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找到真兇 第二節

「沒事吧?」那雙眼依舊黑漆漆的沒有任何變化。

「我認識西聆君,」雁初忽然道,「世上人那麼多,若你我素不相識,你又怎會救我呢,只是我又為何失去了記憶?」

西聆君道:「走吧。」

不容反抗地,他扶著她慢慢地朝林外走,兩人誰也沒有再說話。

剛出楓陵就見嵐使者等在門口,他見到西聆君就上來稟報:「弈主,白奇將軍到了。」

「讓他再等片刻。」

「是。」

雁初心頭一動,待嵐使者退下,她便假作站立不穩,整個人都倚在西聆君身上,不解地問:「莫不是冰國扶簾將軍門下的白奇將軍?西聆君與地師有交情,與冰國也有往來?」

西聆君好似沒有察覺她的小動作,答道:「冰帝壽元將盡,佞臣寵妃當道,太子處境堪憂。」

雁初試探道:「西聆君很憂心冰國的事?」

西聆君道:「永恆之間雖不插手外事,但與各國也有些往來,我亦出身冰國。」

「是我失言,」雁初面露慚愧之色,從他懷裡離開,「既然有貴客,雁初就不耽誤西聆君會客了。」

西聆君看她一眼,轉身道:「婉玉,隨我去見客。」

輪椅聲響,扶簾婉玉果然從石後移出來,嘴角噙笑,低垂著眼帘,溫溫柔柔地答了聲「是」,然後便跟著他走了。

茶樓,特殊的房間里,陳設極為講究。南王文朱成錦獨自端坐榻上,身著不太顯眼的黑色外袍,抬眸看向進來的人。

身段比往日更加單薄,素凈的臉不施脂粉,艷光收斂,惟有那雙鳳眸,依舊含著笑,再無以往那種刻意的媚態,深邃得令人捉摸不到任何情緒。待她站定,身上立時散發出一股鋒利無比的氣息,如同聞名於世的越家刀。

「恭喜南王殿下。」雁初作禮。

漆黑雙眸變得更加明亮銳利,南王示意她坐,口裡問:「喜從何來?」

雁初往旁邊椅子上陪著坐了,答道:「地國之變,相王遲早即位,殿下的寶押對了。」

南王沒有繼續這話題:「來意?」

雁初道:「蕭齊安排出使冰國,殿下不打算動手?」

南王道:「本王不做白費力氣的事。」

雁初道:「看來殿下早有準備,莫非殿下的使者已經捷足先登了?」

南王道:「自然,實際上本王根本無需擔憂,地國之變如你所言,相王遲早即位,冰國與牧風國即將自顧不暇,又豈有餘力管我國事?」

「所以殿下不必擔心他們會插手壞你的大事,」雁初點頭道,「殿下不打算動使者,但必須為我殺掉一個人。」

「誰?」

「秦川琉林,他只是個副手,殺他無需費太多力氣。」

「好,」南王應承得很乾脆,「使隊過境時遭遇牧風國行刺,秦川將軍為保護使者身亡。」

雁初再次起身作禮:「多謝殿下。」

南王點頭,面容越發添了三分光彩,灼灼生輝:「今日的你,才配與本王合作。」

雁初恭聲道:「殿下抬舉。」

於對方來講,之前的她是棋子,也不過是一枚可有可無的棋子而已。

兩名下人走進來,半跪在小几前奉上熱茶,然後悄然無聲地退走。

南王忽然問道:「定王府內近日出了何事?」

看來府中異常他已留意到了,很可能還派人試探過,結果不難猜測,只要是撞上蕭炎的人,估計都有去無回。

雁初想了想道:「殿下不必急於知道,總之是好事。」

南王便不再問。

別了南王,雁初小心地從後門出了茶樓,盡量避開熱鬧人群,穿過幾條僻靜的巷子,就到了雲澤家祠的後牆外,蕭炎果然坐在牆頭上等她,黑袍長發,笑眼彎彎,俊秀的臉在陽光下顯得生動無比。

「師父的表情告訴我,交易很順利。」

「多謝你掩護我。」雁初其實沒想到他真的會幫自己,他的存在就是個變數,讓人難以掌控,這一刻或許討人喜歡,下一刻或許又分外可惡。

「你真的要繼續嗎?」

「我就是要讓秦川琉羽也嘗嘗失去親人的滋味。」

「報仇是件多麼愚蠢的事,」蕭炎俯視她,「你看,人總是會死,再過個一千多年他們自然就死了,那時你的仇不也一樣報了嗎?」

雁初失笑:「這麼荒謬的道理你也說得出來。」

蕭炎覺得理所當然:「同樣的結果,何必在乎方式?」

跟此人講道理的絕對是傻子,雁初擺手道:「我懶得跟你說。」

「我的花啊,」蕭炎仰臉對著陽光嘆氣,「它為何不肯結果呢!

雁初始終難以理解他對花的執著,忍不住說道:「你明知它不可能結果的。」西聆君肯將殘花送與他,自然是因為這個緣故,世上也只有他這種瘋子才會上當。

「我知道,」蕭炎摸摸心口,「可是我和你一樣懷有希望啊,所以不願意放棄。」

聽他又開始胡扯,雁初縱身躍入牆內,徑直回房了。

有了南王的承諾,雁初便只需等待結果,她果真邀了平陽郡主出來,助蕭齊回絕了親事,焰皇果然沒有再提。然而琉羽聽說此事後又惱了一場,蕭齊不好與她鬧,惟有忍氣搬進書房,想借冷落警醒她。雁初對此視而不見,每日間照常言笑,心裡盤算著如何再找機會見盧山遲,想來這幾次相見,盧山遲應該已經有所察覺了。

從永恆之間的雪洞中出來,雁初照常問了句:「西聆君在嗎?」

嵐使者答道:「弈主外出未歸。」

雁初走了幾步,忽然道:「我胸口有些疼,要歇息片刻。」

嵐使者微驚:「好好的怎會疼,莫不是舊疾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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