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軍中驕子 表演藝術

對比爾·亞伯勒這樣一個自稱怪人、有很多新思想的人來說,軍旅生涯並不是他理想的職業選擇。奇怪的是,他出生於軍人家庭;他父親是一戰中曾在西伯利亞作戰並立過戰功的老兵,精通俄語,退休時已是一名上校。比爾·亞伯勒並不嚮往軍隊生活。更加奇怪的是,他是一個非常敏感、非常聰明、喜歡藝術的年輕人。他喜歡繪圖和繪畫。這樣的人有時候往往與軍隊的制度、死板的規定以及缺乏想像是格格不入的。

另一方面,年輕的比爾·亞伯勒認識到,儘管軍隊里偶爾有制度上的不合理,但他父親的職業是崇高的,那樣的生活可能既充實又有趣。更重要的是,他自己就是個軍人。

1931年,亞伯勒參加了陸軍。軍旅生活使他獲得了寶貴的經驗,使他更加了解訓練場上的人們。他在後來指揮特種部隊時很好地利用了這些經驗。

一年之後他進入西點軍校。在那裡他和同班同學特德·克利夫頓一起創辦了一個學校刊物《西點指示器》。克利夫頓擔任編輯,亞伯勒擔任常務編輯,寫專題報,繪製卡通漫畫——這是一個終生陪伴他的實踐活動。

1960年,亞伯勒從西點畢業。他從約翰·J·潘興將軍手中接過授予他的少尉軍銜,被分配到駐紮在呂宋島麥金利堡的菲律賓偵察兵第57步兵團。在去菲律賓前的那段時間裡,他與在軍人家庭長大的諾爾瑪戀愛並結婚——不過家庭出身並不是他們惟一的共同點。他倆這一輩子都對遠東的生活和亞洲的藝術情有獨鍾(在他們的北卡羅來納家裡,就擺設了許多來自亞洲的藝術品)。

在菲律賓待了3年之後,亞伯勒獨具慧眼,發現了這支新部隊的鋒芒所在。40年代初期,這個鋒芒就是從飛機上跳傘(還沒有得到很好發展)。他是參與這一新型的、非常危險的戰爭形式的第一批志願者。

傘兵使軍隊的機動能力大大提高,但這個代價也不小。運送傘兵的運輸機很容易受到攻擊,而且傘兵不可能攜帶過多的東西來滿足支援與火力的需要。換句話說,空降兵部隊的初期作戰更接近於特種部隊,而不像是步兵。

在他學到了傘兵的技能之後,空降兵部隊的領導向他提供了一次機會,讓他實踐自己對象徵符號的喜愛。

外界的人很容易忽視軍隊中眾多的與體制有關的象徵符號。資格證章、綬帶、獎章、臂章——甚至特別的帽子、靴子或歌曲——在一個軍人的認同感和榮譽感中都佔有很重要的地位。當然它們不是最重要的,但絕不只是華而不實的裝飾品。意志堅強的人在某個具有特殊意義的旗幟或徽章面前,有時也會激動萬分,說不出話來。

這並不是說,一個軍人的服飾和佩戴,沒有什麼值得炫耀的東西。你要的是尊嚴,你不希望一個軍人看起來畏首畏尾。在這裡有一點炫耀並沒有什麼壞處。對此亞伯勒一直都有清楚的認識。「有特色的軍裝可以增加一個人的自豪感,」他寫道。「你可以改變一個人,把他變為一個特殊的人。」

空降兵部隊的首長注意到他在繪畫與設計方面的才能,所以讓他設計第一枚空降兵資格的證章也就不奇怪了。接著他們讓銀匠製作了足夠數量的證章,頒發給第一批合格的傘兵。空降兵至今還佩戴著由比爾·亞伯勒設計的銀翼徽章。

亞伯勒的才華不只局限在航空兵的銀翼上。他後來又設計了特種服裝:第一批傘兵皮靴就是一個例子——傘兵皮靴的含義對傘兵來說就像綠色貝雷帽對特種部隊一樣——他後來還設計了其他幾種軍用服裝,有些服裝進入了戶外衣著專家L·L·比恩等人的服裝類別。

在亞伯勒擔任綠色貝雷帽部隊指揮官的初期,他提出要把軍用獵刀用作徒手格鬥的有用武器,同時也要把它視為成就的象徵。有一段時間,騎兵的馬刀曾經起過這樣的作用。陸軍現在已經不用馬刀了。在20世紀,它們已經不像騎兵時代那樣實用。在亞伯勒看來,軍用獵刀似乎是一個非常理想的替代品,因為它既有前沿的傳統,又有英勇的含義。

亞伯勒的夢想是,把軍用獵刀和綠色貝雷帽一起發給每一個新參加特種部隊的人。在這把軍刀的一面鐫刻著這個士兵的名字,另一面鐫刻著特種部隊的格言「解放被壓迫者」。

陸軍從來就沒有同意過這個想法——不過比爾·亞伯勒總是不斷提出一些新的想法。

比如說電影。

1941年,比爾·亞伯勒成為新組建的傘兵部隊的領導人之一。他學到了重要的一招,那就是如何讓美國軍方和美國公眾相信這支很有戰鬥力、但仍讓人有些疑慮的部隊。

好萊塢幫了大忙。

1941年,美國雷電華影片公司(RKO)拍攝了電影《傘兵營》,影片中3個年輕人的角色由羅伯特·普雷斯頓、埃德蒙·奧布賴恩和哈里·凱里飾演。他們3個人都經過跳傘訓練。因為讓大明星冒險從飛機上跳傘是不行的,所以比爾·亞伯勒和他的傘兵同行們就當上了替身演員。這並不是一個令人難忘的電影,但它確實使得空降部隊令人神往,吸引了陸軍「老大」和公眾對他們的注意。

後來,亞伯勒抓住了一個類似的機會。那是作家羅賓·莫爾親自上門提出要寫一部關於特種部隊的小說。亞伯勒很讚賞這種想法,所以他琢磨寫一本關於綠色貝雷帽的書,後來這本書被改編成一部由約翰·韋恩主演的非常賣座的電影。

《綠色貝雷帽》結果成了一部向美國公眾介紹特種部隊「加布里埃爾表演」的著作。

不過亞伯勒沒有就此歇手。

還是在亞伯勒當小兵的時候,他就很喜歡軍樂隊。他喜歡那些老的進行曲以及軍隊歌謠對心靈產生的衝擊。後來,在他當了特種部隊司令後,他強烈地感到綠色貝雷帽應當有一首自己的激勵人心的軍歌。他把西點軍校的樂隊主管找來,請他寫一首綠色貝雷帽進行曲。後來有一天,特種部隊里有個叫巴里·薩德勒的年輕士官走進亞伯勒的辦公室,開始演奏一首由他譜寫的歌曲《綠色貝雷帽讚歌》。

神勇的戰士從天而降

無畏地戰鬥面對死亡……

由此又引出另一件事情。過了不久,仍在服役的薩德勒士官在《埃德·沙利文的表演》中演唱了這首歌曲。它在觀眾中引起了極大的反響;這首歌曲立刻轟動一時;後來它還被譯成多種語言。對美國特種部隊的熱愛和尊敬迅速增加——比爾·亞伯勒不僅有了一首軍歌,還為他的綠色貝雷帽取得了公關上的巨大成功。 員,他們禁止《綠色貝雷帽之歌》在蘇聯發行。">

現在他有了關於特種部隊的小說、電影、軍歌。他只要另外一個部件:特種部隊的祈禱詞——沒有宗教色彩的話語,能夠表達和規定特種部隊軍人與他們心目中的上帝進行交流的話語(在散兵坑裡是沒有無神論者的)。這個祈禱詞應當能讓他的所有官兵都接受,無論他們的種族和信仰是什麼。下面就是他寫的祈禱詞:

萬能的主啊,你是自由的倡導者,是被壓迫者的希望,聽聽我們的祈禱吧。

我們特種部隊的戰士承認,在保衛人類自由的鬥爭中,我們依靠你的支持。

在保衛那些無力自衛,解救那些被奴役的人的戰鬥中,我們願與你在一起。

讓我們永遠記住,我們國家的格言是:「我們信任上帝」;我們的國家期待我們獲取榮譽。

讓我們永遠記住,我們永遠不能給我們的信念、我們的家庭和我們的戰友臉上抹黑。

請你給我們智慧的頭腦、勇敢的心靈、強健有力的手臂,請用你的手保護我們。

我們為你而戰鬥,勝利的桂冠屬於你。

因為你永遠是一個王國、一種力量、一種榮耀。阿門。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亞伯勒不斷進行跳傘訓練,而且參加了實戰——1942年11月對北非的入侵(這是實戰中第一次動用美國傘兵部隊)以及後來在突尼西亞的行動。他所指揮的傘兵營在入侵西西里的時候,因「友軍」的高射炮火而損失了23架飛機。後來他的傘兵營在義大利安其奧作戰。他手下的士官保羅·B·赫夫是第一個獲得國會榮譽勳章的傘兵。後來,他的傘兵營被空降到法國南部,從法國的里維耶爾到法意邊境的濱海山脈一帶作戰。在戰爭即將結束的時候,他在戰場上被提升為上校,並被授權指揮在山岩崎嶇的義大利沿海到熱那亞一帶作戰的一個團級的步兵小分隊。在這個過程中,他獲得了一顆銀星。

不過,早先他幾乎斷送了自己在軍隊的前程。

亞伯勒是一個心直口快的人,對師長指揮的西西里大規模空襲提出了質疑,因為在那次空襲中,許多運輸機被擊落,同時還有巨大的人員傷亡。他的上司,當時的陸軍少將馬修·李奇維對於這個部下的直言不諱感到不快,解除了他的指揮權。所幸的是,李奇維的上司,陸軍第5軍軍長馬克·W·克拉克中將很賞識亞伯勒,從這個直率的年輕人身上看到了希望。克拉克讓他臨時擔任參謀,後來把他調到另一個作戰部隊擔任指揮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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