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正常的兄妹

及時的暈倒成功轉移了眾人的注意力,大伙兒再也顧不得作詩,都驚慌地圍過來探視。

「雷蕾姑娘!」

「沒事吧?」

「怎麼了?」

有說派人去找大夫的,有說先找馬車的,好好的詩會出現意外,蔡老先生連連嘆氣,冷醉也不知所措。

公子也心驚:「這……雷姑娘?雷姑娘!」

詩都被你們背完了,老娘若不暈過去,就要丟臉了!雷蕾半躺在公子懷中,根本想不到自己暈倒會產生這麼轟動的效應,一時騎虎難下,只好緊閉雙眼繼續昏迷。

「諸位不必驚慌,」秦流風撥開眾人,「在下對歧黃之術也略知一二,不妨先讓在下看看,再作定奪。」

他要做什麼!雷蕾心生警惕,偷偷將眼睛張開一條縫,正巧見秦流風俯下身來,那張俊美的臉越來越近,高挑的眉毛,似笑非笑的模樣看上去總覺得有點兒……不懷好意。

心裡「咯噔」一聲,脖子上汗毛開始豎起。

這傢伙報仇來了!

秦流風仔細端詳半晌,再伸手替她把過脈,忽然直起身。

眾人忙問:「怎麼?」

「不妨,不妨,」秦流風胸有成竹,「雷姑娘乃是急怒攻心,在下早年曾跟著醫痴卜老先生學過幾日針灸之術,現下就為雷蕾姑娘針上幾針,必定會好。」

一邊說,一邊從懷裡取出個小盒子,打開,裡頭赫然擺著幾根長長的銀針。

眾人鬆了口氣:「從不曾聽說秦兄也懂醫術,這可好了!」

從不曾聽說過,意思就是,此人很可能是只三腳貓!雷蕾嚇得趕緊哼了聲,緩緩將眼睛睜開,裝作剛醒來的樣子。

眾人大喜:「好了,醒了!」

秦流風露出遺憾之色,手上銀針寒光閃閃:「雷蕾姑娘覺得怎樣?不如讓在下替你紮上幾針,連病根一起除了?」

「不用不用,」雷蕾扶著額頭,咬牙,細聲細氣,「我沒事,就是有點頭暈,肯定是剛才在外面吹了風,你們先作詩,不用管我。」

秦流風恍然:「原來是受了風寒,那更該治了。」

見他這麼熱衷於施針,眾人紛紛點頭附和:「既生了病,就該及時醫治,以免將來成了大癥候,看看,臉色這麼差。」

雷蕾白著臉,緊緊揪著公子的前襟,手心微微沁出汗。

公子忽然抱著她站起身:「不擾諸位雅興,還是我帶她回去吧。」朝眾人點了點頭表示歉意,不待秦流風答應,徑直往樓下走。

還是咱家「小白」最好!雷蕾悄悄沖秦流風挑了下眉。

步伐平穩,溫暖的懷抱十分舒適,門外的寒意也沒那麼可怕了,雷蕾雙手抱著他的頸,將臉埋在他肩頭。

公子抱著她鑽進馬車,吩咐車夫:「回去吧。」

「答答」的蹄聲響起,緊接著是「咯吱咯吱」的聲音,馬車緩緩前行。

車廂內,公子放開她:「好了。」

雷蕾趴在他懷裡,閉著眼睛裝死。

公子道:「起來。」

雷蕾眯著眼睛動了動,含糊:「小白,我頭痛……」

公子抽抽嘴角:「不要再裝了。」將她丟到一邊。

不愧是蕭少莊主,原來早就看出來了!雷蕾悶悶地縮到角落:「我只是……不高興!」

公子看她:「秦兄不是來了么。」

早不來晚不來,專程來搶老娘的詩!雷蕾不語,有苦說不出,關鍵是那詩的確不是自己原創,沒有權利告其盜版,只能怪自己不小心盜慢了一步。

公子沉默片刻,道:「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確是好詩。」

雷蕾白眼:「有什麼好,小孩子都會念,你的比他的強多了!」

公子搖頭:「冷姑娘的詞更好。」

一樣是盜版,雷蕾鼻子里哼了聲。

公子看她一眼,不說話了。

所謂好事做夢才會有,壞事說說就成真,這裡雷蕾剛裝了場病,回到莊裡就真有點不適,睡到半夜,忽然渾身發起熱來,只覺得口乾舌燥,頭痛欲裂。

這麼晚,天又冷,怎麼好吵別人?

嗓子幹得快要冒煙,她忍住頭暈目眩的感覺,勉強支撐著爬起來點亮了燈,想要倒水喝,轉眼間忽見燈焰如豆,房間里影影幢幢,越發顯得冷清孤寂,病中人格外敏感,此情此景,雷蕾竟無端生起凄涼之感,落下淚來。

「哭什麼?」親切的聲音響在耳邊,一雙手扶上她的肩。

雷蕾轉身。

美得不像人間所有的臉,黑眸中是暖如春陽的笑,一襲雪衣卻冷如冰雪。

雷蕾望著他發獃。

上官秋月伸手觸及她的臉,明白過來:「病了?」

美色當前,雷蕾頓時頭也不昏了,眼也不花了,急忙轉臉看,原本緊閉的門此刻竟然半掩著,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打開的。

上官秋月替她拭淚:「一點小病什麼要緊,有哥哥在。」

短短兩句話聽在耳朵里是那麼溫暖,除了親人,誰會這般無條件地關心你?直到此刻,雷蕾才完全拋棄對此人的成見,既慚愧又後悔,抱住他的腰,眼淚簌簌往下掉:「哥。」

上官秋月掰她的手:「快放手,回去躺著。」

哥哥的豆腐吃得光明正大,雷蕾在他胸前蹭:「不放。」

上官秋月不再勉強,含笑看她:「病成這樣,還總抱著哥哥做什麼?」

雷蕾抬臉望著他,眨眼:「輕薄你。」

上官秋月愣。

雷蕾得意,繼續蹭。

上官秋月忽然笑了,低頭,同時抬起她的下巴,四目相對:「先去床上躺著,哥哥再讓你輕薄,好不好?」

動作僵住,雷蕾倒抽一口冷氣,笑容古怪:「你……讓我輕薄?」

上官秋月一本正經地點頭,輕聲補充:「你還可以再輕薄些。」

雷蕾無語,立即放開他,抬手擦汗,口裡喃喃道:「真熱啊……」

上官秋月抱起她放到床上。

大哥你的思想太前衛太開放了,連我都跟不上!雷蕾震驚之餘,總算沒忘記正事:「我要喝水!」

「好,你乖乖躺著。」上官秋月替她拉過被子,回桌旁倒了杯水遞給她。

雷蕾邊喝邊瞟他,心裡暗自揣測,這春花秋月怎麼看都有問題,咱有膽子調戲,那是因為咱本身就不是他妹妹,而此人對來自妹妹的調戲完全不拒絕,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甚至還說「可以再輕薄些」,有這麼親熱的兄妹?分明就是曖昧!

待她喝完,上官秋月接過杯子放好,然後果真坐到了床上!

原以為自己已經夠強悍,想不到遇上了更強悍的,雷蕾生平第一次對送上門的絕色美男產生了畏懼心理,慌忙往旁邊躲。

上官秋月笑:「怎麼,不想輕薄了?」

事情發展越來越不對,雷蕾驚疑:「我們真的是兄妹?」

上官秋月目光閃爍,奇怪:「我們自然是兄妹,怎的問這個?」

雷蕾支吾:「就是問問……」

上官秋月似有不悅:「哥哥對你不夠好?」

雷蕾忙搖頭:「沒有,很好。」就是太好了點,不怎麼正常。

上官秋月方才展顏:「這就對了。」

雷蕾主意暗定,無辜地望著他:「可我什麼都不記得,難道我們以前也……像現在這樣?」

上官秋月搖頭:「當然不是。」

雷蕾道:「那……」

「以前?」上官秋月想了想,煞有介事地,「自爹娘故去,你就跟著哥哥了,一處吃飯,一處睡覺,你可比現在還要大膽多了……」

一處睡覺?雷蕾嚇得結巴:「真、真的?」

笑容裡帶著一絲促狹,上官秋月微側了臉,斜睨她:「當然,哥哥騙你做什麼。」

不愧是兄妹,這小春花雖然沒遺傳到絕世美貌,但彪悍的作風卻是半點也不輸給秋月,居然真的敢玩亂倫?雷蕾像看怪物一樣瞧了他半日,直到被那笑容迷得暈乎乎的,也沒發現其中有半點猥褻的成分,與男女特殊關係的標準相去甚遠。她不覺又心生疑惑,難道是老娘思想太不純潔,把人家兩兄妹純潔的關係想歪了?兄妹兩個人都我行我素,異於常人,感情「深厚」些也有可能……

放下猜疑,雷蕾問出心底一直以來的疑惑:「我以前是不是也經常挖人眼睛……把人五馬分屍?」發抖。

五馬分屍?上官秋月微笑,這提議不錯,有創意。

雷蕾訕笑:「是真的?」

「這些事真的假的有什麼要緊,你只須記得哥哥最疼你,就夠了,」上官秋月摸摸她的腦袋,「待拿到蕭蕭鳳鳴刀心法與玄冰石,哥哥就可以一統星月教,到時候你也不必留在這裡,跟哥哥回去,我們兄妹又能在一起了。」

回千月洞?天天看人挖眼睛太可怕了!雷蕾轉移話題:「對了,那間書房不讓外人進去,心法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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