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如果不能跟你共度,未來的歲月都沒有意義 第二節

軟軟,我也好慶幸,有你這個朋友。

在這個偌大的友情世界裡,我們有彼此,這真是生命中的小確幸。

晚上,她們躺在一張床上,在黑暗裡,輕聲說話。

風菱說:「軟軟,離開他,你真的不會後悔嗎?為了跟他在一起,你曾多麼努力,我還記憶猶新。」

沉吟片刻,阮阮才說:「我也不知道將來會不會後悔……叮噹,我只是現在,沒有辦法跟他再在一起。看到他,我心裡難受。」

風菱說:「他同意離婚?」

阮阮搖了搖頭。

那晚,在她說了那樣一番話後,傅西洲沉默了良久,最後他說,阮阮,我不會跟你離婚的。說完,他就走了,步伐走得飛快,生怕聽到阮阮的回答似的。

第二天一早,她打電話給他,打的是他的手機,卻是林秘書接的,說傅總在開會。她讓林秘書轉達,給她回電,她等了一上午,他也沒有給她回過來。

阮阮明白了,他在迴避他們之間的問題。

她深感無奈。

她搬到風菱這裡,並沒有跟傅西洲說,他卻在第三天,找了過來。

這晚風菱加班,阮阮一個人在家,門鈴響時,她以為是風菱回家了,打開門,愣住了,他怎麼知道這裡的?

然後,她下意識就去關門。

傅西洲伸手撐住門,嘆息般地喊她的名字:「阮阮……」他嗓子有點嘶啞。

阮阮別過頭去,不看他,卻也不讓他進去。

在之前視線相交的一瞬間,她已看清,他神色中的憔悴。

他抵著門,說:「十分鐘,好不好?我就進去坐十分鐘……」說著,他低聲咳嗽了兩聲。

他生病了?

這個念頭一竄入阮阮腦海里,她阻擋的姿勢,便微微偏了偏。

看著傅西洲走進客廳的背影,阮阮忍不住在心裡惡狠狠罵自己沒出息,一邊又對自己說,十分鐘,就十分鐘。

她給他泡了一杯熱茶,他捧著杯子,坐在沙發上,又低聲咳嗽了兩聲。

阮阮蹙眉:「生病了就去看醫生,上這裡幹什麼?」

傅西洲低頭喝了一口熱茶,然後說:「阮阮,我想念你做的『焦二仙』茶了。」

阮阮微愣。

可這時候,提這些,做什麼呢,徒增傷感。

她冷著臉,說:「你來這裡,到底想說什麼?」

傅西洲捧著茶杯,不說話,隔著升騰起來的水汽裊裊,靜靜地望著她。

阮阮被他灼灼眼神看的不自在,偏過頭去。

過了會,他說:「我就是想來看看你。」

他輕柔的聲音,這樣的話語,此刻聽在她耳中,卻只覺是一種折磨。

她「唰」地站起來,說:「現在你看完了,你走吧。以後也別再來了。」

「十分鐘還沒有到。」他竟像個賴皮的小孩子。

阮阮說:「我並沒有答應你十分鐘,是你自以為是的。」她走到門邊,打開門。

傅西洲無奈地起身,走出門,又回頭,想說什麼,阮阮已經重重將門甩上了。

他站在那裡,與她只一門之隔,他卻不知道該用什麼辦法,來敲開她關上了的心門。

是他做錯在先,連辯駁的餘地都沒有。他看著緊閉的門,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風菱回來時已經很晚了,阮阮躺在床上,卻沒有入睡,檯燈開著,也沒有做別的事情,就望著天花板,怔怔發獃。

風菱和衣在她身邊躺下,似是累極,閉了會眼睛,然後才開口對阮阮說:「傅西洲的車在樓下,他坐在車裡抽煙,估計坐了蠻久。」

阮阮一愣,他還沒有走?

「你要不要下去一趟?」風菱問。

阮阮搖了搖頭。

風菱嘆口氣:「真搞不懂你們了,當初吧,你苦苦追著他跑,現在呢,反過來了。」

阮阮不做聲。

風菱翻了個身,用手撐著頭,面對著她:「軟軟,你給我說句心裡話,你真的捨得離開他?」

阮阮也翻了個身,整個人趴在床上。

過了許久,風菱才聽到她悶悶的聲音:「捨不得。」她側身面對著風菱,「可是叮噹,你了解我,我這個人笨笨的,固執,一根筋。從小到大,我怎麼都學不會裝傻,心裡也藏不住情緒。之前我跟他也發生了很多事情,我原諒了他一次又一次,但那些,尚在我的承受範圍之內。而這次,叮噹,那份協議,碰觸了我的底線,讓我不知該如何再繼續相信他。還有失去的那個孩子……」她咬著嘴唇,無法再繼續說下去。

「好了,別說了。」

「叮噹,我這樣矛盾糾結,是不是很矯情?」

「沒有。軟軟,跟著自己的心走吧。睡吧,別多想。」風菱心疼地摸摸她的臉。

阮阮「嗯」了聲,隨手關掉了檯燈。

可哪裡睡得著,她想到此刻也許還坐在樓下車裡的傅西洲,便覺心煩,也有點無奈。她沒想到,到最後不肯放手的,竟是他。

第二天,阮阮將一份簽好名字的離婚協議書寄給了傅西洲,然後她打包好行李,搬離了風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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