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獵物回家

從匹茲堡得來的唯一有用的信息僅僅是一個名字。桑迪。桑迪曾經開車送多麗絲·布朗回到她父親的家中,就這麼一句話,連一個完整的姓名也沒有。但很多案子的偵破,線索比這更少;這好比在拉一根線。有時,你得到的只是一根斷線,有時,你找到的線索毫無結果,或在你的手中一切搞成一團亂麻。那個人叫桑迪,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年紀不大。她沒有說什麼話就掛斷了,儘管她似乎同謀殺案毫無關係。犯人可能再回到作案現場去,這事確實有過但不會通過電話告訴你。

這到底有什麼關係?瑞安靠在椅子上,兩眼盯著天花板,他那訓練有素的大腦在研究著他了解的每一個情況。

最大的可能性是,死去的多麗絲·布朗同那個殺害帕姆·馬登和海倫·沃特斯的犯罪組織有著直接關係,而這件事涉及了理查·法默和威廉·格雷森這些活躍分子。約翰·特倫斯·凱利這個前水下爆破大隊隊員,也許還是一位前海軍海豹突擊隊隊員,碰巧救過帕梅拉·馬登。幾周之後,他打電話給法蘭克·艾倫談過此事,但並沒有談及詳情。後來出了問題,由於他的愚蠢,結果帕梅拉·馬登死了。瑞安永遠忘不了那屍體的照片。凱利被打成重傷。一位原特種部隊隊員的女友被粗暴地謀殺了,瑞安提醒自己說。五個販毒者被殺死,好像是詹姆斯·邦德突然出現在巴爾的摩的街頭一樣。殺人者為了干預一起街頭搶劫案無意中殺了人,原因不明。理查·法默——李克——是用刀殺死的,又是一起憤怒的殺人案。(瑞安提醒自己,第一起算不得是憤怒殺人。)威廉·格雷森,可能是被綁架後殺害的。多麗絲可能是在同時被救走的,經過了幾周的治療後回到自己的家中。也就是說她經過了一段時間的醫療,很有可能。還有,那位隱形人……這會是他自己一個人做的嗎?多麗絲是為帕梅拉·馬登梳過頭的女孩。這是一個線索。

需要旁證。

凱利曾救過馬登,並幫助她提高了生活的信心,還有山姆·羅森教授和他的妻子,兩個人都是醫生。所以,凱利找到了多麗絲·布朗,他會把她交給誰呢?這是一個調查的起點。瑞安拿起了電話。

「喂?」

「醫生,我是瑞安警官。」

「我不記得曾給過你我的電話號碼,」法伯說道,「有什麼事?」

「你認識山姆·羅森嗎?」

「羅森教授?當然認識,他是神經外科主任,一把有名的手術刀,世界一流的。我不常見到他。如果你的腦袋要開刀,找他准沒錯。」

「他的妻子你也認識嗎?」瑞安聽到對方抽煙斗的聲音。

「莎拉?我很熟。她是位藥學專家、研究員,就在街對面,參加我們麻醉藥物研究單位的工作,我也參與這一工作,我們……」

「謝謝你,」瑞安打斷了對方。「還有一個人,桑迪。」

「桑迪什麼?」

「我只知道叫桑迪,」瑞安警官承認。他可以想像出法伯的樣子:靠在自己的高背皮椅上,一副沉思的面孔。

「首先讓我弄清楚你的意思,你是不是想要我查一下我的這兩位同事是否和一樁犯罪案件有關?」

瑞安衡量了一下說謊的好處。這個人是位病理學家。他的工作就是研究人的心理活動,騙他是很難的。

「是的,醫生,」警官停了一會兒,終於承認說。這一停頓足以使這位病理學家對其中的原因做出準確的猜測。

「你應該先說明一下情況,」法伯平靜地說。「山姆和我不常來往,但他不是一個會傷害其他人的人,而莎拉簡直就是位天使,她為治療那些吸毒青年而努力工作,這是有目共睹的,為了這事她甚至放棄了重要的研究工作,而那研究工作本可以給她帶來巨大的聲譽的。」突然,法伯想到過去兩周她沒來上班的事。

「醫生,我只是想進一步了解一些情況,我絕沒有認為他們兩人參與了任何非法行動的意思。」他的話很正式,也很誠懇,也許是又一個技巧。「如果我的估計沒錯,可能他們會有些危險,他們也許還不知道。」

「讓我想一想,」法伯放下了電話。

「好吧,」道格拉斯說。

這真是大海撈針,瑞安心裡在想。可是,他已經試了其他方面。五分鐘似乎過了很久,電話鈴終於又響了。

「我是瑞安。」

「我是法伯。麻醉科沒有醫生叫那個名字。但有位護士叫桑德拉·歐圖爾,她是護士小組的組長,我不認識她。山姆對她評價很高,我是從山姆的秘書那兒得知的。不久前她為他做些特殊工作。他要弄清楚一些醫療賬單。」法伯已有了自己的聯想。莎拉那時也離開了自己的臨床工作。他最好讓警方自己去了解情況。他已說得夠多了,太多了。這些人是他的同行,這事可不是鬧著玩的。

「那是什麼時候?」瑞安隨便地問道。

「兩三周以前,大概十來天吧。」

「謝謝你,醫生。有事我再找你。」

「他們之間的關係,」掛斷電話之後道格拉斯想道,「你有多少把握說她認識凱利呢?」

這問題沒有什麼實際意義,只是給人一種希望而已。桑德拉是一個十分普通的名字。但他們仍然與這案子有某種程度的關係。這一連串的謀殺事件,延續了六個多月的時間,經過了這麼久都沒有任何證據,找不出任何聯繫,恰像天空的晨星一樣,而問題是現在已是傍晚了,應該回家同妻子孩子吃晚餐了。再過一兩周,傑克就要回波士頓大學上學了。瑞安同兒子見面的機會不多。

把事情安排好確實不容易。桑迪要開車送凱利回匡蒂科。凱利帶她來到小碼頭。這是她第一次來到海軍基地,而且停留時間十分短暫。他回到家中只度過了一天一夜,現在不得不又離開,凱利這樣想著。桑迪尚未回到九十五號州際公路,凱利已登上船,開足馬力直奔河心駛去。

這個女人真是有膽有識,凱利心裡在想,一面喝著闊別已久的啤酒。他認為,在正常情況下,一位臨床護士都有著良好的記憶力。在某些時候,亨利似乎是個愛說話的人。他們這種人,每當有女孩被他們直接控制之後,他們總喜歡吹噓一下自己的本事。凱利認為亨利就是其中的一個典型。他已經搞到了一個電話號碼,但還沒有弄到地址。另外也增加了一個新名字,托尼·皮,大概是什麼皮吉吧!是個白人,義大利裔,駕駛一輛藍色林肯,外表很體面,可能是個黑手黨成員或崇拜者。還有一個叫埃迪的人,桑迪說此人已被一位警官殺死,當地報紙已頭版報道了這一消息。凱利進一步推想,那個警官會不會就是亨利設置的內線人物?他感到有些懷疑,一位警官階級的高級警官會牽涉進殺人案中。這只是推想,但他認為值得調查清楚,他現在尚不能斷定。這個問題他想了整整一夜。平靜的水面映著天際的晨星,也映襯著他的思路。凱利駛過他曾經放置比利屍體的地方。至少,那屍體不見了,肯定早被人弄走了。

這兒曾是一個公墓,或根據古代的傳統稱為義冢。當時凱利就把比利丟在一個墳墓旁邊。社區醫院的醫生曾處理過他的屍體,現在正在研究弗吉尼亞醫學院的病理報告「氣壓損傷」。就全國而言,這樣嚴重的案例一年之內沒幾起,而且都發生在沿海地區。那報告說,他們沒有進行什麼診斷,這並不丟臉,因為任何診斷都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死亡的直接原因是骨髓破壞,骨髓進入大腦動脈,造成動脈阻塞而導致巨大致命打擊。其他器官也有大幅度的損壞,表明案件發生只有幾周時間;骨髓破壞證明是受到強大的氣壓變化所致。壓力差可能在三巴以上。現在警方也在調查波托馬克河上的潛水員,該河流有些流段的水可能很深。可能他們還希望有人來認領屍體,縣行政辦事處已將屍體的位置記錄在案。但這種希望似乎不大。

「什麼,你不知道?」羅科索夫斯基將軍問道,「他是我的人!你把他弄到哪兒去了?」

「將軍同志,」武元甲針鋒相對地回答,「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了。」

「你說是一個美國人乾的?」

「你和我都看過情報通報。」

「這個人身上帶有我們蘇聯需要的情報。你叫我怎麼能相信美國人計畫的襲擊只是為了綁架這個地區的一位蘇聯軍官。將軍同志,我希望你們為此再做出進一步具體的努力。」

「我們正在打仗!」

「是的,我知道,」羅科索夫斯基冷冷地說,「不然我到這裡來幹什麼?」

武元甲真想大罵一頓站在自己面前的這位高個子俄國人。他畢竟是他們國家的武裝部隊總司令,也不是一個能力低下的將軍。這位越南將軍很難吞下這口氣,但他又需要俄國人提供的武器,所以為了祖國,他只好在這個俄國人面前忍氣吞聲。但有一點他是肯定的,他不值得再為這個戰俘營花更多的精力。

令人覺得奇怪的是,現在的日常管制變得比較鬆了。柯里亞不在了,這是肯定無疑的。扎卡賴亞斯的活動被打亂了,他很難確定這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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