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臣覺得,當速滅大玄

許楚騎乘著黑鬃馬,在大雪中馳騁。

從原赤城趕赴回帝京,因為風雪的緣故,所以多花費了一段時間。

許楚的面色很凝重,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澹臺玄的可怕。

能屈能伸,能忍常人所不能忍,這樣的人……許楚豈能不怕?

連到手的仙緣,都能坦然的拿出來……

這根本非常人所能比擬的,仙緣啊……那可是一步登天的機會。

一般人得到仙緣,那絕對會欣喜若狂,當寶貝一般護著供著,哪怕是死,都未必會讓出來,畢竟,為了仙緣,多少人喋血,多少人屍骨冰涼。

因而,澹臺玄的魄力,讓許楚心驚。

許楚策馬,望著巍峨的紫金宮,徐徐吐出一口氣。

他策馬入帝京,在官道上行駛,入了皇城。

紫金宮前。

霸王橫刀立馬般坐在門檻上,平靜的看著遠方的一片白雪皚皚,鵝毛般的大雪輕揚,使得霸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自從入主了皇城,霸王便一直都在紫金宮。

他沒有去尋洛茗桑,他裝作自己很忙碌的樣子,對洛茗桑避而不見。

洛茗桑卻也沒有來見他。

霸王搖了搖頭,揉了揉太陽穴。

許楚歸來了。

飛速入了皇城,踏入紫金宮。

看到端坐門檻上的霸王,許楚一怔,霸王沒有準備宴會么?

這是猜准了澹臺玄不回來紫金宮內。

「回來了?」

霸王看著許楚,笑道。

許楚微微躬身,從懷中取出了澹臺玄的半枚金龍璽印。

「王上,北玄王拒赴宴,屬下道王上喜愛金龍璽印,因而,北玄王讓屬下將璽印交由陛下鑒賞。」

許楚道。

霸王臉上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意外之色。

有墨北客在,澹臺玄不可能赴宴。

不過,許楚居然帶回來金龍璽印,他其實還是有些意外的,澹臺玄竟然真的捨得?

他接過了許楚遞來的璽印,握在手中,有溫潤之感,璽印上也鐫刻著金龍,只不過,這金龍只有一半。

霸王取出了屬於他的那枚金龍璽印。

兩兩合在了一起。

縫隙交合的十分緊密,顯然,兩者本是一體,被人一分為二。

霸王的身上,龍氣涌動而出,裹挾著這完整的金龍璽印。

其上的金龍彷彿要活過來似的。

可終究……還是恢複了平靜。

「不行么?」

霸王拆分開了璽印,蹙眉。

是因為,另一枚璽印……不屬於他的緣故么?

霸王若有所思。

「王上……」

許楚在一旁,躬著身,臉上的表情有些糾結,心中有話,不知道當不當講。

「北玄王此人……能屈能伸,絕非尋常之輩,王上需小心此人。」

許楚道。

「臣覺得,最好能趁著大玄國尚未出現強大力量前……滅之。」

許楚認真道。

他真的很認真,也很嚴肅。

他是真的有些怕了澹臺玄。

如果是自己的君主,許楚會很開心,可是……卻是敵方的君主,那便猶如纏繞心頭的夢魘,讓人寢食難安。

霸王握著手中的金龍璽印,目光閃爍,許楚的話讓他很心動。

不過,他盯著金龍璽印,卻還是搖了搖頭。

這金龍璽印出現的太古怪了,這背後,是否有人在操控?

若是他真的出手覆滅大玄國的大軍,這搞出金龍璽印之人,會出手么?

雖然看上去,霸王要殺澹臺玄很容易,要覆滅大玄也很輕鬆。

可實際上,並沒有那麼簡單。

而且……

還有唐顯生。

南郡唐顯生,支持大玄國,若是南郡加上大玄,霸王還真的得忌憚幾分。

南郡雖然未自立為國,但是與一方國度沒有多大的差別。

特別是,南郡的戰鬥力,其實並不弱,因為南郡有唐一墨。

原本霸王以為,佔據了帝京,各大世家會紛紛依附,然而……

各郡的各大世家豪強,仍舊以觀望的態度,在看待著大玄和西涼。

風雪在吹拂,鵝毛般的大雪,飄飄搖搖。

霸王握著兩枚金龍璽印,遙望天穹。

大周雖然覆滅,但是……這天下的爭鋒,卻是越發的暗潮湧動。

……

帝京伐周之戰落幕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南郡。

當然,除了這消息。

同樣引人注目的,還有白玉京的消息,試煉塔……可以幫助人突破桎梏的機緣之地?

江湖中不少修行人都愣住了。

相比於廟堂之爭,修行人江湖更在意的還是與修行有關的事情。

白玉京顯然是權威,而白玉京如今推出的試煉塔,似乎有些非同一般。

唐一墨端坐在大堂中。

司馬青衫背著書箱,他的身後,跟著他撿來的便宜女徒弟,安妙語。

「青衫兄?你這是要離去了?」

唐一墨看到背著書箱的司馬青衫,不由一怔,趕忙起身,道。

司馬青衫一笑:「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在下也該繼續遊歷天下了,正如白玉京陸少主所說,畫道……主要是感悟,走遍天下,觀萬物方可繪萬物。」

「而且,白玉京傳訊天下中所說的試煉塔,在下也很感興趣,想去走一遭,最近修行到了瓶頸,正好可以去尋求突破。」

司馬青衫道。

唐一墨聞言,便不再勸阻。

司馬青衫走的路,的確和他的苦修不一樣,需要的是感悟,或許一幅畫就能讓司馬青衫頓悟,修為一飛衝天。

對於白玉京的試煉塔,唐一墨也很感興趣。

能夠幫助人突破桎梏,不知道他唐一墨的桎梏,能否在試煉塔的幫助下突破。

「告辭。」

「唐兄,後會有期。」

司馬青衫拱手。

他身後,披著紅氅的安妙語微微欠身。

爾後,兩人就並肩離開了唐府,安妙語撐著傘,細雨飄揚,兩人的身形,消失在了蒙蒙的雨幕中。

唐一墨背負著手,佇立在門前,沉思了許久。

司馬青衫帶著安妙語離開了唐府,走出了南江城,他們繼續南下。

來到了南晉城。

南晉城一如既往的靜美,在雨幕中,朦朦朧朧,哪怕經歷了無數次戰爭的洗禮,它依舊一如既往。

這是一座充滿了歲月和故事的城池。

安妙語撐著油紙傘,望著這座斑駁的老城,就像是一位渾身上下布滿疤痕的壯漢,巋立在此地。

「這便是師尊的家鄉么?」

安妙語紅唇微抿,心中有些好奇,有些期待。

司馬青衫懷緬一笑,帶著安妙語入了南晉城,守門的南府軍看到司馬青衫,頓時笑了起來,對於司馬青衫,他們自然是認得的。

畢竟曾經並肩作戰過。

入了城,不少人和司馬青衫問候,雨幕中的南晉城,顯得有幾分蕭條。

青石板路積聚了不少的水窪。

司馬青衫帶著安妙語一路走,遇到一些熟悉的面孔,司馬青衫便會問好。

有的面孔依舊,有的卻已不在。

戰爭的殘酷,在戰後仍舊釋放著他殘忍的餘威。

安妙語安靜的跟在司馬青衫的身後,不急不緩。

司馬青衫走訪了南晉城的每一個角落,這兒珍藏著他的記憶。

爾後,他帶著安妙語來到了後山,一座不算高,卻也不算矮,佇立懸崖,可看到整個南晉城城景的地方。

甚至舉目眺望,可以看到南晉城外的蒼茫戰場。

「妙語,你真不後悔入畫宗?」

司馬青衫佇立在懸崖,身上的青衫被夾雜著雨的風給吹拂著,不斷的擺動。

他輕聲問道。

跟在他身後,撐著油紙傘,披著紅氅,感受著夾雨微風的吹拂。

安妙語白皙的面龐似乎都被吹的有些通紅。

「不後悔。」

「畫宗,挺好。」

司馬青衫聞言一笑。

從書箱中取出了畫卷,陡然展開,畫卷漂浮在空中,他取了筆,安妙語便替他研好磨。

司馬青衫落筆,落筆如雨飄搖,點點墨汁暈染在畫卷上。

司馬青衫望著雨中的南晉城。

繼續提筆繪畫。

他畫的不是南晉城,而是一座簡易的小樓,在雨幕中安靜佇立的小樓,樓下有芭蕉。

畫完後。

司馬青衫,在小樓前提筆。

繪一塊匾額。

匾額上書寫四個字,畫宗·墨樓。

安妙語卻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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