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三十六章 銀錠風波

閔文書消失不久,修道觀的村民便陸陸續續回家,其中包括牛喜的父親牛寶。

賈正金一直蹲在閣樓,透過鼠洞偷偷觀察。

牛喜坐在專門用來洗澡的大木桶內,一邊清洗身體,一邊處理肩膀的傷口,並沒有注意木擋板後面丟在地上的臟衣服內,出現一錠銀子。

牛寶回到家中,見大門開著,聽到房間內有水聲,就知道兒子在洗澡。

牛喜聽見腳步聲,也知道父親回家了。

父子兩人很有默契,都知道對方在家,卻又沒說一句話。

牛寶回房間將領到的工錢藏到箱子底,用衣服壓住,轉身去廚房準備做飯。

路過兒子的房間,見房門開著,他的臟衣服就這樣隨地亂丟,忍不住搖搖頭,直接走進去彎腰收拾。

「幹嘛?」聽到動靜的牛喜站起身,踮起腳從木擋板後面探頭查看。

「不會放桶里?」牛寶舉起兒子的臟衣服抖了抖,準備拿到外面浸泡起來,方便之後清洗。

結果被閔文書藏在裡面的銀錠落下,「啪嗒」一聲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一瞬間,牛寶、牛喜父子二人愣住,眼睛盯著地上的銀錠。

「哪來的銀子?!」幾乎是異口同聲,父子二人都發出疑問。

互相對視幾秒,牛喜眼神閃避了。

他突然想到,會不會從山上下來時,一不留神帶的?可這麼大一錠銀子,那分量肯定不輕,自己會毫無知覺?

或者銀子是喜子偷偷塞進自己的柴火,然後回家時落到衣服裡面,自己沒注意?

明明說好迷宮內的財寶一人一半,喜子沒有理由這個時候偷偷塞給我一錠啊!

果然還是自己不小心帶回來的吧?

牛喜心中思索,迴避的目光卻讓父親牛寶懷疑。

自己兒子幾斤幾兩,當爹的非常清楚。

這一大錠銀子,恐怕遠比自己藏在箱子里的錢還多數倍。

每天去修道觀,工錢是很可觀的。

兒子每天跟著牛順上山砍柴,也沒見賣過一捆柴火,除此之外都在家中。

按照他的性格,有錢都跟狐朋狗友拿去賭了,最近才學乖在家,怎麼可能突然有這麼大錠的銀子?家裡就這麼點地方,兒子藏不了錢。

況且銀子在衣服裡面,必定是今天才有的。

那麼問題來了,他跟牛順兩個人上山砍柴一整天,銀子從哪來的?

為什麼他的目光閃避?莫非這銀子來路不正?

越想越擔心,越想越害怕,牛寶急得不行:「喜子,這銀子究竟怎麼回事?你是不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了?」

「我跟順子上山砍柴,能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牛喜覺得這銀子是自己不小心帶回來的,心裡同樣著急。

「上山砍柴能帶回來這麼大一錠銀子?我從來沒聽說過山上能撿銀子的。」牛寶急道,「到底哪裡來的?你說清楚!如果不是咱們的,趕緊還回去。」

「你別管了,把銀子給我!」牛喜從木擋板後伸出手來,「我自己會處理!」

「處理?你先把這事說清楚,為非作歹的事情可不能幹!」牛寶越想越害怕,本來覺得最近兒子收斂了,也乖巧許多。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換誰都得想歪。難不成兒子借口跟牛順上山砍柴,其實去了其他地方?可是村裡也沒有誰家存著這麼大錠銀子……不對!羊家應該是有的,難道他是從羊家偷出來的?

「我能幹什麼呀?」牛喜很是著急,「把銀子給我。」

「你今天到底幹什麼去了?在這裡爹還能幫著你,這要是被別人家知道可就麻煩了!」牛寶認定銀子來歷有問題,「老老實實交代,咱們爺倆想想辦法……」

「想什麼辦法?這銀子就是我的!」牛喜見父親激動之下聲音有些大,害怕被牛順聽見,畢竟兩家住得很近。

銀子拿回來,自己還能想辦法偷偷在第二天去迷宮時,混入財寶之中,裝作什麼事情沒有發生。

牛順分自己一半的財寶,沒有必要為了一錠銀子而惹出麻煩。

當然,前提是牛順不能知道,萬一誤以為自己還不滿足一半財寶,竟然瞞著他偷拿銀子,後果不堪設想。

情急之下也顧不得許多,直接光著腚跳出木桶,跑過去一把從父親手中奪到銀子。

話沒說清楚,牛寶當然希望問明白。在兒子伸手奪取之時,下意識往後縮,不過動作還是年輕人比較快,銀子被奪回去,他卻被慣性帶著往前滑倒,直接摔到地上。

倒沒有摔壞,只是愈發覺得這銀子有問題,不然兒子為什麼如此緊張?心裡是既害怕又惱火,聲調瞬間升了上去:「喜子!你今天到底做了什麼?!銀子哪裡來的?!」

「吼什麼?!吼什麼?!」牛喜緊緊攥著銀錠,「你巴不得別人聽到是嗎?」

「這銀子要沒問題,你怕什麼?!我是你爹,老實告訴我,你今天到底做什麼了?銀子哪來的?!」牛寶就差捶足頓胸了,「咱不能這樣啊!咱是本分人家,不能作惡啊!」

「怎麼就作惡了?這銀子來路沒問題!」牛喜著急說道,「嚷嚷什麼?能小聲說話嗎?」

「銀子要沒問題,為什麼著急?為什麼要我小聲說話?」話雖如此,牛寶還是壓低聲音,完全處於擔心兒子,「說實話,你真是跟牛順去山上砍柴?不可能吧?你告訴我,今天究竟幹嘛去了?!」

「你少在這裡胡思亂想,」牛喜隨便拿了件乾淨的衣服披上,「我跟你說,銀子沒有問題!我就是跟順子在山上,哪也沒去。這事你就當沒看見,知道嗎?」

「你不跟我說,沒關係!」牛寶渾身哆嗦,「我去順子那邊問問,看你今天是不是真的跟他一起上的山!」

「問順子也是一樣,我要不是上山砍柴,肩膀能這樣嗎?」牛喜露出自己的傷口。

「銀子是哪裡來的?」

「你管這個幹嘛?總之告訴你,銀子來路清白,絕對沒有為非作歹!」牛喜沉聲說道,「你也別去問順子了,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

「那你總得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吧?難道順子說是帶你砍柴,其實瞞著我們做其他大事?」牛寶越想越怕。

「就他那老實人,能做什麼大事?」牛喜小心翼翼地看一眼窗外,「總之,銀子的事情我日後會跟你解釋清楚,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現在不能說清楚嗎?」

「現在說不清楚!你別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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