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這個男人在腰間還圍了一塊毛巾,不至於讓我受更大的刺激。看著他一臉愜意的躺在那裡,我就忍不住想踹他幾腳。
我慢慢從瓶里挑了一點香油,滴在了他的背上,輕輕地抹了開來。讓我感到有點驚訝的是,他的背上竟然有十幾道深淺不一的傷痕。
「對了,你是從哪裡來的?」他微閉著眼睛問道。
「塞里斯。」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很溫柔。
「塞里斯?」他半睜開眼睛,顯出了饒有興趣的樣子,「是被賣到羅馬的嗎?」
賣你個大頭鬼!我在心裡罵了一句,可惜了這個男人白長了個好皮囊。
「是啊。」我應了一聲,「對了,您想試試我們塞里斯的特別按摩法嗎?」
他看起來也挺有興緻,「塞里斯的特別按摩法?」
「對啊,不過在按摩之前,需要閉上眼睛,冥想十分鐘,這樣才能讓背上的香油完全的滲透,之後做按摩的效果會更好哦。」我笑咪咪的說道,順手蓋上了香油瓶的蓋子,「這瓶香油,我先替您放回去吧。等我回來,也應該差不多了。」
他點點頭,拿出了一個古羅馬時期常見的指環鑰匙,「去吧,就放在我放衣服的柜子里好了,左數過去第三個就是。」
「好啊,我馬上就回來。」我接過鑰匙,轉過身時邪惡的笑了起來,哦呵呵呵,等的就是你這一句。
我目不斜視的穿過了一片白晃晃的裸體,直奔更衣室而去。雖然男女可以共浴,可他們的更衣室卻還是分開的。
進了更衣室,我心裡一喜,lucky,竟然沒有人。於是熟練的用那個指環鑰匙打開了第三個柜子,果然,一套白色的束腰長袍正整齊的疊放在那裡。
我立刻拿起了那套衣服,忽然在衣服下見到了一柄羅馬式短劍,彷彿受了什麼蠱惑一般,不知不覺,我伸手拿起了那柄劍……
奇怪,為什麼見到這把劍,我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呢?是怎樣的感覺呢,我找不到詞來形容……
胸口又脹了起來,耳邊似乎又傳來了那若有若無的呼喚聲……
是誰在呼喚我,到底是什麼在呼喚我……
是什麼……
「今晚打算去哪裡?」房外傳來的聊天聲音讓我的神智在一下子恢複了清明,那呼喚我的聲音野在瞬間消失了……
我扔下了劍,抱著那堆衣服匆匆走了出去。
接著,衝到了女子的更衣室,迅速換好了衣服,箭一般的衝出了澡堂。
一出門,我就將那套衣服順手給丟了,想像著那個男人慌亂找衣服的樣子,我就忍不住直笑。
誰叫你惹到我了呢?自認倒楣吧。
晚上哈菲回家的時候,責怪我一個人就這麼回來了,我趕緊向她道了歉,當時太著急,居然忘了和她說先回去的事情了。
「算了算了,看來你好像不大喜歡那裡。」她又轉了個話題,「不過,我出來的時候,聽說有人的衣服被偷了呢。」
「啊,有這回事?」我心裡偷著樂,一定是那個倒楣鬼。
「是啊,真是倒楣呢,不知那人後來是怎麼回去的。」哈菲搖了搖頭。
「反正總不能一絲不掛的回去啊。」我笑嘻嘻的介面道。
她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對了,今天在澡堂里我聽她們說,最近好像從敘利亞運來了一些兇狠的獅子,過幾天,斗獸場可能會有一場驚心動魄的表演呢。」
斗獸場?我的眼前一亮,這麼精彩的表演,屋大維也一定會去觀看吧,那麼,至少可以見到他了……
至於下一步怎麼走,等見到他再隨機應變了。
不過,剛才在澡堂的時候,到底是什麼在呼喚我呢?
這種呼喚聲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了……
到底是什麼?還是——只是我的幻覺?
第二天天色還沒亮,我就被一陣雜亂的聲音所吵醒了。還沒開口說話,我們的房門就被超野蠻的一腳踹開了。
幾個羅馬士兵氣勢洶洶的沖了進來,接著就是一陣胡亂翻找,把哈菲嚇得的從床上滾落下來。
「長官,這,這是怎麼了?」她又驚又嚇的問道。
為首的那個羅馬士兵冷冷瞥了她一眼,「經我們查清,你的父親是個長期潛伏在羅馬的姦細。」
「什,什麼?」哈菲大吃一驚,「怎麼可能呢?我父親只是個普通商人,我父親呢?他人呢?他人呢?」
「前幾天在返回羅馬的路上,由於他的反抗,我們已經將他就地解決了。」那個士兵冷漠的說道,他的話音剛落,哈菲渾身頓時劇烈的顫抖起來,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長官,這裡搜出了一封書簡!」一個小個子的士兵從床底下找出了一樣東西,急忙遞了過去。他接了過來,展開一看,臉色鐵青的將書簡一捏,道,「證據確鑿,你們的罪不可饒恕,來人,將她們先押回牢里!」
「等等,就算有罪,這和她沒關係吧。」哈菲忽然站起身來指著我顫聲道,「她只是我雇來的幫工!」
我的心裡微微一動,沒想到她……
「她也是個外國人,誰知道是不是和你們一夥的,全部帶走!」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我冷眼看著這一切,現在事發突然,打亂了我的計畫,接下來我該怎麼做?即使不使用法術的話,對我來說,無論是單挑還是群毆,這幾個士兵都不在話下。
更何況,哈菲是個好人,也幫了我不少忙,難道眼睜睜看著她被捉走?
我瞄了一眼四周,尋找著可以作為攻擊武器的代替品。
「你們打算怎麼處置我們?想要處死我們嗎?」哈菲似乎比剛才平靜了一些。
「那倒未必,你們也許還有一線生機。」那羅馬士兵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說你們運氣太好呢還是運氣太壞,執政官剛剛下了命令,凡是敵國的姦細,一律送到斗獸場。我想幾天後的與敘利亞獅子間的決鬥,你們也許會有上場的機會。」
他話還沒說完,哈菲已經面色蒼白了,而我,在聽完之後卻改變了動手的主意。
幾頭獅子,根本不足畏懼。那天的決鬥,屋大維會去觀看吧?也許,這是個引起他注意的好機會。
「帶她們走!」那人一聲令下,幾個士兵便將我們綁了起來。
哈菲一言不發,眼睛裡噙滿了淚水。我略帶愧疚的看了她一眼,對不起了,哈菲……我現在還不能救你。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你,絕不會讓你死的,就請,稍微忍耐一下吧。。
也許是怕我們支持不到那天,他們並沒有將我們送到監獄裡,而是把我們關進了一個單獨的房間,在食物上倒也沒有虧待我們。
一連這樣過了好幾天,到了第六天傍晚時分,來送飯的士兵帶來了讓我們明天上場的消息。
「小晚,我不想吃了……」哈菲淚眼汪汪的看著我,「反正明天也是會被獅子咬死。」
我將食物推到了她的面前,笑了笑,「就算明天被獅子咬死,我們也不能餓肚子呀,不能讓那些獅子一看咱們就覺得好欺負嘛。」
她含淚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小晚,你怎麼還有心情開玩笑,」說著,她的神色又立刻變得哀傷,「對不起,小晚,把你也連累進來了……」
我躲過了她的眼神,低下頭,「別多想了,就算明天活不了,也要高高興興過完這最後一天,不是嗎?」
她的眼中掠過一絲驚訝,「小晚,你小小年紀,怎麼能這樣冷靜呢?」
我輕輕一笑,沒有說話。
身為Tremere族親王撒那特思的女兒,我的字典里可從沒有害怕這兩個字!
現代那座為我們所熟悉的羅馬斗獸場,在當時還沒有修建起來。不過聽押解我們的羅馬士兵說,我們所要去的是當時最為宏偉的斗獸場,而且屋大維執政官也會親自前來觀看。
在將我們送到獅子口中前,還有好幾場激烈的角鬥士決鬥。
我們所等待出場的這個入口處,陰暗潮濕,狹窄幽深,借著從外面射進來的光線,我意外的發現了旁邊還有其他幾個年輕女人。她們身形健壯高大,粗纊有力,卻並不像是犯人。看她們的打扮,應該是經過訓練的專業女角鬥士。
「原來就是你們,來自外國的姦細,等會兒你們就會成為獅子的點心了。」為首一個紅髮女人輕蔑的笑道,她揮舞了一下手中的劍,「不過,你們只會是決鬥中的一個小調劑,那根本稱不上表演,只是用獅子來處決你們,等你們進了獅子的肚子,之後我們會好好收拾那些獅子!」
「阿馬桑,那可是來自敘利亞的獅子,我怕……」她身邊的另外一個女人脫口道,話音剛落,就被這叫作阿馬桑的女人迎面一記重拳打翻。
「如果我們能殺死獅子,就能可能獲得自由,明白嗎?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她怒道。
我額上的青筋輕微跳了跳,哇,這個女人好野蠻……
「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