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阿瓦爾就帶著香盒出去了。回來之後,他的神情似乎有些奇怪,還讓人將蕭飛逸和李嵐叫去,問了許多希奇古怪的問題,不過全被李嵐支吾著敷衍了過去。
就這樣過了六七天,李嵐和蕭飛逸在這裡倒也是相安無事,但似乎找不到逃跑的機會,而且,這個阿瓦爾的身份,看起來也是特別。本著謹慎小心的防備心理,李嵐打算等確認他的身份再考慮要不要告訴他實情。
由於阿瓦爾這幾天每晚回來,不是逮著她問問題,就是讓她調製各種熏香,無意之中引起了某些人的不爽。當李嵐今天早上被阿拉伯美女找借口刁難時,就清醒的意識到了這一點。
「你把我的花瓶打碎了,你說我該怎麼罰你?」美女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神色,「是打你一頓,扇你幾個耳光,罰你做些體力活,還是——餓你兩頓呢?」
李嵐的心裡早就飛速打起了小算盤,打一頓要受皮肉之苦,扇耳光會有損她的花容月貌,干體力活不是她的擅長,乾脆還是餓上兩頓吧,反正她今天一早起來就吃得很飽。
哈,真是有先見之明啊。
想到這裡,她眼珠一轉,很快裝出了害怕的樣子,「什麼都可以,就是千萬不可以餓我幾頓哦。」
對方果然上了當,立刻奸笑著說道,「好吧,那就餓你幾頓好了!」
李嵐低下了頭,唇邊泛起了一絲得意的笑容,看來這個美女要做個聰明的惡人,還是欠些火候吶。哼哼,雖然眼下她是吃了虧,不過,惡魔般的逆襲很快就會華麗麗的降臨哦。
之後,她就被帶到了一個偏僻的房間,房門「咔嗒」一聲被鎖上後就再也沒有人來理她了。
她看了看周圍,這似乎是個堆布料的地方,斜上方還還有個小小的窗子,鑲著彩色的玻璃。不過實在是高了一點,她就算踮起腳也差了好大一截。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她乾脆躺到了軟綿綿的布料里,蒙頭大睡起來。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小嵐,小嵐!」
她睜開了眼,驚訝的聽出那個聲音居然是蕭飛逸!
「豆子,你怎麼來了?」
「我剛聽到你被罰的事,所以馬上就過來了,你現在餓不餓?」他從窗子後露出了半個腦袋,清澈如泉水的眼睛裡是滿滿的擔心。
「哇,這麼高你怎麼爬上來的?」
「哦……我也不知道怎麼就爬上來了。」
「被你一說好像還真有點餓了。」她翻了翻眼皮,「不過我想等阿瓦爾回來,就該把我放出來了吧,再忍耐一會就好。」
「那怎麼可以!沒有東西吃是這個世界上最殘酷的懲罰方式!那個女人太過分了。」蕭飛逸難得地激動起來。
哈——她在心裡暗暗笑了,起來,如果是他的話,一定寧可被打一頓也不願意餓肚子吧。不過,看到他為了她這麼生氣,心裡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滿足感呢。
「諾,這個給你。」他忽然從窗口扔進了一包東西,不偏不倚地正好砸在她的腦袋上。
「哇,這是什麼啊?」她揉了揉被砸到的腦袋。
他像是作賊般的壓低了聲音,「是我幫你偷偷留下的,你快點吃吧,」
哎?她連忙打開了那包東西,原來裡面全是熱乎乎的點心,不由心裡也隨著一暖,抬頭望了他一眼,他正笑吟吟地看著她,美麗的瞳仁在月色下宛如深藍夜穹,彷彿一眨就會有星屑飄落。
熱乎乎的點心捏在手裡,彷彿感覺要燃燒起來炙燙著她的心。可惡,自己的心跳怎麼又開始加快了……
「好吃嗎?小嵐?」他眨了眨眼睛,一臉期待的等著她的反應。
她慢慢咬了一口點心,一股甜香瞬間瀰漫在了唇齒間,不知是不是因為餓了兩頓的關係,她第一次發現原來他做的點心是這麼好吃,好吃的——有點想讓人哭。
「很——好吃。」她點點頭。
對方立刻露出了滿足又單純的笑容。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尖叫,「看,那裡有個賊耶!」
「哇,居然有賊跑進來了?這麼大膽?」蕭飛逸的話音剛落,又聽到那人叫道,「就是那個黑頭髮,穿藍衣服,現在還趴在窗口的男人!」
「哎?這個形容好熟悉啊……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他一臉無辜地瞪大眼睛。
李嵐的嘴角一抽,額上出現了三道黑線,「因為——她們說的那個男人就是你。還不快離開這裡!」
「啊啊!」只見他身子一歪,接著就是撲通一聲重物墜地的巨響。
李嵐面無表情地拿起一個點心放進了嘴裡,輕輕嘆了一口氣。這麼遲鈍的傢伙,能存活在現在真不容易。
更嚴重的是,她怎麼對這個遲鈍的傢伙越來越有感覺了。難道真的是因為他和飛鸞有些相像的關係?可是,以前都完全沒有感覺的,還是說因為那一個吻的關係?啊啊,難道——她真的對他有了那種不可告人的感情嗎?
不行不行,她喜歡的人是飛鸞哥哥,不能把他們兩個混在一起了,而且……而且……她有些怕會被那個微笑在不知不覺中系牢,若是和他牽扯太多,若是從此以後變成習慣……那會很可怕的……
一向沒心沒肺的公主殿下,有生以來初次體驗到認真的煩惱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一切就和她預料的那樣,當阿瓦爾回來之後,很快派人將她放了出來,並且還當著她的面斥責了那位阿拉伯美女幾句。
她當然是十分大度的表示並不在乎,依舊笑容可掬地為他們調製了熏香。嗯,不過,她順手在給美女的熏香里動了一點小手腳。
半夜時分,從美女的寢房裡傳出了超級詭異的夜半歌聲,然後美女居然衣衫不整地衝出了房間,在花園裡大跳艷舞,而且還力大無窮,別人怎麼攔都攔不住。就連阿瓦爾想去拉她回房,都被她一腳踹入了池子里,整整一夜就是雞飛狗跳,雞犬不寧。
只有李嵐一個人躲在房間里笑到捶床。看來是她的方法奏效了,其實只要掌握好每種香料的比例混在一起,有時產生的香味就會讓人產生幻覺,所以——
想不到會這麼誇張啊,哇哈哈……估計等美女清醒後會羞愧到想要自殺吧。不要怪她下手太狠了,以大牙還小牙,一向是她九公主的處世原則嘛。
在無比舒暢的情緒中,李嵐進入了香甜的夢鄉。
天還沒亮,她的房門就被推開了,一大堆人湧入了她的房間。
剛一睜開眼,她差點嚇了一大跳,不光是為首的阿瓦爾,還是他身邊的黑人奴隸,或是其他的女奴,全都是臉色臭臭,外加眼睛上兩個明顯的臭皮蛋。
可憐喔,一定是昨晚都沒有睡好……
「昨天是你搗鬼吧?」他的面色很不善。
「什麼?」她開始裝白痴。
「要不是你動手腳,麗雅她怎麼會莫名其妙的發神經,絕對是你,肯定是你!」他的臉色一斂,「涉嫌謀害皇族中人,你,還有你那個朋友,全部要被絞死!」
「啊……有那麼嚴重嗎?還有,什麼皇族中人?」她的身子一晃,今天的他好像很奇怪。
「你不知道嗎,主人就是當今拜占庭帝國的皇太子殿下,由於你的關係,那個女人踹到了皇太子,難道不是你的責任嗎?」旁邊的黑人奴隸惱怒地開口道。
「啥??皇太子?」她不由倒退了一步,臉上的表情就好像在一堆破銅爛鐵里發現了一件稀世古董一樣。雖然這麼說有些失禮,但她此刻的心情確實如此。
「皇太子怎麼不住王宮,住在這裡??」對於這一點,她有些不明白。
「這個——行了,廢話少說,這就帶他們去刑場吧……」阿瓦爾的神色似乎有些尷尬,急忙轉移了話題。
「等等,兩國交戰都不斬來使呢,你們怎麼可以因為這麼一點小事殺了來自長安的使者?」李嵐確認了他的身份,自然打算告訴他真話嘍,不然莫名其妙的被殺了不是很冤枉?
「哦……來使?」阿瓦爾的眉梢間挑起了一抹深不可測的神色。
「是是,我的那位朋友就是大唐的禮部侍郎蕭飛逸,這次奉了皇帝的命令出使你們國家。」李嵐沒好氣的說道。
阿瓦爾先是不說話,然後就哈哈大笑了起來,「嗯,總算說出你們的真實身份了,原來你們真的是來自長安的使者。」
真的是長安的使者——那就是說,他早就懷疑他們了,剛才也只是借題發揮來做戲,目的不過是讓她自己說出真相,好狡猾的男人啊!
李嵐瞪了他一眼,「你早懷疑我們了,為什麼不和我們直說?還要讓我們做這做那的,惡毒!」
他又是哈哈一笑,「那都是因為我有私心,看你們做奴隸這份很有前途的職業也不錯啊,要不是你們的另外兩位朋友整日讓我父皇派人找你們,我還真不想把你們交出去了。」
「真的嗎??我們的那兩個朋友已經在宮裡了?!」聽到他說另外兩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