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女心潮澎湃了一夜,延遲的睡意終於在第二日清晨發作了。
不幸的是,領導出去後,侍女進來整理房間,無意中看到床上還躺著個人。
整個鯤鵬王宮為此震驚,私下傳得沸沸揚揚,哪位神王身邊沒幾個妃子,畢竟德音龍女失蹤二十多年,朝華君再深情,也耐不住寂寞,只是……神羽族最高貴的王者,不該如此飢不擇食吧。
當夜,大鵬王垂天就命王妃送了兩名美人過來,為領導排解寂寞。
顧及領導的面子,想他也許不願被人察覺,兩名美人是悄悄送來的,而且垂天相當盡職盡責,命人將她們剝光,直接送到了領導床上。
於是——
田真進門便道:「這燈沒昨晚那麼亮。」
朝華君也發現了,走過去看明珠,確認不能讓它們更亮之後,皺起了眉:「這些侍婢如此粗心。」
「王今晚喝了酒,就別看摺子,明日起早點,一樣的,」田真湊過去,就燈影里瞧他,「王的酒量不太好吧,我聽說才喝四五杯而已,還是小杯,王的眼神都蕩漾……咳咳,眼神都飄忽忽了。」
朝華君聞言笑道:「你懂什麼,那酒叫醉太平,酒神親手釀製,已有萬年,贈了垂天一壺,也是見了我,垂天才肯拿出來,他的酒量在天界是有名的,此番只喝兩杯就不敢陪了。」
田真「哈」了聲:「原來王也會自誇海量,我看大鵬王不是怕,是捨不得喝罷了。」
酒意漸漸上涌,朝華君言行也不再像平時那麼嚴謹,隨手在她腦門上一拍,然後捏住鼻子:「還不伺候本王更衣。」
紅果果的調戲!田真深呼吸,立馬轉身朝床走:「王自己更衣……安全。」
覺得她反應有趣,朝華君忍了笑調侃道:「叫你更衣就不安全么?」
是你不安全,田真抓狂:「我會害羞!」
「怎麼害羞法?」腳步聲近。
領導你越來越不正神君子了!田真掀起帳子,想要和昨晚一樣躺下:「反正我不會更衣,王叫別人來吧……咦?」
帳內,被窩裡,兩雙眼睛盯著她。
田真也驚奇地盯著她們。
的確是兩雙眼睛,因為被子拉得很上,蒙住了大半張臉,不過……還真是好看的眼睛啊!
一雙,如小鹿般純潔;
一雙,媽的比領導還蕩漾!
田真也沒反應過來,直愣愣地和那雙鹿眼睛對視許久,喃喃道:「你們是誰?」
二女眨眼不答。
「怎麼?」朝華君出現在旁邊,見狀也一愣。
見到他,兩雙眼睛同時亮了,不知是哪一個開口,聲音細若蚊吟,不盡羞澀:「婢妾們是奉大鵬將軍之命,前來伺候王的。」
大鵬王真神速,這邊領導要人伺候更衣,馬上就送來搶咱飯碗了,田真忿忿不平,「忽啦」掀起被子:「沒聽見王說要更衣么,還不起來伺候?」
酒醉,反應未免比平日遲緩,等朝華君終於明白不對時,已經來不及阻止。
嬌呼聲里,二女捂住臉。
殿內一片寂靜。
「哎喲喂!手這麼疼,我得出去找醫神治治,你們伺候王吧。」田真反應很快,丟下被子將二人連頭蒙住,溜出門去了。
殿外空空,值夜的侍女們一個不見。
原來請領導喝酒是打的這主意,大鵬鳥這禮送得好!田真心裡極不舒服,後悔無比——出來做啥,咱不在,領導不是更好酒後亂性了嗎!
想到這,田真忍不住挪到門口探頭朝里瞧,可巧與出來的朝華君撞了個對面。
「王,」田真尷尬地陪笑,「怎麼出來了?」
朝華君看她:「你的意思,我該如何?」
又調戲咱了,田真默。
意識到失言,朝華君輕咳,沉聲命令:「去請大鵬王過來。」
……
喝得醺醺的大鵬王被侍女從小妾處叫出來,立即知道事情不對,趕緊吩咐人先過去將兩名可憐的美女搬走,然後才跟著去見朝華君,聽了一堂思想政治課,退出時,見了田真都低著頭繞道,估計是被訓得不輕。
殿里再次恢複安寧。
「王,該睡了。」
「嗯。」
可能是這酒後勁太厲害,俊臉微紅,朝華君走到大床前。
見識過他的定力,田真大為安慰,想當初自己裸舞,此人可是氣定神閑地看,如今換了美人,也沒見他激動,彼此彼此了。
「替我更衣。」朝華君已是鳳目半閉。
知道他真的醉了,田真無奈,伸手去解他的衣帶。
毫無預兆地,一隻手攬住她的腰。
田真全身僵硬,立即抬臉看。
站立不穩,他順勢將部分重量轉移到她身上。
完美的臉越來越低,離她越來越近,鳳目迷離,薄唇吐著淡淡的酒香,若即若離地遊走在她臉上,下意識尋找她的唇。
剛訓過大鵬鳥作風問題,就親自調戲下屬了,田真手足無措:「王?」
沒找到唇,他低聲笑,帶著點無奈。
「衣衣。」輕輕的、略帶疼惜的聲音。
溫熱的唇在她耳畔摩擦,有力的手臂將她抱得更緊。
「回來了么,衣衣……」
德音龍女,衣上雲。
田真沉默半晌,推開他:「王認錯人了。」
大約是聽到語氣不對,朝華君身體一僵。
領導真蕩漾了,可惜對象不是咱,真他媽是天底下最悲慘的事情。
「王喝醉了,」田真毫不客氣扯開他的衣帶,三下五除二剝了外袍,然後鎮定地將僅穿著雪白中衣的他按坐到床上,扯掉靴子,再一把推倒,粗魯地扯過被子隨便一丟,蒙得嚴實,「早點睡吧。」
酒意醒了大半,朝華君略覺尷尬,難得任她擺布。
幾個動作一氣呵成,乾淨利落,田真拍拍手轉身朝殿外走——不過是只鳳凰而已,跟咱家牧羊犬差不多,多想什麼,咱是人,還沒那麼重口味。
「小凰兒。」身後傳來嘆氣聲。
田真頭也不回道:「我也喝醉過,看誰都差不多的,咳咳,既然王醉了,只怕夜裡又認錯,我先去別處睡吧。」
從鯤鵬部出來,朝華君又順便去鳳族視察了趟,作為他的本家,鳳族名不虛傳,個個俊男美女,田真大開眼界,總體來講,北海之行很順利,除去在鳳族出了點磕碰,其餘時間都很平靜。
事情經過是,鳳族某個性小王不以貌取人,對田真這隻灰鳳凰很感興趣,二人共同討論鳳凰如何變灰的話題,相談甚歡,臨走時鳳小王約定將來去羽漠天宮看望她,並助她研究灰翅膀漂白的課題。
領導知道後,嚴厲地將鳳小王叫去訓斥了一頓,大意是說他不務正業,沒有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將來為神界建設作貢獻的覺悟。田真難得遇到個知己,對領導頗為反感,幫知己說了兩句話,結果是被領導連帶一起教訓。
為天庭去當炮灰,靠,老娘下下輩子也不會考慮。
帶著這樣的不良思想,田真回到羽漠天宮就變成了一隻暴躁的鳳凰,像吃了火藥似的,隨時隨地都可能炸毛,尤其是被領導強行抓去修鍊法術的時候,對於她的不恭,朝華君也沒怪罪,惟有在督促上半點不放鬆。
體質所限,修鍊和不修鍊效果都差不多,進境奇慢,照這趨勢下去,未來幾百年閑不了,田真自己都心灰意冷,朝華君卻顯然沒有放棄的打算。
終於有一天,田真忍不住了。
「王,有修鍊的必要麼?」
「怎講?」
「我又不用打仗……」
朝華君斂了笑意:「修鍊不在一時,來日方長,不可意氣用事。」
田真本就窩火,聞言反感:「王對我期望太高,我是個小人物,沒打算做什麼大事。」
「這是什麼話!」
「鳳族也未必個個都長於術法,有擅音律的,有通藥理的,所謂行行出狀元,王也看到了,我已經很努力,可惜沒效果,說明我在這方面根本沒有天賦,就算修幾百年,也不可能多厲害,不如學點別的技能……」
朝華君嘴角抽了抽:「滿口胡言!」
「鳳十七王不也是個閑王嗎?」
「他可以,你不行。」
「王簡直不講道理!」田真暴躁,「難道真想要我打仗賣命?」
「放肆!」朝華君嚴厲道,「貴為神羽王族,怎能說這等有失身份的話?」
田真起身就走:「我從不認為自己有多高貴的身份,要是王覺得我丟臉,我離開羽漠天宮就是了。」
「站住!」
「這是命令?」
朝華君無奈了,拉她入懷:「凰兒,我那天喝醉,你……」
「王還放心上呢!」田真尷尬無比,解釋,「我不是說這個……」
「我知道,我知道,」朝華君點頭微笑,卻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