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鄉下人卡爾 佛羅里達階段

10月的一個星期六早晨,我們乘汽車離開本寧堡,前往埃格林空軍基地的佛羅里達突擊隊營地。關於這次將近一天的旅行情況,我們幾乎沒有人能記得了,因為我們想儘可能地多睡點覺。

快到佛羅里達州州界的時候,一名突擊隊的幹部把我們叫醒,使我們進入正常的思維狀態。他對我們說了「總的形勢」。他說:「美國正在打仗。我們作為一支接替部隊,正進入一個神秘的國家」——我已經忘了它的名字。從這時候起,所有的一切都是對實戰的戰術模擬——每天24小時不間斷的戰術模擬。

我們到了佛羅里達州的目的地之後,居住條件非常艱苦——每個帳篷里住24個人,睡的是帆布小床,沒有地板,有一個二戰式的伙房、一個小兵器室、一個只有一名衛生兵的急救室。我並沒有因此而感到擔心。顯然我們不會在這兒待很長時間(和我們即將要做的事情相比,這將是一種奢侈的享受)。

我們才到達半小時,就接到了戰備命令,要我們在2小時之內準備外出執行第一次偵察巡邏任務。我們的任務是:對一個可能的敵人導彈發射場進行偵察。我們一出發,就直接進入沼澤地齊腰深的水中。我們將在那裡度過三天三夜。

原來這就是整個訓練的標準模式——不斷巡邏,不斷襲擊,不斷伏擊……總是潮濕和寒冷。人們通常以為佛羅里達州沒有那麼冷。可是,即使是在佛羅里達,如果在10月份你的身上總是濕漉漉的,可能也會感到冷。

在佛羅里達訓練階段,我們得到了有關在野外「生存」的特別指導:如何獵取和準備食物,吃什麼和不吃什麼(哪些野生植物和野莓可以吃,哪些不能吃),給我們的有雞、兔、鱷魚、負鼠、浣熊和蛇,我們必須把它們做成某一天的「美餐」。

我們學到了很多有關蛇的知識。沼澤地里到處都有蛇,特別是銀環蛇和水生蝮蛇。有一天,某個幹部弄來大概有一車蛇(無毒!)分發給我們(我們都坐在木頭上)。開始的時候只拿一兩條給我們,可是很快就是一捧一捧的給,一次多達6至8條。我們很快就熟悉了蛇。

另一個挑戰是信心課程——懸掛在黑糊糊的水面上方有一根高度達40英尺的繩子,我們要頭朝下從繩子頂端往下爬,水面上不斷發生著爆炸。我們爬到繩子上的某一段時,他們會命令我們跳進水裡,游向大約100英尺以外的乾地——水面上仍然在發生爆炸。

在這3個星期中,我們看見營地、帳篷和食堂的時間大約只有四五次。在其他時間,我們吃的都是由「游擊隊員」提供的食物(也就是說,如果我們能在指定地點和指定時間與他們聯繫上——我們並不是總能做到這一點);我們拿到的往往是活雞、活兔子,有時甚至是一隻活山羊。

我們也睡不好覺。我是被指定的「睡眠記錄員」之一。這就意味著我要記錄下自己能夠獲得的超過30分鐘的睡眠時間。我記得,到第17天晚上,從我的記錄上看,總共睡眠時間只有8小時10分鐘。

我歷來喜歡戶外生活。我真的非常喜歡野外以及野外生活的挑戰。所以,除了極端的不舒服——長時間的潮濕與寒冷以及睡眠的缺乏——我真的很喜歡佛羅里達階段的訓練。我以前從來沒有去過真正的大沼澤地,特別是如此險惡、如此具有挑戰性的奧克弗諾基沼澤。耶洛河從其中穿過。這條河水深流急,充滿危險。你弄不好就會掉進去,尤其是夜裡,而你自己可能還不知道。也就是說,你可能正在沼澤地齊腰深的水裡涉水前進,但卻突然走進一條從水中穿過的水流湍急、深不可測的河裡。確實非常危險!

當3個星期的訓練結束時,我們大多數人依然戀戀不捨,期待下一階段的訓練。當然,有些人已被淘汰——由於態度問題,缺乏動力,體能不行或者其他原因;我們其他人根本不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麼。只要看到一位學員背著自己的背包,站在離我們營地不遠的七號跑道盡頭,等待來自本寧堡的三天一班的飛機,你就知道有人被淘汰了。他獨自站在那裡等待飛機的到來。我真不敢想像這是多麼的丟臉。至少對我來說會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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