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修行人軍隊

帝京,雨夜。

鐵騎落下,濺起雨水二尺,水花灑落,猶如叮咚琴瑟聲,縈繞在帝京的大街小巷。

鐵甲摩擦聲,刀劍出鞘聲,喊殺聲。

喧囂籠罩著這座有了段年歲的城池上空。

城樓上,一位位被江漓訓練有素的士卒拉滿手中的張弓,拇指按緊了箭的尾羽,使得指肚都泛起了青色,雨水打在尾羽上,迸濺開來,肅殺的氣息,順著箭頭似乎都擴散了整個空氣之中。

城池下。

馬匹嘶鳴。

唐一墨頭戴斗笠,身披蓑衣駕著車。

雨,連天而下,裹挾著雲層中一閃而逝的雷霆,滴落在地上,順著帝京長街的水道流淌,傳出嘩啦不止的聲音。

馬車裡。

有老人咳嗽聲。

周圍靜謐無常,只剩下唐顯生的咳嗽,縈繞著。

老宦官一手撐傘,一手掛拂塵,眼眸中少了平日在皇帝面前的畏畏縮縮,反而有著無盡的精芒和凶戾。

「唐顯生……陛下命你立刻入宮覲見!否則……提頭而去!」

老宦官尖細的聲線,摧毀了雨幕的寂靜,環繞在城樓周圍的小巷之間。

周圍的屋頂上,一位位身穿黑袍,披黑甲的黑龍衛靈氣緩緩涌動,引得雨水落下的速度都緩慢了許多。

這些黑龍衛比起長街上的守衛更加的強大和有秩序。

黑龍衛才是江漓訓練而出的精華,這也是宇文秀的底氣。

哪怕是唐顯生都不得不承認,黑龍衛有江漓的輔助訓練,比起南府軍似乎都要強。

江漓雖然不是修行人,但是他不已修行人的方式來培養黑龍衛,反而是以軍隊的方式來培養修行死士。

這些人身具靈氣,每一位都相當於江湖中的宗師武人高手,特別是整齊而有序的殺伐手段,更是萬分的強大和可怕。

這也是唐顯生忌憚江漓,欲要除之而後快的原因。

「咳咳……老夫感染風寒,病重難行,請公公轉告陛下,老臣恕難從命。」

唐顯生的聲音從被雨水拍打的馬車中傳來。

聲音並不大,但是老宦官聽得清楚。

在馬車周圍還有南府軍的修行人。

他們皆是頭戴斗笠,這些人是唐顯生早就安插在帝京中,準備護送他離開的後手。

看到這些南府軍修行人,老宦官臉上的冷意越發的濃郁。

「好你個唐顯生,原來你早就預謀好,算計江漓將軍,奸逆臣子,今日定要擒拿你,向陛下跪饒!」

「你非北洛陸少主,真當這帝京,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三百黑龍衛聽令,格殺勿論!」

「今日定要你,插翅難逃!」

老宦官尖利之聲宛若厲吼,縈繞在皇城四周,撕裂了天空的雲層。

話語落下的瞬間。

城樓之上,弓箭手們鬆開了一直拉的繃緊的箭矢。

弓弦綳動之聲,猶如奏一曲催命的樂章。

無數的箭矢從城樓上,鋪天蓋地的飛馳而下,箭頭散發著寒芒,鑽碎了一滴又一滴的雨珠。

轟!

馬車前端的唐一墨眼眸微微一縮。

「這是賣命。」

他徐徐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他是對馬車中的唐顯生說。

「你就把這當成是一場交易吧。」

唐顯生的聲音透過了馬車的帘布,傳了出來。

「我不想死,因為我死了,我妹和我娘定然會過的很慘,所以我得活著。」

唐一墨從馬車上站起身,斗笠的邊緣,雨水不斷的落下,蓑衣也震動著水汽。

「你當然得活著,你還得看到你妹出嫁那一天,我和你娘還等著你給我們養老。」

唐顯生的聲音再度傳了出來。

「用你這一次的拼殺,許你母親和妹妹下半生的富貴榮華。」

天地間變得很安靜。

雷聲轟鳴,炸響在天穹,一如此時帝京內的氣氛,肅殺萬分。

唐一墨緩緩揭開了脖子上蓑衣的線繩。

「這是最後一次。」

唐一墨道。

馬車內沉默了半晌,爾後,才有沙啞的聲音飄出。

「好。」

話語落下。

箭矢也已經落下,幾乎都要落在了馬車之上,一根箭矢更是在唐一墨的眼珠前不斷的擴大。

嗡……

唐一墨的蓑衣炸開,連帶著炸開的還有崩開的水珠。

靈氣波動擴散在四周,使得箭矢紛紛倒飛而出。

馬車周圍。

南府軍的修行人紛紛抽刀,鏗鏘之聲響徹不絕。

有靈氣化作鋒銳的刀氣,划過地面,將地面上的積水都切割開來,久久難以癒合。

「殺!」

唐一墨的聲音迸裂。

南府軍修行人紛紛低吼回應。

「喏!」

南府軍是唐一墨訓練的,唐一墨雖然不懂得軍隊的訓練方法,但是他按照《八脈遁甲魔功》改良的低配版來訓練南府軍,也頗見成效。

老宦官看到唐顯生反擊。

拂塵一甩。

黑龍衛也紛紛動了。

除了黑龍衛,還有帝京中的鐵騎和士卒。

馬蹄聲撕裂,在長街上衝鋒,手中的鋒銳長矛倒映著夜的森然。

南府軍衝出。

他們從腰部抽刀,刀氣融入了靈氣貫穿空氣二尺又二尺。

急速奔跑之間,猛地雙膝跪地在落滿了積水的長街青石地面上划過。

手中的刀掃出。

衝鋒的鐵騎,還未靠近,便被刀氣給斬中。

馬腹裂開了刀痕,血「嘩啦」噴洒了出來,還有內臟灑落了一地。

前蹄也被斬斷,跌落在地。

馬背上的鐵騎跌落在地,就地翻滾,掀起滿地雨水,便被南府軍的刀氣削了腦袋。

老宦官眼眸一縮。

「南郡南府軍,與黑龍衛一般,皆是闖過龍門的修行人所組建……唐顯生野心不小。」

老宦官拂袖,再派出了鐵血的士卒繼續衝殺。

南府軍可不是白玉京的妖孽修行人。

用人數亦可堆死。

待到力竭,便可讓黑龍衛收割。

周圍房頂上,一尊尊身披黑甲的黑龍衛像是雕塑一般,他們的眼眸如鷹眼,盯著長街上廝殺的南府軍。

他們的手落在了腰間的大刀上。

這刀是江漓特意命帝京中的鐵匠打造的,專屬於黑龍衛的大刀,江漓取名,離刀。

刀背厚二指,刀身烏黑,無刀尖,似斷刀。

刀刃鋒銳,可吹毛斷髮,沉重無比,若是尋常精兵配備這刀,根本連揮動都做不到。

但是黑龍衛配備離刀,卻是能夠爆發出極強的殺伐之力。

長街上,雨水很快化作了血水,天上的雨都來不及沖刷,因為剛沖刷走,便有新的雨水流淌而下。

唐一墨身上的蓑衣炸開,從馬車上蹬起。

落地之後,濺起雨水四尺。

他的腿橫掃而出,砸中濺起的水滴,使得水滴化作了鋒銳的水箭朝著前端的帝京守衛迸射而去。

噗嗤!

猶如箭矢射入肉的聲音悶響。

守衛倒飛而出,壓著身後的守衛,轟然倒了一片。

南府軍戴著斗笠,紛紛聚於馬車邊上。

「撤。」

唐一墨言簡意賅。

他們的目的,是衝出帝京。

不是在長街上與守軍糾纏,糾纏的越久,對他們的形勢會越發的不利。

南府軍的修行人也是人,畢竟不是白玉京的那些怪物。

靈氣終有枯竭時。

因而,唐一墨準備強行破城。

唯有破了城,才能走。

帝京守軍喊殺而來,手中的寒刃在雨夜中閃爍寒芒。

而唐一墨在意的,卻不是這些人,而是周圍屋頂上的黑龍衛,這些黑龍衛就彷彿擇人而噬的毒蛇一般,在窺伺著時機。

馬匹嘶鳴聲響起。

一位南府軍抽動韁繩,讓馬匹開始衝鋒。

唐一墨攔住後路,一人面對衝殺而來的守軍。

「殺!」

老宦官尖利吼出。

手中的傘被他拋開,揮動拂塵,飛馳而出。

老宦官得靈氣,實力暴增。

配合上周圍的黑龍衛,特要攔下唐一墨。

唐一墨鎖定住了老宦官。

周圍屋頂上的黑龍衛也動了,紛紛從屋頂上一躍而下,每個人都挎著腰後的離刀。

這是南府軍和黑龍衛的第一次碰撞,也是當世兩支修行人軍隊的第一次碰撞。

鏗鏘聲響!

黑龍衛皆是同時抽出離刀。

醞釀了許久的靈氣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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