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紅外套和黑帽子

他們讓傑克在電腦邊工作,分析烏達·本·薩利那天接收和發送的電子郵件。這實在是一件苦活,因為傑克具備了這門技術,但卻沒有會計的專心。不過他很快就注意到,一個地址為56MoHa@euro.的發信人通知往賬戶上存錢,那人在奧地利用八〇〇專線登陸上網。

除此之外,他們再也跟蹤不到他什麼,不過現在他們又在網際網路上找到了一個新名字可以追蹤。這是某個人的數字身份,他給一個被懷疑——確認——為恐怖分子籌集資金的人發出指令,這就使得56MoHa@euro.非常讓人感興趣。得由威爾斯去提醒國家安全局跟蹤這個人,以防他們還沒有把這個人當作「激起興趣的對象」。眾所周知,在計算機這個領域裡,這樣的對象大都是匿名的,確實如此,但一旦被出色的特工人員知道了的話,那麼他們就是可追蹤的了。通常都不採用合法途徑,然而,如果網際網路上合法和非法行為的界線可以被操縱,以利於青少年惡作劇者,那麼在情報界也同樣如此,他們的計算機很難被找到,更不容易被黑客發現。眼下最迫切的問題是,Euro.這個網站並不長期保存信息往來,一旦郵件脫離伺服器的隨機存儲器——即郵件被接收者閱讀之後——基本上就再也找不到了。國家安全局也許注意到了這個狗雜種曾給烏達·本·薩利寫過信,但很多人為了外匯生意都與他有書信來往,即使是國家安全局也沒有人力去閱讀和分析進入計算機監控的每一封電子郵件。

孿生兄弟在車載全球衛星定位系統的指引下,在上午十一點之前一點兒到達了。他們開的都是賓士C級車,被引導停在辦公樓正後方一個專為來訪者設的小停車場。山姆·格蘭傑到那裡迎接他們,握手之後,領他們到裡面去。剛一進去,就有人發給他們可夾在西服翻領上的通行證,以通過安全檢查,布萊恩立刻就發覺檢查人員都像從前在軍隊當過兵。

「這個地方不錯,」布萊恩一邊朝電梯走去一邊說。

迎上來的貝爾笑了笑,「是的,作為私營企業我們可以僱到更好的裝修設計者。」如果你正好認同設計者的藝術品位的話那就很好,所幸的是,他正是這樣的。

「你是說『私營企業』嗎,」多米尼克立即應道。他想,這裡不是的,此刻可以體會其中的微妙之處。這裡是他效力的機構,這裡的一切都極其重要。

「今天將向你們全面介紹這裡的情況,」貝爾說,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真實情況可以告訴他的客人。

電梯裡面播放的莫扎克背景音樂 跟往常一樣令人舒適,頂樓大廳——老闆總在那裡——那裡有可口的香草冰淇淋,儘管是布蕾亞斯牌冰淇淋,而不是塞夫韋超市的家庭品牌。

「這麼說,你今天突然明白過來了?」亨得利問。他心裡想,這位新手的確和他父親一樣敏感。

「只不過是一時的靈感,」傑克回答,他所說的跟別人的預料差不多,不過別人可沒他的靈感。

老闆的視線轉移到威爾斯身上,他十分清楚威爾斯的分析能力。「傑克已經盯著薩利這傢伙一兩個禮拜了。我們原以為他是個次要角色,但如今他成了重要人物,也許比我們認為的還要重要,」托尼猜測道。「昨天發現他與事件有間接的關係。」

「國家安全局注意到這一點了嗎?」亨得利問。

威爾斯搖搖頭,「沒有,我想他們不會注意的。很難把他與事件聯繫起來。他們和蘭利一直在關注這小子,但只是把他當作晴雨表,而不是把他當主角。」除非哪個地方有人突然間領悟到以前沒弄明白的事情,他這樣想,但覺得沒必要說出來。他們有過這種領悟,但也不經常。在這兩個機構中,超出常規的洞察力往往會迷失在體系中,或者是被那些沒能立即領悟的人所湮沒。世界上每一個地方都有自己的正統行事規則,突破常規思維的人結果總是很悲哀。

亨得利的眼睛掃視了一下那份兩頁紙的文件。「他滑得像一條魚,是不是?」這時電話響了,他拿起話筒,「好吧,海倫,叫他們過來吧……里克·貝爾把我們談到的那兩個人帶過來了,」他向威爾斯解釋。

門開了,傑克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布萊恩也是。「傑克,你在這裡幹什麼?」

多米尼克的臉一下子就變了,「嗨,傑克!究竟怎麼回事?」他叫起來。

亨得利的眼睛轉了一下,流露出痛苦的表情。他沒有考慮到所有的情況,他很少犯這樣的錯誤。不過這個房間只有一扇門,除非把洗手間的也算進去。

三個表兄弟在那裡握手,一時把頭兒晾在旁邊,直到里克·貝爾扭轉了場面。

「布萊恩,多米尼克,這是我們的大老闆,格里·亨得利。」在兩位分析員面前,他們握了握手。

「里克,謝謝你這樣提出來。你們倆沒事了吧,」亨得利示意說。

「我想該回去工作了。再見,夥計們,」傑克向他的表兄道別。

驚訝沒有立即消失,但布萊恩和多米尼克在椅子上坐下來了,將偶遇帶來的激動放在一邊。

「歡迎你們,」亨得利靠在椅背上對他們說。他們遲早會發現真相,不是嗎?「皮特·亞歷山大告訴我,你們在鄉下那間屋子的表現很不錯。」

「除了有些沉悶,」布萊恩回了一句。

「訓練是這樣的,」貝爾帶點同情的語氣說。

「昨天是怎麼回事?」亨得利問。

「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布萊恩先作答,「很像在阿富汗的那場埋伏戰。開始是槍聲大作,接著我們不得不應付。所幸的是,那幫壞蛋並不是很聰明。他們各自獨立行動,而沒有像一支隊伍行動。如果他們訓練有素的話——如果他們像一支隊伍行動而且有合理的防衛措施——情況就大相徑庭了。事實上我們是把他們逐個消滅的。查清他們的身份了嗎?」

「就聯邦調查局所了解到的,他們似乎是從墨西哥入境的。你們表弟已經幫我們查出了為他們提供資金的人。這個人是一個僑居在倫敦的沙特人,可能是他們的幕後主使之一。他們都是阿拉伯人。可以十分肯定的是他們當中有五個是沙特公民。所用的槍支大約是十年前被偷走的。他們全部四個小組都在新墨西哥州拉斯克魯塞斯租的車,估計是分頭開到了他們的目的地。他們行駛的路線已經根據加油的情況追查出來了。」

「動機完全出於信仰嗎?」多米尼克問。

亨得利點點頭,「宗教信仰——他們的宗教信仰,對。看起來是這樣。」

「局裡在找我沒有?」多米尼克接著問。

「你今天晚些時候得給溫納打個電話,這樣他就可以完成文字工作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困難。他們已經編好了故事。」

「好的。」

布萊恩說:「我想這便是我們受訓的目的吧?在他們還來不及繼續幹壞事之前將他們追捕歸案。」

「差不多是這樣,」亨得利肯定了他的說法。

「行,」布萊恩說,「我還受得了。」

「你們要並肩上戰場了,以金融和貿易界人士的身份作掩護。為了使你們裝得像,我們會簡要教授你們相關知識。你們主要通過手提電腦接受虛擬辦公室的指令開展行動。」

「安全方面呢?」多米尼克問。

「那不成問題,」貝爾向他保證。「我們盡量保證計算機的安全,如果需要通過網路電話用聲音進行交流,會加倍提高安全措施。加密系統也是高度安全的,」他強調了一下。

「好吧,」多米尼克半信半疑地說。皮特也對他說過同樣的話,但他從來就不相信任何編碼系統。比如說聯邦調查局的無線電系統吧,別人都相信是非常安全的,但還是被一些相當狡猾的壞蛋或是計算機高手破譯過一兩次,這種人還喜歡給當地的聯邦調查局外勤辦公室打電話說自己是何等的聰明。「我們的掩護身份合法嗎?」

「這一點是我們做得最好的,」亨得利說,並遞過來一個文件夾。多米尼克接過來打開,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我的天!你是怎麼弄到手的?」他問。這是他曾經在法律課本上見過的總統赦免令。這是空白的生效文件,上面有署名。一紙空白的赦免狀?不可思議。

「你有什麼話說?」亨得利問。

簽名已經把答案告訴了他,他回憶起來所受的法律教育。擁有這紙赦免狀可以免於法律責任,即使是最高法院也不能對他怎麼樣,因為總統赦免的最高權威如同言論自由一樣的清楚無誤。不過離開美國,它就不怎麼起作用了。「這麼說,我們就在國內對付這幫人啦?」

「有可能,」亨得利肯定地說。

「我們是隊里的第一批射手嗎?」布萊恩問。

「你又說對了,」前參議員回答他。

「我們將如何做呢?」

「這要依據你們的使命而定,」貝爾說。「對付他們中的大部分人,我們有一種全新的武器,百分之百有效,而且很隱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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