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展望未來 救死扶傷之戰

湯姆·克蘭西:

1991年4月的第二個星期調來參加「提供慰藉行動」的第10特種大隊中,很多人又回到他們剛剛離開不久的地方。在對伊空戰開始的時候,斯坦·弗洛爾中校就被派到土耳其。他們的任務是向被擊落的聯軍飛行員提供戰時空中營救。幸運的是,他們只被派出去一次。地面戰爭結束後不久,第一營回到了在德國的基地,歸特種作戰歐洲司令部指揮。

過了不到2個星期,弗洛爾又要返回土耳其的因吉爾里克,這一次是陪波特將軍去考察形勢。

「我們去看了最主要的難民營西克弗蘭,那裡簡直就是絕對的災難。土耳其人深感不安,」他回憶說。「那些山你要說有多危險就有多危險,他們就在8000—10000英尺的山頂上。那麼多的雪;實在是太殘酷了。」

平民住在簡陋的帳篷或匆忙搭建的臨時棚子里,有的就住在露天。幾乎沒有食品;飲用水受到了污染;霍亂和其他疾病肆意蔓延。土耳其的邊防部隊接到命令,阻止那些難民進入土耳其——用一切必要手段執行這個命令。

這個營的部隊來到土耳其的最西南端、離敘利亞邊境已經不遠的斯洛比。弗洛爾把部隊分成小組,然後把他們分配到東邊沿伊朗邊界的難民營。在只能步行或空運到達的地區,特種部隊通常是以三人小組的形式展開活動,在伊拉克北部與敘利亞、土耳其和伊朗交界的地方建立了一個3600平方英里的安全區。邊界的兩邊都是難民營。這裡是偏遠的高山地區,邊界並沒有嚴格的劃定(土耳其人允許一些難民營建在邊界線上,但只能是暫時的)。

緊急狀態一宣布,指揮第2營查利連063小隊的比爾·肖上尉就帶領一支部隊飛抵土耳其。肖和隊員們對這次部署有著非常複雜的感情。他們是以跳傘方式進入敵方領地的專家,可是戰爭期間他們卻是在馬薩諸塞州度過的,他們很是懊惱,這次任務似乎有些令人失望。

「我們很高興接到任務,」肖說道。「不過,當時人道主義援助似乎並不那麼重要。」

這種態度很快就發生了轉變。063小隊在因吉爾里克作了短暫的休息,然後隨指揮部的一大批人乘直升機來到皮林吉金。這是一個很偏遠的邊境居住區,在那裡大約只有150名土耳其邊防軍人在守衛,卻居住著成千上萬的難民。他們到達難民營10分鐘後,有個庫爾德婦女走到土耳其軍官面前,哭著乞求幫助。當這名軍官叫她走開的時候,肖和連長介入了。他們派了2名衛生兵去幫助這位婦女,因為她丈夫臀部受了槍傷。衛生兵很快就替他包紮好了(肖始終沒搞清他是如何受傷的)。

「他們的行動立即給我們贏得了友善,」肖回憶說。「第二天,難民營里的2萬名難民都聽到了一個好消息:來了四五十個美國陸軍醫生。」

「我們到那裡的時候,他們都以為我們是醫生,」第10特種大隊第3營的指揮官邁克·克什納上校補充說。「開始的時候,我手下這些帶武器的人感到掃興,因為他們不願意干這些事。」

而事實上後來的情況是,當美國人來到其中一些難民營時,庫爾德人把他們生病的孩子和家人藏了起來,衛生兵開始一個個帳篷尋找生病的孩子。「他們並不真正需要你,因為開始的時候他們並不信任我們的衛生兵或其他任何人,」弗洛爾說。「衛生兵苦口婆心地說服這些婦女把孩子帶來看病,否則將眼睜睜地看著這些孩子死去。他們只能找一個小地方挖一個淺淺的墓穴,把死去的孩子埋掉。我們剛去的時候,一死就是幾十個孩子。」

在開始的幾天里,為了對付一大堆不可思議的醫療問題,衛生兵甚至動用了部隊自己用的藥品——是分給6至12個人的小分隊在作戰時使用的。那些難民很快就心悅誠服了。

一旦各個小分隊建立了安全著陸區和通往難民營的道路,便開始有大量醫藥用品運到。世界衛生組織的包裝袋——裡面有藥品、抗生素和成千上萬人需要的必需品——幫助穩定了健康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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