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顯生離開南郡,前往了帝京。
整個南郡,如今掌控者是唐顯生的大兒子,唐白雲,唐家未來的繼承人。
失去了唐顯生的壓制,唐白雲終於感受到了掌控的滋味。
不過,唐白雲倒是沒有太過迷戀這種感覺,而是將時間和精力都花費在了龍門秘境的挖掘上,以及南府軍的培養上,他甚至有野心,欲要將南府軍培養成為忠心於他的私軍。
打碎兵俑可以獲得靈氣,這才只是龍門秘境的一隅,若是過了鐵索橋,登上了那浮空島,是不是會有更大的機緣?
不過,他命人闖過一次浮空島。
兩位一響宗師剛踏入鐵索橋,眨眼腦袋便騰空而起,屍體跌墜萬丈懸崖。
唐白雲甚至都沒有看清楚這兩位宗師是如何死的,因而,可把唐白雲給嚇到了。
他也是明白,這鐵索橋,以南府軍如今的實力,是根本不可能跨過,哪怕全軍出擊,也只能落得個全軍覆沒的身死下場。
或許,等唐一墨回來,才有一些機會。
夜深。
唐白雲端坐在太師椅上,他的目光望著地面,微微走神。
「唐一墨……」
忽然,唐白雲攥起了拳頭,深吸了一口氣,牙齒中帶著幾分嫉妒和怨恨的開口。
唐一墨的修行人修為讓他嫉妒萬分。
如今的唐白雲也算修行人……但是,他缺少修行法,所以並不算徹底的修行人。
可唐一墨不一樣,唐一墨有正統的修行法,甚至還能讓戰鬥力大增。
「報……」
就在唐白雲思考如何從唐一墨身上弄到修行法的時候。
門外,一位兵卒覆甲飛速而來。
「啟稟大公子,有人求見。」
兵卒飛速開口道。
「那人說將此物呈給大公子,便可放行。」
兵卒說著,將一枚木質的,粗略雕刻的詭異雕像,遞給了唐白雲。
唐白雲眯起了眼。
接過了雕像,這雕像做工粗糙,但是卻有幾分粗獷和原始的意味。
「放行,讓那人進來。」
唐白雲道。
兵卒拱手得令,便退出了房間。
不一會兒。
有腳步聲響起,一道完全裹在黑袍中的身影,踏入了屋子,來到了唐白雲的面前。
有淡淡的,帶著古怪意味的笑聲,在房間內縈繞。
……
劍聖華東流,一劍東流,他雖是劍派諸子,但是,並未如劍派的實力劃分那般,背負劍匣,匣中藏數劍。
他只有一把劍,一把伴隨了他縱橫江湖數十年的老劍。
劍雖老,但卻依舊鋒利。
公輸羽、謝運靈和華東流三人既然做出了決定,便一同下了終南山。
三人找了三架馬車,徐徐搖晃的往北郡方向而去,他們並沒有急著立刻入北洛,反而先是前往了北郡。
在劍聖華東流離開終南山的時候,整個終南劍派也都動了起來。
諸多劍派弟子,紛紛下了終南山北上而行。
天盪山,道宗。
一匹騎牛負著一青衫青年,徐徐歸來。
李三思望著雲霧籠罩的天盪山百感交集,他登上了古老的階梯,牽著青牛,一步一步往上走。
破碎的山門,刀痕猶存。
李三思凝眸,探出手撫過破碎的山門,其上的刀痕。
眼眸前隱隱有畫面閃過,像是有一人,邁著堅實的步伐,一步一步從山腳行走而來,一刀劈開了阻隔在他身前的山門。
「老十么?」
李三思情緒複雜。
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不過,卻也不足為奇。
一場恩怨終究需要了結。
踏上了山門大坪,不少在收拾的道人看到了李三思的身影,微微一愣後,許多人便興奮了起來。
「三思師兄回來了!」
「道宗第一回來了!」
「可算是歸來,若是早些歸來該多好,就有人能攔住聶長卿。」
道宗的弟子很興奮,卻也很落寞。
曾經的他們,有著諸子百家級勢力的狂妄和自信。
然而,那一日,一人一刀將他們的狂妄和自信,劈的支離破碎。
李三思微微愕然,沒想到自己歸來的反應居然這麼大。
他微笑的頷首,讓道童牽走他的青牛,而他則是上了摘星峰,往竹樓方向走去。
「我道宗……也有龍門?」
李三思看著熟悉又陌生的龍門,心緒一時間百感交集。
卻見龍門之上,濃霧匯聚,很快,便化作了李三歲的身影。
李三歲道姑裝扮,抬起手,雲氣便猛地下壓,化作了一頭雲龍,壓抑,可怕。
「你可總算知道回來了。」
李三歲看著李三思,道。
雲龍猛地飛撲而下,帶著勢不可擋的凶戾。
李三思負著手,笑了笑,持著的木劍,輕輕揚起。
雲龍咆哮來,李三思卻只是木劍點在雲龍的鼻尖,遮掩了整個摘星峰的巨大雲龍,便寸寸崩碎。
狂風呼嘯而來,吹動李三歲的道袍在不斷的飄揚。
「不錯啊,九段氣丹境……」
李三思輕笑。
端坐在龍門前的李三歲瞳孔緊縮,似乎在感受不可思議。
「你變強了!」
李三歲道。
李三思目光變得深邃,拄著木劍,望著漫天星辰和龍門。
「氣丹境……我卻已不是。」
「尊上呢?」
沒有理會震駭的李三歲,李三思繼續開口問道。
李三歲從龍門上飄然而下,情緒複雜的看了一眼李三思,李三思似乎成長了,變得更加的成熟和深邃。
他的身上……發生了什麼?
李三歲沒有詢問,而是回答道:「尊上……想不開了。」
嗯?
李三思一滯,怎麼說話呢?!
「聶哥來了一趟,一刀劈碎山門,一刀敗了尊上救走了茹姐。」
「所以,尊上想不開了,他已去往北洛。」
李三歲的話,沒有絲毫的掩飾,李三思聽的臉色微微有些古怪。
「這是真想不開了,老十給尊上的打擊有些大啊。」
李三思迎著山頂的風,道。
「尊上說,他若回不來,我便是道宗的下一任諸子。」李三歲道袍獵獵,望著彷彿伸手便可摘取似的漫天繁星,平淡道。
「哦。」
李三思點頭。
李三歲輕「嗯」了一聲,山頂上便重新歸為了靜謐。
兄妹二人倒是沒有為了所謂的諸子之位而出現任何的隔閡。
實際上,對於李三歲和李三思而言,兩人其實內心深處都頗為抵觸這個位置。
否則李三思也不會常年出走道宗,行走邊戍,遊離於生死。
「三歲啊,你以後是要坐上道宗諸子位的女人,照顧好自己,不要在為別的男人哭哭唧唧。」
李三思笑道,笑容中彷彿有一股如釋重負。
李三歲黑著臉,就這麼冷漠的看著李三思。
轟!
摘星峰上,漫天雲層陡然鼓動。
化作了一頭頭的雲龍,冰冷的注視著李三思。
李三思淡笑,木劍輕輕揚起,「沒用的,我為體藏,吊打任何氣丹……」
「你敢還手,我便去爹娘的墓前哭。」
李三歲冷漠道。
李三思手中的動作頓時一滯。
爾後,漫天雲龍便衝擊了下來。
夜深。
道宗弟子們皆是驚奇的看到,道宗第一李三思,一瘸一拐下了摘星峰,趴在青牛之上,又下了天盪山。
青牛揚蹄,直往北洛。
……
北洛,湖心島。
持續了許久的暴雨終於散去,露出了碧空如洗的天穹,星辰閃爍,月華如霜。
白玉京樓閣二樓。
整個樓閣都籠罩在一股可怕到極致的壓力之中。
陸番持子,蹙眉,凝視著靈壓棋盤。
在他的眼眸,彷彿有一股風雨大勢,落子間,狂風大作,行子間,暴雨轟鳴。
陸番的身軀周圍,彷彿有風雨之勢在凝聚。
一場暴雨。
讓湖心島上的空氣變得更加的清新和乾淨。
倪玉頂著黑鍋踩著水從樓閣中跑出,白青鳥屁顛屁顛的跟在她的身後,懷裡還揣著小雞崽。
倪玉的眼神時不時的掃過小雞崽,舌頭舔了舔嘴唇。
茗月抱著琵琶,擦乾了一塊階石,端坐其上,便欲要彈琵琶。
她很倔強,很不信邪。
琵琶聲中融入天地靈氣,她一定可以做到!
凝昭和伊月閑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