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11」事件 譯後記

湯姆·克蘭西發表成名之作《獵殺「紅十月」號》時已將近不惑之年,可是這位大器晚成的作家此後就一發不可收拾,如今已發表了十二部小說(都榮登過美國暢銷小說排行榜),此外他還發表了十部非小說類作品。克蘭西的許多小說都是軍事題材的,描寫出神入化,可是他本人卻毫無實際軍旅生活經驗。他的作品中涉及到許多高技術問題,曾引起情報部門的懷疑,然而他卻能證明他書中所涉及的「真實」材料全部來自公開的資料。

《影子武士》是湯姆·克蘭西的新作,是他與美國特種作戰部隊第二任司令卡爾·斯廷納(退休)中將合作推出的一本介紹美國特種部隊成長、發展和壯大的紀實性作品,其中披露了許多鮮為人知的史實。美國的一些書評認為,本書中的大量內部史料和第一手作戰細節「將使那些研究歷史的人感到高興」。

美國特種部隊的發展經歷了一個相對漫長的過程。上個世紀50年代,特種部隊還名不見經傳。在越南戰爭初期,美國就向越南派出過特種部隊,此後不久各軍種都有了一些特種部隊,但是組建一支自成體系的獨立的特種部隊,還是20世紀80年代的事。進入新世紀之後,這支部隊已成為應付突發危機,打擊恐怖主義,執行高難、高危、高混合性與高複雜性任務的精英部隊。

美國特種部隊的成長並非一帆風順。即使在美國武裝部隊的內部,對特種部隊作用的認識也是在不斷加深的。從武裝部隊的形式來看,特種部隊確實具有其獨特的一面。卡爾·斯廷納與湯姆·克蘭西對美國特種部隊的自豪感躍然紙上。

書中大談特談美國特種部隊過五關、斬六將的輝煌,也實事求是地談了一些失敗的戰例,例如德黑蘭人質營救行動。但有一點是作者沒有勇氣談到的,那就是戰爭的正義性問題,對於美國特種部隊在越南敗走麥城的經歷,書中則避而不談。當年美國之所以灰溜溜地離開越南戰場,並不是美國軍隊在戰場上真的失敗了,而是國內民眾反戰情緒高漲,年輕人拒絕當兵,政府當局內外交困,焦頭爛額,所以才不得不從越南撤軍。

當年美國向南越派出特種部隊,為的是對付那裡的「越共」游擊隊。美國人也在研究游擊戰,研究毛澤東的軍事思想和《孫子兵法》,可惜他們沒有掌握這一戰術的真諦:軍民魚水關係——游擊戰術是與廣大人民群眾的支持密不可分的。美國人搞的戰略村計畫並沒有把人民與游擊隊分割開來。書中所談到的民事部隊似乎是在「做群眾工作」,例如為當地「山民」做一點好事,給他們治病。說得難聽一點,這只是在「收買人心」,這種東施效顰的辦法並沒有使他們得到多少支持,因為美國在越南的戰爭從根本上來說是不得人心的。

美國於2003年繞過聯合國發動了伊拉克戰爭。其冠冕堂皇的理由是:推翻薩達姆獨裁政權,解放伊拉克人民。然而,對這場戰爭的正義性,世人仍有頗多爭議。美國向伊拉克派出了許多特種部隊,包括從事心理戰與民事工作的部隊。伊拉克國內的抵抗一直沒有停止過。美國人的兵革「非不堅利也」,可是他們卻很難打贏,現在他們也想儘快抽身了。有一點是他們不明白的:「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打游擊戰無非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走罷了。

軍隊是國家機器的重要組成部分,是為國家利益服務的,美國特種部隊也不例外。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美國一直在充當國際警察的角色,特種部隊使美國這個國際警察如虎添翼。前蘇聯解體之後,美國成了世界上惟一的超級大國,美國軍隊在這個世界上可以更加肆無忌憚地行動。雖然美國特種部隊是一把反恐的利劍,但它同時也是為美國推行霸權主義的急先鋒。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祁阿紅

2004年10月於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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