撕破臉,又何況是鄭成功?

這會他倒是有些好奇,朱明忠到底想讓他幹什麼?說一千道一萬,現在於樹傑說的話,都是為了讓達成此行的目的,他此行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

也許是因為說了太長時間有些口渴了,也許是故意賣關子,所以於樹傑並沒有立即說下去,而是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借著喝茶的空,他又在心裡合計了一下,隨後才說道。

「軍門可知……」

放下茶杯的時候,於樹傑盯著李子淵說道。

「於淮王來說,非是萬不得已,淮王絕不願意與延平王揮兵相向,畢竟,這種自殺殘殺之事,只會有損我大明之元氣,而此時正是大明中興關鍵之時,所以,但凡有絲毫餘地,除非延平王領兵北犯,否則但凡淮王都不會命忠義軍過江!」

除非延平王領兵北犯,否則但凡淮王都不會命忠義軍過江!

於樹傑的話傳入耳中時,讓李子淵與姚啟聖無不是驚訝的看著他,這等於把江北的底線給透露出來,在兩人驚訝時,又聽他繼續說道。

「可既便如此,淮王亦不得不做最壞打算,如果一旦與延平王發生衝突,到時候,大明元氣必定大傷,屆時我漢人江山如何得已光復?此等變數,絕非淮王所樂見,想來亦非軍門以及天下仁人志士所願意看到的!」

「自是如此。」

李子淵點點頭,他知道,接下來恐怕就要進入正題了,他朱明忠到底想要什麼?想要他李子淵做什麼?想著之前的那份厚禮,他的心臟甚至也不由自主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