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雁初 第三節

「定王弄錯了,」雁初莞爾,「我只是數年前遇上意外傷了頭腦,不記得前事,因此指月為姓,日月之月,而非越乙山之越。」

不記前事?蕭齊愣了下,隨即沉聲道:「若我所料不錯,你胸前有一道箭傷,是傷在牧風國的刑風箭下。」

「雁初身上並無箭傷。」

「不可能。」

「雁初身分卑微,認識定王乃求之不得之事,沒有理由欺瞞。」

是了,若真是她,見到他又怎會假裝不認識?照她的性子,至少也該怒斥他動刀殺他才是。蕭齊沉默片刻,道:「無論如何我也要證實,或許她經此大變,失去了記憶。」

雁初不免有了幾分惱意:「箭傷確實沒有,定王執意不信,難道要親自驗看不成?」

「定王心切認錯人,無須著惱,」南王安慰過她,朝蕭齊笑道,「她身上有無傷痕,今晚便知,不必急於一時。」

敏感的部位,敏感的時間,其中含義再明白不過。

蕭齊語氣驟冷:「此女與蕭齊關係非淺,恕不能等。」

「定王如此,令本王為難了,」南王口裡這麼說,倒也沒有生氣,他只略作思索,便擊掌叫進兩名丫鬟,「刑風箭傷痕永世難除,你二人帶雁初姑娘進去查驗,好教定王放心。」

蕭齊道:「殿下今日之情,蕭齊銘記。」

南王頷首:「果真是定王的人,自當送還。」

氣氛表面上不再僵硬,兩人沒有繼續假作客套,都靜心等待結果,不消片刻,雁初就與兩名丫鬟從裡面出來了。

南王問道:「如何?」

丫鬟道:「回殿下,雁初姑娘身上並無傷痕。」

蕭齊道:「不可能!」

「五靈界容貌相似之人不少,僅憑這就認定,未免輕率,」南王沉吟道,「定王那位舊友身上可還有別的特徵?」

蕭齊默然。

特徵?夕落身上有什麼特徵,自己竟全然不知。

南王含笑攬過雁初:「看來定王對那位舊友並不熟悉。」

蕭齊看著他的手,目光寒如劍:「事關雲澤族聲譽,望殿下三思。」

話說到這份上,他已是表明不惜代價的意思,在外兩王各執重兵,京中兵力也是彼此抗衡,一旦動作,局勢將發生怎樣的改變,誰也不能保證,但誰都明白,受益者絕對不會是自己,時機未到,兩人都不願意與對方正面交鋒。

「哦?」南王道,「依定王的意思?」

蕭齊道:「我要帶她回府。」

雁初微怒:「定王未免過分。」

「放心,本王不會強迫美人,定王更不屑,」南王斷然道,「本王暫且留雁初姑娘做客幾日,願定王儘早查得真相,不送。」

對方作出讓步,蕭齊也明白該適可而止,於是道了聲「多謝」,帶侍衛出門離去。

兩人再次回到充斥著喜氣的房間,珠簾搖晃,紅燭高照,朦朧而曖昧,等到外面所有丫鬟都消失,雁初親手倒來一杯茶。

南王接過茶擱至桌上,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她,半晌問:「你究竟是誰?」

雁初規規矩矩地作答:「民女月雁初。」

南王道:「據本王所知,已故定王妃也姓越,越將軍之女。」

雁初神色不改:「哦?」

南王道:「聽說此女性情古怪,百年前蕭齊提親,她的條件就是要蕭齊此生只娶一個,蕭齊應允,完婚後得越軍相助,於爭地之戰中大敗牧風國。」

雁初道:「也讓殿下失去了那個應得的位置。」

提及爭儲失敗的舊事,南王並無半點氣惱之色,繼續往下說:「越將軍父子不幸戰死,定王妃在京中聞得噩耗,親赴戰場,卻命喪牧風國埋伏之下,越軍無主,危急關頭蕭齊接掌越軍,成功殲敵,從此越軍歸服定王。」

雁初嘆道:「當年越軍威名響徹焰國,越氏滿門卻落得如此下場。」

「據說王妃遇害時蕭齊也在場,下葬時棺中究竟有無屍體,除了蕭齊,外人又哪裡知曉?」南王將她拉近了些,似笑非笑,「定王妃身上特徵,蕭齊竟全然不知,這算不算你選中本王的原因之一?」

雁初笑了:「殿下艷名遠播,身邊常年蜂蝶環繞,也未必記得她們身上的特徵。」

南王語氣微沉:「你知道嘲笑本王的後果?」

雁初垂眸:「雁初聽憑殿下處置。」

兩個人一同滾倒在床。

被他壓在身下,重量與力道都不容她動彈半分,雁初克制住沒有痛哼,輕喘聲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極為曖昧。

妖嬈的眸子居高臨下欣賞獵物,透出對她表現臣服的滿意,手滑過那玉頸,覆上起伏不止的秀峰,停住,輕輕按下。

「本王也很想知道,這裡究竟有無傷痕。」

「殿下可以驗看。」

「本王擔心看過之後會改變主意,」南王收手,「令本王感興趣的女人不多。」

「殿下絕不會為女人改變主意,」雁初道,「雁初相信,殿下最捨得的就是女人。」

南王看著她半晌,道:「說,你要什麼?」

雁初道:「殿下如願以償,雁初就如願以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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