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這雷為什麼有三道?

北洛,湖心島。

白玉京樓閣二層。

陸番端坐千刃椅之上,徐徐風起,吹動他身上的白衫和額前的垂鬢。

整個北洛城似乎都被鉛色的濃雲給籠罩。

所有城中的居民,感覺到很壓抑,不少人甚至恐懼的躲回了自己的屋子內。

有孩童透過窗望著天穹,可以看到天穹之上,居然有雷池在涌動,無數的雷霆在其中喧囂,沸騰。

當第一道雷霆落下的時候。

被鉛雲所籠罩而導致黑暗的天空,似乎在一瞬間,徹底的亮堂了起來。

璀璨,奪目,耀眼!

西山。

白玉塔下。

孔南飛大口大口的喝著酒,喉頭滾動。

彷彿是要借著酒膽來對抗雷罰!

面對狠狠砸下的雷電光束。

孔南飛大笑著,喝了一聲,手中的酒罈驟然拋出。

然而……

只是一聲轟鳴,酒罈便炸裂開來,無數的酒液被蒸騰,化作了濃郁酒香瀰漫。

孔南飛身上的儒衫無風自動。

他張開嘴,口中有玄奇聲音炸響,猶如鐘鼓齊鳴。

一柄白色的浩然氣所凝聚的小劍被他吐出,朝著那柄天穹上垂落而下的雷霆撞擊而去。

孔南飛的實力在踏入北洛城之前,並不強,甚至,可以稱的上弱。

比之霸王,比之聶長卿都弱上不少。

畢竟,他屬於那種初入的體藏境,甚至是在天地大變之後,才入的體藏。

可是,入了北洛城之後,他進了試煉塔,他得到了陸番所書的《正氣歌》,又得到了感悟。

連續突破,飛速五藏圓滿,而在《正氣歌》的幫助下,他的屬性之道無比的明確,走的就是浩然正氣屬性,因而,他省去了衍化屬性的過程,在第五層的獎勵,天道本源感悟中,一舉攀升了境界,欲要破境,踏入天鎖之境。

他後來居上。

但是孔南飛面對雷罰,卻無絲毫懼意。

他是當世除了陸平安以外,第一位渡劫之人,他仍舊無所畏懼。

他是儒生,他是讀書人,他有點狂。

呂洞玄和公輸羽佇立在遠處,看著笑望雷罰的孔南飛,眼前似乎一陣恍惚。

隱隱約約之間,他們宛若看到了年輕時候的孔修。

那樣的肆意,那樣的狂放,那樣的敢笑天下人。

乳白色的浩然劍與雷霆碰撞。

一聲巨響。

地面似乎都被炸出了深坑似的,無數的白雪紛飛。

孔南飛悶哼一聲,身軀被炸入了坑中。

有鮮血炸開。

乳白色的浩然劍散去。

周圍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聶長卿的手掌不由落在了握刀的手柄之上,面色萬分凝重。

霸王等人也緊緊的盯著。

深坑中。

孔南飛搖搖晃晃佇立而起,他的儒衫染血,一滴滴的血從口鼻中溢出。

一道雷罰……

讓孔南飛差點扛不住了!

白玉京樓閣之上。

陸番手掌搭在輪椅護手上,第一輪碰撞的結果,不出陸番意料之外。

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甚至,陸番的臉,有些冷肅。

「天鎖,非金丹,乃是我單獨立出的境界,敢走天鎖之道者,自然要承受更強的劫罰,吃更多的痛楚。」

「你既然做出決定要破天鎖,那就要做好承擔失敗的代價。」

陸番徐徐道。

他彷彿在呢喃自語。

孔南飛這麼快速的決定衝擊天鎖境,也很出乎陸番的意料。

是草率么?

是在小看修行的難度么?

陸番靠著千刃椅,淡淡的看著,甚至……有些漠然。

哪怕孔南飛真的被雷罰給劈死,他也不會出手。

畢竟,這是孔南飛自找的。

打破規則,自然要付出代價。

二重雷罰是閹割版的三重雷罰,總共三道雷霆,威力削弱了許多。

西山的雪坑中。

孔南飛佇立著,鮮血不斷的滴下。

擋住了!

他沒有死!

周圍觀望的眾人,皆是吐出一口氣。

不少修行人更是流露出低聲的歡呼。

孔南飛那種面對雷罰,毫不畏懼,甚至狂放大笑的態度,彷彿在與命運抗爭似的,讓他們感同身受。

「渡劫成功了么?」

「不愧是夫子的孫子,果然敢為人先!」

「天下第一位天鎖境修行人,要誕生了么?」

周圍的修行人皆是驚喜的低聲道。

不過,相比於尋常修行人的驚喜,聶長卿,凝昭等體藏境修行人則是沒有絲毫的放鬆。

他們的魂魄強度比起尋常修行人要強,他們可以感受的到,那九天之上的醞釀雷池,不僅沒有散去,威勢……反而越來越強了!

這雷罰……不止一道!

凝昭目光閃爍,當初公子渡雷罰,不就是一道就完事了么?

為什麼……這孔南飛的雷罰,居然不止一道?

是因為孔南飛比公子強么?

不可能,公子的實力,比孔南飛強太多了。

凝昭很疑惑。

忽然,她想到了什麼,心中釋然了不少。

她看著雲層和雷池,便明白了。

公子當初渡劫,好像是把雷雲都給打散了吧。

雷雲都散了,還哪裡來的繼續雷罰?

孔南飛抹去了嘴邊的鮮血,目光無比的凝重……

雷罰,這便是雷罰……

好強啊!

孔南飛吐出一口氣,他猛地一擺儒衫,揚起頭,盯著劫雲,怡然無懼。

「再來!」

孔南飛低吼。

雷池中醞釀的雷罰,再度落下。

一道筆直的雷電快若閃電。

空氣似乎都瀰漫著燒焦的味道,孔南飛張開嘴,浩然氣匯聚在他的身邊,遙指天穹,誦念詩詞文章。

浩然氣在他身前堆疊,猶如一面盾甲。

然而。

雷霆砸下,浩然氣似乎崩炸開來似的。

孔南飛身軀俱顫。

滋滋滋!

電流竄過他的身軀,竄過他的五臟六腑。

若非他淬鍊了體藏,雷霆可能就要震碎他的心脈,讓他一命嗚呼。

原本歡呼的眾人,呆住了。

看著再度被雷霆劈中的孔南飛,他們彷彿看到了孔南飛那被雷霆炸中後,變得透明的血肉,似乎可以透過血肉看到那根根白骨。

雷霆散去。

地上的雪都變得焦黑,融化。

孔南飛髮絲冒著青煙,他雙腿發軟,單膝跪地。

氣丹中的靈氣涌動,頭頂上的靈氣也在匯聚,他要快速的恢複狀態。

他抗住了第二道雷罰,可是他卻沒有任何的喜意。

他的內心有點慌。

天穹上的雷雲還未散去。

還在醞釀著第三道雷罰!

特么的……為什麼還有第三道?!

孔南飛吞了口唾沫,他的皮膚焦黑,面色慘淡。

大意了……

本以為雷罰只有一道,可是他錯了。

陸番曾說過,天鎖境比起金丹境更強,沒有想到,從雷罰開始,就體現出了難度。

呂洞玄撫著自己脖頸上的大金鏈子,他身邊矮個子的公輸羽背負著手。

他們看到了孔南飛的狀態,感慨的搖了搖頭,似是有些可惜。

「孔南飛這孩子……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

「老孔的死,彷彿將儒教興盛的壓力全壓在他身上,因而,他有些迫切,有些著急……」

「可是,修行這種事情,是急不得的。」

呂洞玄嘆了口氣。

他們都是上一代的百家諸子,從孔南飛身上看到了孔修的影子。

看到了孔南飛的倔強。

呂洞玄和公輸羽對視了一眼,兩位老者扭頭,看向了北洛湖的方向。

「公子應該也看出來了……」

「公子不出手么?」

公輸羽道。

呂洞玄捏著脖頸上的大金鏈子,笑了笑,臉上的皺紋完全堆疊在了一起。

「出手?」

「老朽有感覺,公子是絕對不會出手的。」

呂洞玄道。

公輸羽詫異,看了捏著大金鏈子的呂洞玄一眼,疑惑道:「為什麼?」

「公子雖然脾氣不好,但,其實面冷心熱,而且,公子應該也不會看著一位頂級體藏境被雷罰劈死在試煉塔前吧?那樣……天下人會如何看白玉京?」

呂洞玄笑了起來。

看向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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