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蕩滌放情志

邱紹傑道,「那也太不講義氣了,沒有咱們,他能這麼人五人六?」

他跟著凌二和王剛忙前忙後才掙幾個錢?

而梁成濤不費力氣,掙到了十幾萬塊錢!

就這還不知足!

凌二道,「掙錢靠的是能耐,再繼續讓咱們吃差價,那他就是真傻了。」

兩個人正在旅館裡聊著,金鐘進來了,像往常他來這裡必定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送國庫券,此刻卻一個人,手裡空空如也。

他訕笑道,「濤哥要請你們吃飯。」

凌二調笑道,「你這是抱上大腿了?」

心裡暗自震驚,想不到梁成濤居然已經把金鐘給拉攏了過去。

金鐘不自在的道,「濤哥現在是廠辦主任了,你也知道,我就一個生產線的普通工人。」

凌二感慨道,「我突然對你心生敬佩了。」

而且,他很詫異的是,梁成濤怎麼突然就成了廠辦主任?

明明只是一個技術宅。

「什麼意思?」金鐘知道不是好話。

凌二笑著道,「雖然你沒濤哥掙得多,可是手裡少說也有二萬多,不至於還在乎廠子里這點工資吧?」

這才是他好奇的,金鐘之前對梁成濤是什麼態度,他很清楚,要說和解他覺得還有可能,畢竟沒什麼深仇大恨。

但是金鐘去巴結,他覺得就沒必要了,金鐘現在有錢,沒理由不膨脹啊?

金鐘笑著道,「我認真想了想你之前和我說的話,挺有道理的,三五萬塊錢現在看著算錢,往長遠以後,這點錢可能真不算什麼。

我還特意聽你的,跑到東方飯店、建國賓館、華亭賓館看了,我真見識到了什麼叫有錢人,大老闆開的車真跟電影里一樣的。

本來我是打算辭職的,可保不準以後會怎麼樣呢,這不還得繼續混嘛,受人管。」

再說,凌二還和他說過,做人要有夢想的,否則和鹹魚有什麼區別?

他不想做鹹魚。

梁成濤現在是辦公室主任,他跟在後面混,吃不了虧。

凌二笑著道,「你倒是真不笨,你跟濤哥說晚上六點鐘,準時準點,一定去。」

果真是無產階級一旦變成了小資產階級就擁有了軟弱性。

金鐘高興地道,「回見。」

等他走後,邱紹傑一腳把門給踹上了,氣鼓鼓的道,「吃裡扒外,叛徒!」

凌二笑著道,「人家和咱本來就不是一路人,算不上叛徒。」

「那現在怎麼辦?」邱紹傑著急問道。

凌二笑著道,「歇著唄,留著肚子,晚上好好吃一頓。」

梁成濤和金鐘是他們在吳涇的國庫券渠道,現在倆人都要甩開他,他自然沒有了國庫券。

除了歇著,也沒別的辦法。

外面太陽很大,他也不想出去,最近能吃能喝,也特別的能睡,挨著床就能睡得著,特別是夏季。

他和邱紹傑一人把著一個床邊,一覺睡到下晚四點多鐘。

邱紹傑看看凌二新送給他的手錶,驚訝地道,「快五點了。」

凌二道,「收拾收拾,我們就可以出門了。」

吃飯的地不是在吳涇,吳涇作為一個化工基地,除了廠區大,經濟地位重,其它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連個像樣的吃飯地方都沒有。

起碼得像莘庄的飯店,飯店的大堂不但有電視機,包廂還至少得有電風扇,這鬼天氣,要是沒電風扇,不是來找口福的,而是來找虐的。

「西沙群島和南沙群島是中國南海諸島中兩個較大的島群,它們和東沙群島、中沙群島一樣,自古以來就是中國的領土。

越南外交部公布的站不住腳的所謂證明資料,妄圖為其非法佔領和擴展野心尋找法理依據……」

凌二一走進飯店,也被電視中慷慨激昂的主持人的聲音所吸引,沒有第一時間跟抱著胳膊仰頭張望電視機的梁成濤打招呼。

電視新聞轉而播報關於中國國際航空公司正式成立的消息,然後緊接著又是巴鐵總統齊亞在飛行爆炸中死亡的新聞。

這會,梁成濤才轉過頭問,「你們初中學的是中國近代史吧?」

凌二笑著道,「我知道的比你想像中的多。」

梁成濤道,「那麼我問你時事新聞,越南的領導人是誰?」

凌二道,「你要是用哄孩子的方法和來和我說話,咱倆這頓飯就不用吃了,各回各家。」

「進來吧,菜上齊了。」金鐘在包廂門口喊。

梁成濤一揚手,笑著道,「走吧,中越大規模的戰場是結束了,像三月份赤瓜礁海戰這種規模的戰鬥都不可能再有,現在頂多就是兩邊列軍對峙。」

「你以為自己分析的就是對的?」凌二明知道他說的是對的,但是還是忍不住要擠兌一下。

梁成濤坐下後,給凌二倒了杯茶,然後笑著道,「我給你說簡單一點,越共四大、五大會議上,越南也有提出三五計畫、四五計畫這樣的規劃,但是全部都失敗了。

越南是水稻生產國,但是到現在,糧食還不能自給。

說明他的經濟問題不是一般的大,是很大。長期的軍事對峙,影響了他們的發展。」

「越南在其經濟極端困難的景況下,還維持著一支100多萬數額的龐大軍隊,也是真不容易。相反,中國該裁軍裁軍,該改革開放就繼續改革開放,計畫沒有受阻。」凌二發現梁成濤說的點都是自己以前沒有思考過的。

「這便是大國與小國的差距,越南已經經不起消耗了,特別是工業上,反美時期的武器是靠中國和蘇聯,和我們打是靠蘇聯。

現在他們是誰都指望不上,武器壞了都不一定能修理。」梁成濤奚笑道,「他們沒那個本事。」

凌二笑著道,「他們沒完整工業體系,想在武器上進步很難。我真的有點佩服你了,知道的這麼多。」

啤酒上來,梁成濤給他倒了半杯,然後道,「我最好的兄弟,和我一個宿舍,大學畢業後參加大學生志願兵,八五年收復老山戰鬥中犧牲了,就沒回來。

所以,我關心的就比別人多一點。

不說這些,大家一起喝一杯。」

「來,」凌二端著杯子笑著道,「希望大家以後有機會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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