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當時橘逸勢和小刀在降落的時候收起了那塊飛毯,所以他們在一天之內就從拜占庭回到了長安城。
他們首先去的地方就是三皇子的泰王府。
但事情的發展顯然令他們大吃一驚,泰王府已經被御林軍所包圍,看起來壁壘森嚴,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正在門口的御林軍都統一眼瞧見蕭飛逸,略帶驚訝地問他:「蕭大人,您這麼快就回來了?」
蕭飛逸見他認出自己,便隨口問道:「盧都統,這裡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蕭大人您一直在國外,所以在所不知。泰王殿下被查出有謀逆之意,皇上一怒之下將他交由刑部處置,目前正待在刑部的大獄裡呢。」
「什麼!」眾人大驚,說誰有謀逆之意都不奇怪,可唯獨這三皇子,卻是最不會謀逆的人啊。
「盧都統,泰王殿下一向置身事外,怎麼可能有謀逆之意?」橘逸勢挑了挑眉。
那都統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其實本來皇上也不信,但問題這罪證是九公主親自找出來的,泰王殿下百口莫辯。唉,總之這種事情,你我還是少知道為好。」
「九公主!!」李嵐終於忍不住輕呼一聲,這,這怎麼可能?
橘逸勢朝大家使了一個眼色,幾人趕緊匆匆拐進了旁邊無人的巷子里。
「喂喂,怎麼會是我?這太不可思議了吧!」李嵐小聲嚷嚷起來。
「公主你別忘了,現在的九公主是小青吶,你不是和她換過臉嗎?」橘逸勢皺了皺眉。
「啊啊!」李嵐忽然想到了這一點,頓時覺得天旋地轉,大事不妙。如果三哥被關起來,那她的臉不就永遠換不回去了嗎??
「可就算小青現在是以九公主的身份待在宮裡,她是泰王的貼身女侍,也不可能故意陷害泰王吧?」蕭飛逸露出不解的表情。
「這可不一定!」李嵐瞥他一眼,「別把其他人都想得那麼單純,說不定是她貪戀皇宮裡的榮華富貴。因為只有三哥才會換臉術,所以一旦三哥出事,她當然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哇,你怎麼能想得這麼複雜?」蕭飛逸眨巴了幾下眼睛。
「不過小青好像不是那樣的人啊。」小刀自認一向看人比較準確。
「知人知面不知心,公主所說的也有道理。」橘逸勢搖了搖扇子,「不過,這件事恐怕另有內情,說不定也和王子失蹤的事情有關。」
「要是現在能進宮問清楚小青就好了。可惜現在我的這張臉,也混不到宮裡去。」李嵐的情緒異常低落。
「我怎麼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橘逸勢彎了彎眉。
「這樣吧,不如就先到我家去,到時再想想辦法吧。」蕭飛逸指了指一街之隔的宰相府,「先去吃得飽飽的,才有想辦法的力氣啊,而且說不定也可以向我父親和四哥打聽一些消息。」
四哥……李嵐聽到這兩個字,不禁有些異樣的感覺。怎麼辦,她該怎麼和飛鸞哥哥解釋呢?難道就說自己移情別戀了?太——無恥了啦!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對不對?她可不想頂著別人的臉過一輩子!
到了宰相府的門口,讓他們感到驚訝的是,整座宰相府張燈結綵,喜氣洋洋,看起來竟是好像要辦喜事。
「啊,五公子,您怎麼這麼快回來了?」剛從府里走出來的崔管家見到蕭飛逸顯然是大吃一驚,「四公子還說您要再過好幾個月才能回來呢。」
「崔管家,這是怎麼回事?」蕭飛逸不解地指了指自家府邸。
「哦,這也難怪五公子不知道。皇上剛剛下了旨,將九公主指給四公子了,再過十多天,他們就要成親了。對了,五公子,小的還有事要辦,您先和您的這些朋友去歇著吧。」崔管家說完就出門去了,只剩了幾尊一動不動的石像。
終於,其中一個石像慢慢動了起來,開口道:「你們誰掐我一下,我這不是做夢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父皇為什麼把我指給飛鸞哥哥呀??」
「你們不覺得這一系列的事情,都有一種詭異的巧合嗎?為什麼偏偏是我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這麼多事?」另一個石像也恢複了知覺。
「我看要不先問問我四哥吧,或許他知道些什麼。不過現在我們還是先吃點東西吧。」第三尊石像抬腿朝府里走去,無論何時何地,他都始終信奉著沒有食物就沒有動力的原則。
「也是,這裡人多眼雜,還是進去再說。」
幾人一進蕭飛逸的房間,就關上房門,七嘴八舌地商量起來。
「這的確太奇怪了,父皇之前還和我說,一定要我選一個國外的王子,這會兒怎麼就匆匆指婚了?這,這……啊!」她忽然大叫一聲,「難道是小青被飛鸞哥哥的美色所惑,所以就不願意換回來,想以公主的假身份纏著我父皇將她指給飛鸞哥哥!」
這個推理簡直就是天衣無縫哇!一定就是這樣!
「這個——好像不大可能哦。」蕭飛逸拿起放在桌邊的點心咬了一口。
「怎麼不可能?飛鸞哥哥既英俊又溫柔還有好前途,哪個女孩子不喜歡,簡直就是人見人愛,小青喜歡上他也是完全可能的!」李嵐怒沖沖地說,不過正處於惱怒和混亂狀態中的她,似乎沒有發現蕭飛逸竟然放下了手裡的點心。
「絕對不可能。」這一次,橘逸勢不但沒有站在她的一邊,反而堅決地搖了搖頭。
「為什麼?」
「因為——」他也伸出了一根手指,「她經常對著我這樣的花樣美男都沒有動心,又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對蕭飛鸞動心呢?」
李嵐的嘴角一抽:「你對你的美貌不真是充滿信心……」
「五弟,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門口忽然傳來一個溫柔似春風的聲音,隨著門被輕輕推開,只見蕭飛鸞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門口。他嘴角輕抿,一雙黑眸在陽光的映照下波光盈盈,彎眸一笑,彷彿滿池秋水盛不住便要落下來。
當他的眸光掠過李嵐的時候,她立刻心虛地低下頭去,倒是忽然想起自己不再是公主的容貌,這才釋然起來,至少他是完全認不出來的吧。
蕭飛逸倒也不瞞著他的四哥,將飛毯一事告訴了蕭飛鸞。
「想不到泰王竟然還有這樣的東西……」蕭飛鸞的臉上掠過了一絲複雜的神情,不過立刻又恢複了笑容,「不過這也好,五弟你能早些回來也是好的,正好能趕得上我和九公主的大婚。」
「你怎麼會和九公……」李嵐實在忍不住脫口而出。剛說了半句,身後的小刀十分盡責地伸出手指,在她的背上唰唰寫到:
她正準備給他一記白眼飛刀,卻聽到蕭飛逸重複了一遍她的問題:「四哥,你怎麼要和九公主成親了?難道是被逼的?」
蕭飛鸞低低笑了起來:「五弟,其實我和公主早就情投意合,現在既然求親的人都沒有了,皇上將公主指給了我也沒什麼奇怪的。」
「公主和你早就情投意合?」蕭飛逸的臉色似乎有些黯淡。
「對了,你們這次出去有沒有查到些什麼?」蕭飛鸞不經意地加上一句:「不過,就算沒有什麼發現,相信皇上也是不會怪你。」
「不是啊,四哥,其實我們這次回長安就是因為……」
「咳咳,」就在蕭飛逸要和盤托出的時候,橘逸勢忽然輕咳幾聲,打斷了他的話,「我們這次的確沒有發現什麼,所以想來想去還是早些回長安算了,那種地方多待了實在是無趣。」
蕭飛逸驚訝地望向他,卻見他向自己做了一個不要說的眼神。隨後又感到李嵐拉了拉自己的袖子,似乎在提醒他再問問關於公主的事。
他雖是有些疑惑,但還是照做了:「對了四哥,九公主近來可好?」
「她很好啊,哦,說起來你們也很久沒見了吧。」蕭飛鸞微微一笑,「不如什麼時候進宮去看看她吧。」
「啊,四哥,我也是這麼想的。」蕭飛逸沒想到四哥也正好說起,於是趕緊又指了指李嵐道,「不過我的這位朋友也想一起進宮看看,只是她沒有進宮的令牌……」
李嵐只覺得蕭飛鸞的目光似乎在探究著什麼,急忙低下了頭去不和他對視。他應該從沒見過小青的,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飛逸,這位姑娘是你新認識的朋友?」蕭飛鸞猜測地問道,隨後又溫和地笑了起來,「五弟的朋友我自然是信得過,那到時我把我進宮的令牌暫時借給她好了。」
「多謝四哥!」蕭飛逸喜形於色,又像是想起什麼似地問道,「對了四哥,父親呢?」
蕭飛鸞的臉色似乎有點奇怪:「父親——他這幾天有些忙。」
「蕭大人,有一事在下實在不明白,剛才過來時聽說泰王因謀逆被入罪,可確有此事?」橘逸勢趁機詢問泰王的情況。
蕭飛鸞的臉上露出幾分惋惜的神色:「確實是這樣,大家都沒有想到泰王殿下居然會……要不是公主去探望他時無意中找到密函,實在沒有人相信會發生這種事。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