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台前幕後

「我可以幫你辦成這件事,約翰,」中央情報局局長說道。「不過,這意味著我得找五角大樓談一談。」

「如有可能最好今天就去談,埃德。我們確實有此需要。當時沒考慮到,這是我的疏忽,」克拉克恭敬地說道。

「這種事在所難免,」福利局長回答道。「好吧,讓我打幾個電話,有迴音便立即告訴你。」他掛上電話,考慮了一會兒,翻了翻桌上的電話名冊,找到了美國特種作戰部隊指揮部司令官的電話號碼。特種作戰部隊指揮部位於佛羅里達州坦帕市外的麥克迪爾空軍基地里,彩虹部隊里所有來自特種部隊的美國成員都是從這裡挑選的。薩姆·威爾遜將軍此刻恰好坐在他的辦公室里,其實他很不習慣坐辦公室。他出身行伍,從小兵當起,後被選去接受空降和特種兵的訓練,接著又正式進了特種部隊。後來他離隊去了北卡羅來納州立大學讀歷史,拿到畢業文憑後又回到部隊任少尉軍官,從此便一路順風、官運亨通。現在雖然只有五十三歲,在他的肩上卻已有了四顆金光閃閃的星了,並指揮著一支包括各軍兵種、具有各式各樣專長的特戰部隊。這支部隊里的成員都懂得如何用營火來烤蛇肉吃,因此他們得了個「食蛇人」的綽號。想到這兒,福利笑著給這位「蛇司令」撥通了電話。

「你好,埃德,」將軍對著他那加密的電話說道。「蘭利的情況怎麼樣啊?」特種部隊與中央情報局的關係十分密切,還常常為中情局提供信息來源,或派人員幫他們執行外勤任務。

「彩虹部隊有個要求想讓我幫他們提一提,」中情局局長說道。

「又有要求啦?你知道,他們已經把我的人才都搜颳得去了。」

「那都派上大用場啦。昨天發生在奧地利的恐怖事件就是他們擺平的。」

「從電視上看,幹得很漂亮,」薩姆·威爾遜承認道。「能不能讓我多知道點情況?」他所說的情況是指那些歹徒的背景。

「等所有材料準備好以後,我會給你一份的,薩姆,」福利答應道。

「那好,你的那些小夥子們需要什麼呀?」

「飛行員,直升機駕駛員。」

「埃德,你知不知道訓練這樣的人才需要多長的時間?我的上帝啊,要養他們這些人代價也很昂貴啊。」

「這個我知道,薩姆,」局長說道,「英國佬也得出人。你知道克拉克這人的特點,除非真有需要,否則他是不會開口的。」

威爾遜不得不承認這一點,是啊,他當然了解約翰·克拉克,後者曾挽回過一次失敗的任務,解救了一大批軍人的生命,這都是很久以前,好幾任總統前的事了。中情局還告訴他,克拉克原是海軍海豹突擊隊的隊員,在執行任務中曾贏得過一大堆勳章,有過很多成功的經驗。彩虹部隊在他的領導下,也已經成功地完成了兩次任務。

「好吧,埃德,他們想要幾個?」

「暫時只要一個過硬的。」

這「暫時」兩個字讓威爾遜擔心不已。可是——「那麼,今天晚些時候我再給你迴音吧。」

「謝謝你,薩姆。」福利知道,威爾遜有個特點,要緊的事他辦起來從不拖拉。如果他說「馬上」,那就是立刻去辦。

切斯特已經無法拖到基爾戈爾預期的日子了。他的肝功能衰竭的速度是基爾戈爾所從未見到過或聽到過的。他的皮膚枯黃,就像乾癟的檸檬皮,披在了軟弱無力的肌肉上。他的呼吸也很微弱,部分原因是由於注射了大劑量的嗎啡。基爾戈爾和芭芭拉·阿切爾曾經想用大劑量的藥物來對他進行治療,以便看看是否有哪種治療方法能對抑制濕婆病毒有所作用,然而切斯特早已病入膏肓,因此無論什麼治療方法既不能解決他的毛病,更不能抗衡他體內的濕婆病毒。

「看來只能拖兩天,」基爾戈爾說道,「或許兩天都不到。」

「恐怕你說得沒錯,」阿切爾醫生附和道。她知道各種治療疾病的辦法,從常規的抗生素——這幾乎可以認定毫無用處——到白細胞介素-2,有人覺得它在臨床應用中能對這種疾病有一定的療效。當然,現代醫學還不能有效地治療由病毒引起的疾病,但是也有人認為,增強人的免疫系統,也許可以從另一個方面起到幫助治療的作用。現在市場上已有許多新的威力強大的合成抗生素,遲早有人會發現一種能殺死病毒的奇妙的抗生素,當然現在時機還不成熟。考慮到過去幾乎沒給他用過什麼葯,阿切爾問道:「給他用點鉀試試看吧?」基爾戈爾聳了聳肩表示同意。

「可以試試吧,假如你想試的話。」他用手指了指牆角邊的葯櫃。

阿切爾醫生走過去,取出一支四十毫升一次性注射器,把針頭插進一瓶鉀溶液里,抽滿了四十毫升,然後回到病床邊,將那致命的化學物全部注入到滴液中。只花了幾秒鐘的時間,當然如果直接給他進行靜脈注射的話,時間恐怕會更短,但是,如果沒有必要,即使帶著手套,阿切爾還是不想接觸這位病人的任何部位,至於用哪種辦法注射其實並不重要。通過透明的氧氣面罩,可以看到切斯特的呼吸似乎停頓了一下,然後又開始呼吸,接著又停了下來,這樣斷斷續續地七八次之後便停止了呼吸。他的眼睛半睜著,彷彿似睡非睡,朝她的方向看著,不過眼神已經散了,再後來他就閉上了雙眼。阿切爾醫生拿起聽診器,擱在酒鬼的胸口上聽了聽,毫無聲息。阿切爾取回聽診器,將其放回口袋裡。

再見了,切斯特,基爾戈爾暗自說道。

「好了,」她平靜地說道。「其他人出現癥狀了嗎?」

「還沒有。但是,他們的抗體測試都呈陽性,」基爾戈爾答道。「我估計大約再過一個星期,就會出現明顯癥狀。」

「我們需要一些健康的試驗對象,」芭芭拉·阿切爾說道,「現在這些人實在是病得太厲害了,難以用來做濕婆的標準測試。」

「找健康的測試對象會有些風險。」

「這個我知道,」阿切爾回答道。「你也清楚,我們需要更好的試驗對象。」

「你說得不錯,然而那將要冒很大的風險,」基爾戈爾答道。

「是啊,這個我知道,」阿切爾說。

「那好吧,芭芭拉,你就著手進行吧,我是不反對的。你先處理一下切斯特的事吧,我還得去找史蒂夫呢。」

「沒問題。」她走到牆邊,拿起電話,在鍵盤上按了三下,叫來了清理人員。

與此同時,基爾戈爾走進了更衣區,先來到了消毒間,按下了一隻大大的紅色方型按鈕,霧狀的消毒藥水就從四面八方向他噴來,這藥水是目前已知能夠立即並完全殺死濕婆病毒的東西。接著他走進了更衣室,脫去了身上的藍色塑料外套,將其丟進了一隻筒內,以便事後做更徹底的消毒。其實沒有必要這樣做,但這能使實驗室人員覺得更加放心罷了。他穿上了綠色的外科工作服後,走出了更衣室。在過道上他又拿了件白色的大褂披在身上。接下來他要去的是史蒂夫·伯格的實驗室。儘管芭芭拉·阿切爾和他都沒有明說,但是假如他們能夠研製出一種有效的防濕婆病毒疫苗的話,那會使實驗室里的每個人都感到欣慰。

「你好,約翰,」看到同事來了,伯格打招呼道。

「上午好,史蒂夫,」基爾戈爾回答道。「疫苗研製的進展如何?」

「哦,A型疫苗和B型疫苗的研究正在進行之中。」伯格用手指了指玻璃隔牆那邊的猴子籠。「注射了A型疫苗的加了黃色標籤,注射了B型疫苗的用藍色標籤,對照組用的是紅色標籤。」

基爾戈爾看了看,每籠有二十隻,總共是六十隻獼猴。逗人喜愛的小動物。「真是太不幸了!」他感嘆道。

「我也不喜歡這樣,但這是不得已的事情,我的朋友。」

「什麼時候會有結果?」

「A型疫苗尚需五至七天,對照組還要等九至十四天,至於B型疫苗嘛,我們當然還是很有信心的。你那裡的情況怎麼樣啊?」

「今天死了一個。」

「這麼快?」伯格不解地問道。

「他的肝臟一開始就很差,我們事前也沒有考慮到情況會這麼嚴重。有些人對我們的小玩意兒竟然毫無免疫能力。」

「他們就算是我們的金絲雀,老兄,」伯格憂心忡忡地說道,心裡想著礦工們把金絲雀帶進礦井,以探測礦井裡是否出現了毒氣。「早在兩年前,我們已經學過如何來處理這種情況了,你還記得嗎?」

「我知道。」說得確切點,那就是他們全部想法的起源,當然他們做起來肯定要比某些外國人做得好。「在感染的時間上,人與猴子有什麼差別嗎?」

「哦,我沒有做氣霧噴洒試驗,這是疫苗試驗,不是感染試驗。」

「那好吧,我想你還是需要搞個氣霧噴洒控制試驗。我聽說你已有了改進型的一攬子辦法。」

「瑪吉要我做的。我們有足夠數量的猴子,用兩天時間我就能把一切準備好,對計畫中的擴散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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