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兄弟合作

呂復等人已帶兵在前面走了,這次回來,白曉碧沒有見到他們,溫海與幾位將軍暫且帶兵駐在平州,回到平州府內,溫海將她往房間一丟,自去議事。

知道走不了,白曉碧只得住下。

至晚間,溫海過來看她,態度已好了許多,「吃過了?」

白曉碧不答。

溫海當她還在為呂小姐的事生氣,拉她入懷,「呂將軍素有聲望,且忠心耿耿,見我格外待你不同,自然不安,你那天敬酒,做得就很好,事後他曾稱讚你明白事理。呂氏女入宮,於我有利無害,既知道三宮六院,不過多放個人進去而已。當初在山上避難,我們那樣就很好,你不是想要我陪你么?將來我天天陪你,如何?」

他固然肯讓步,可是她現在已經這樣,怎能再給他?做過的荒唐事實難啟齒,白曉碧只是搖頭,「我……」

「這些事不急,待你想通了再說。」溫海輕易掐斷她的話,「先隨我出城去見一位客人,這人你也認識。」

見他不再逼迫,白曉碧鬆了口氣。

這次出城沒有聲張,溫海帶的人也不多,只數十名,卻都是頂尖高手裡挑出來的,行至半路,便只剩了他與白曉碧二人外加一個打著燈籠的兵丁了,其餘高手們早已先後隱藏。明裡表示坦誠,其實各自都做足了防備,且雙方都心照不宣,所以許多面子工夫都是做給自己看的。

白曉碧原本還在奇怪,待看到那人,所有疑惑都煙消雲散,一顆心禁不住狂跳起來?

沒有燈光,朦朧的霜月依稀勾勒出那人的身形,縱然披著厚厚的大氅,也難掩蓋住那天生瀟洒的氣度。

聽到腳步聲,他轉身,「王兄。」

溫海站在原地,「你我兄弟難得有今日,堂弟何必客氣。」

「恭喜王兄如願以償。」

「西南那邊如何?」

「尚好。」

溫海這才笑道:「將來入京之日,堂弟亦當如願以償。」

「現下正是緊要關頭,吳王雖不足懼,手底還是有不少人,困獸之鬥也很令人頭疼。如今他手握西南三郡兵力,若是西南一角不慎開了口子放走大魚,或者臨陣倒戈合作一處.將來就很麻煩了,原該籠絡為上。」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表面看來似乎極其親切。

白曉碧縮在溫海的身後,幾乎咬破了唇。

兩個人說話就像是在打啞謎,她聽不懂也無心去聽.可是有件事很清楚——他沒有再看過她一眼,似乎當她不存在。

白曉碧不知多少次在心裡想像過二人見面時的情形,或許他會一臉鄙夷,或許他會內疚然後迴避,甚至他可能還會繼續微笑著與她招呼。

至少,他應該認得她。

事實上,他沒有看過她一眼,彷彿就當她不存在,他忘記她,就如同忘記那些姑娘們。

白曉碧難以忍受,簡直想要逃走。

哪知就在此時,溫海想起她來,轉身,「怎的躲著,還不出來謝過南郡王,你偷偷跑出去,叫他跟著著急了一陣。」

他會著急?白曉碧心內一動,想也不想便道:「這外頭的露氣有些重了,冷得很,溫大哥還是快說正事,我們好早些回去。」

溫海意外,半晌才淡淡地道:「前日郡王救了你,還不謝過?」

借著燈籠的光,看到那張臉上表情明顯一僵,白曉碧終於不那麼難受,得到過的人改向別人示好,他也是介意的。

沒有留意太多,她果然上前矮身行禮,「多謝郡王爺。」

話雖客氣,聲音里卻無半點感激的意思,她甚至揚臉直視他。

葉夜心已恢複平靜,垂眸微笑,「不必客氣的。」

白曉碧退回溫海身後。

溫海道:「一個月之內拿下倉州,如何?」

葉夜心道:「能。」

溫海滿意,「我到時再知會你。」

葉夜心點頭,「王兄放心。」

溫海沒再多說,拉起白曉碧,「回去吧。」

那手的力道比平日都重,白曉碧吃痛,卻極力忍著沒有呼出聲,只是輕輕抽氣。

葉夜心仍沒有看她,站在那裡不動。

溫海倒很平靜,帶著眾人回到府衙後,將白曉碧往房間一丟,便與幾位將軍議事去了。反倒是白曉碧後悔不迭,他心計何其深沉,怎會看不出來自己這點小把戲,實在不該意氣用事。

半個時辰後,溫海果然過來了。

白曉碧沐浴過,匆匆穿了外衣,有些尷尬,「這麼晚了,王爺還不歇息?」

「開門。」

「這麼晚了……」

「再不開,我便自己進來了。」

見他不打算走,白曉碧無奈,只得過去開了。

溫海進屋便反手關門。

氣勢所至,白曉碧禁不住後退,手卻被他抓住。

「王爺!」

「不是溫大哥?」

白曉碧無言以對。

溫海冷冷道:「跟著他絕不會有好結果,你最好想清楚。」

白曉碧低聲,「我知道,我並沒有想……」

「沒有想?」溫海抬眉,「如此,那聲溫大哥竟是真心的?我姓謝,排行第九,你今後便叫九哥,如何?」

白曉碧咬唇不語。

溫海扣住她的下巴,「怎麼?」

白曉稗掙扎,「王爺。」

只剛喊出這兩個字,人已被丟到床上。

白曉碧已經不再懵懂,當然知道他想做什麼,起身欲逃,只是還未跑出兩步,又被重重地摔了回去,接著他便覆身上來。

那夜的場景不受控制地在腦中回放,疼痛快樂都不見,此刻心底只有不盡的後悔與羞恥,與其說恨那個人,不如說更恨自己,如果能後悔,她絕不會再犯相同的錯誤,可縱然如此,要她再與另一個人做同樣的事,她還是本能地抗拒。

溫海制住她的手,「聽話,從此跟著我,不要再亂想。」

如果沒有發生過那樣的事情,或許真的就會跟了他.但現在萬萬不能,白曉碧亂了方寸,「不能,不是的!」

剩下的溫柔也消失,他撕破她的衣裳。

白曉碧顧不得什麼,「不是這緣故,我……」

「稟王爺,南郡王來見。」門外忽然有人打斷她,大聲稟報。

床上二人停住動作。

半晌,外頭響起熟悉的聲音,「方才忽然想起一事,冒昧進城,打擾王兄,不知王兄可方便出來相見?」

白曉碧別過臉。

目光凌厲,唇角微微勾起,變作一絲冷笑,溫海起身拖著她走出門。

葉夜心果然站在階下,面色依舊溫和。

怒色收斂得一乾二淨,溫海微笑道:「何事這般要緊,竟讓堂弟趁夜入城來找?」

葉夜心道:「我有幾句話,想與她說一聲。」

那個「她」指的誰,三人顯然都心裡有數。

衣衫被撕破,冷風灌入領口,白曉碧顫抖,手上陡然加亞重的力道更險些讓她痛呼出聲。可是她只覺得頭疼,他想說什麼,說對不住?其實整件事算來都是她自己在犯傻,還真怪不了他。

那雙眼睛依舊沒有看她。

溫海道:「郡王有話與你說。」

白曉碧不耐煩,做出為難之色,「這麼晚了,不太方便,郡王爺有什麼話,白天再說吧。」

葉夜心沒有表示。

溫海面色稍和。

白曉碧趁機掙脫他的手,轉身回房,將門緊緊閉上。

溫海緩步下階,「堂弟既來了,何不暫留兩口?」

葉夜心微微一笑.沒有拒絕,「恭敬不如從命,那邊的事我已安排妥當,王兄只須靜待消息。」

溫海轉身吩咐人收拾房間,笑道:「時候還早,先進去小酌幾杯。」

接下來幾日,自曉碧過得十分不自在,想不到他竟真的留了下來,如今是緊要關頭,只因他手握吳王近四成兵力,又有西南三郡效忠於他,是以溫海有所顧忌,不得已籠絡,然而將來大局一定.對付他是遲早的事,不論名義還是實力,他兒乎全無勝算,還不儘快尋找脫身之計,究竟在打什麼主意,難道他真的甘心為他人作嫁衣?

或許,原本就沒有退路。

與吳王翻臉那一刻,就決定了他必須與溫海合作,果真他們父子齊心,溫海這邊未必能佔到多大便宜,至少不會這麼快。

白曉碧暗自著急,只苦於沒有機會,更拉不下臉去主動找他,因為他始終不肯再看她一眼。

十日後,前方送來捷報,呂復順利拿下安平城。

平州留守設置妥當,溫海與葉夜心計議之下,決定動身前往安平。

白曉碧看著面前的馬車,不肯上去,「這是王爺的車,倘若同乘,於禮不合。」

溫海道:「郡王還有一輛。」

白曉碧立即搖頭,「不了,我坐別的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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