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非她不可 第二節

宗政無憂嘴角一抽,眯著眼冷冷地望著他,九皇子扯著嘴角,忙道:「七哥你……慢慢享用。我先走了。」說罷一溜煙地帶上門,消失得無影無蹤。

女子聽說宗政無憂第一次,那眼睛都笑眯了起來,心裡樂開了花。她是被九皇子蒙著眼睛翻牆帶進來的,雖不知他們身份,但看這屋裡的布置還有眼前男子的不凡氣質也能肯定他們不是簡單的人物,便暗中打起了如意算盤。一步一婀娜,踩著風流,邊走邊脫去外頭的那件衣裳,露出裡面的紅色薄紗,而那薄紗背後,除了讓人血脈賁張的妖嬈胴體,竟再無它物。

宗政無憂望著朝他走來的媚態撩人的女子,眼前卻浮現水池之中被一身濕衣緊裹住、露出大片柔然胸脯的女子,她凹凸有致的身形、絕美脫俗的面容、淡然中傲氣內斂的清華氣質……雖無媚態,也無任何撩人動作,卻讓他不由自主的對她產生衝動,想把她抱在懷裡不鬆手……

「爺……」耳邊傳來略帶埋怨的嬌嗔,女子已經到了他身邊,發現他在走神,不由得一陣鬱悶。

宗政無憂回神,望著猛朝他靠過來的女人,心裡突生煩悶之感。

「爺……奴家伺候您更衣。」女子銷魂蝕骨的聲音響在他耳畔,對著他吹氣如蘭,媚眼如絲,極盡挑逗之意,並將一手搭上他寬實的肩,柔若無骨的手指若有若無的撩撥著他的頸部,另一隻手按在他結實的胸口輕輕磨蹭,就要坐到他懷裡去。

宗政無憂皺眉,心中厭惡頓生,直覺想扭斷女人的脖子將其扔出門外,但想到自身狀況,只得強壓心頭反感,將女子攔腰一抱,毫不憐惜地壓倒在地。

砰的一聲,女子後腦勺著地,驚叫一聲,差點昏過去,宗政無憂絲毫不理會,一把撕了她的紗衣,正待覆上女子的身子,突然,腦海中那些隱藏在記憶深處的殘酷畫面猛然間跳躍而出,令他呼吸一滯,遽然停住動作,身軀僵硬似鐵。

身下女子哪裡知道他的心理,只想快點用自己的身子去征服眼前這個不同凡品的男人。她嬌媚抬手,就要朝他衣內摸去。宗政無憂面色一沉,一把捏住女子的手腕,心頭陣陣翻湧,竟有嘔吐的衝動。

他連忙起身,動作迅速無比,背過身去,對躺在身後地面的女人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女子被他冷冽的氣息震住,半響回不過神,等回過神後,哪裡甘心就這樣離開。想她出道至今,還從來沒有哪個男人能逃出她的手掌心。她不甘地跪著抱住宗政無憂的腿,用渾圓的胸脯緊緊貼著他,輕輕蹭了幾下,宗政無憂濃眉一擰,看也不看就一腳將她踢出門外,對外叫道:「冷炎。帶她出去,本王不想再看到這個女人。」

冷炎現身,拖著還在發懵的女子走了。

離王府再度沉入寂靜。

宗政無憂站在窗前,臉色發白,眉頭緊擰,胸口不住地起伏。他抬起頭,靜靜望著暗黑的天空,奇怪於同是女子,為何帶給他的感覺差異如此之大?難道他……非她不可嗎?

血腥味濃重的園子,屍體橫卧,一片狼藉。漫夭站在血泊中央,一身濕衣裹身,頭髮還滴著水,她怔怔望著這原本世外桃源般的地方被糟蹋成這幅模樣,心裡難受極了。算了,回公主府吧。她想,這裡已經不安全。

牽了匹馬,出了茶園,冷風吹過來,她身子抖了幾抖,頓覺頭重腳輕,四肢無力,根本騎不上去。她有些懊惱,若不是怕被宗政無憂懷疑她的身份,她也不會把蕭煞和泠兒都遣走。一個人女扮男裝還說得過去,若再讓他看出蕭煞易容、泠兒女扮男裝,那想不讓他懷疑都不可能。

漫夭最後放棄騎馬,選擇步行。幸好公主府也在西城,離得不算太遠,只要天亮前趕回去,應該沒人會注意。

她嘆了口氣,朝前走了一小段,忽然感覺有人在後面跟著她,她心中一驚,卻沒回頭。暗道這下麻煩了,公主府回不得,園子也不能回。

她走的這條道又偏僻,再發生什麼事,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她該怎麼辦?

頭有些昏昏沉沉,身子綿軟無力,風迎面吹來,兩側的樹枝搖曳拍打,發出「沙沙」的聲響,在寂靜的夜空回蕩,彷彿四處都是人走路的聲音,很輕很輕,卻將她圍困在中央。她抬手扶額,額頭已滾滾發燙,而暗中之人,正在慢慢地向她靠近。

危險的氣息充斥在濃郁的黑夜,籠罩在她心頭,她不由得緊張,寒毛直豎,身子像是拉滿的弓弦,緊繃欲斷。

突然,遠處傳來「駕」的一聲,有車馬朝這邊疾行。漫夭眼光一亮,顧不得那麼許多,就衝到馬路中央攔住那馬車的去路。

「吁——!!」馬車被迫停下,一個四十來歲的車夫拿鞭子指著她,橫眉喝道:「你是什麼人?竟敢攔截我們的馬車,是不是活膩了?」

漫夭忙拱手道:「這位大哥,在下從西山趕路至此,途中不小心墜馬,落水感染風寒,延誤了回家的時間。望這位大哥能行個方便,若能載我一程,到前面有醫館的地方放我下來,在下感激不盡,將來定當結草銜環,以報大哥您的恩德。」

她的聲音暗啞,帶著囔囔的鼻音,一聽便知風寒之症所言不虛,語氣極為誠懇。車夫有瞬間的猶豫,之後又不客氣地叫道:「我們要趕路去東城,沒時間管你。況且這深更半夜,誰知道哪裡有醫館?你快讓開!若是耽誤了我家主子的正事,怕你擔待不起!」

漫夭一愣,聽他口氣,這不是一般人的馬車,不知車裡坐的是什麼人物?他們要去東城?她忽然靈機一動,笑道:「這位大哥,我本來要去的地方也在東城,正好順路,麻煩您就幫幫忙吧,載我到離王府附近就好。」

但凡有身份的人,總得給離王些面子吧?

那車夫明顯一怔,將她上下一陣打量,問道:「你是離王府的人?」

漫夭回答:「離王是在下的朋友。」下一盤棋,算得上棋友吧?即使不算也要借個名頭,先離開這裡再說。

「朋友?你燒糊塗了吧?我從來沒聽說過誰敢自稱是離王的朋友!你蒙誰呢?」車夫很是懷疑的看著她,拿起鞭子就要往馬身上抽去。漫夭心中一急,頭更是暈得厲害,正想著怎麼辦的時候,馬車裡頭的人突然開了口。

「老馬,讓她上來吧。」那是一道溫和清雅的男聲,聽得漫夭心中大喜,很快便被得令的車夫扶著上了馬車。

馬車內一片漆黑,沒有光亮,漫夭坐到男子對面,看不清他的面容,卻能清晰感受到對方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出於禮貌,她拱手道了聲謝,歉意道:「在下今日多有打擾,請公子勿怪!」

男子溫和一笑,回禮道:「出門在外,誰都有不方便的時候。姑娘你……不必掛懷。」

漫夭一驚,這馬車裡伸手不見五指,他竟如此肯定她是女子!男子似看出她的疑惑,笑道:「雖然姑娘感染風寒,導致嗓音低啞,不辨雌雄,但你的氣息,帶著一股淡雅的幽香,且身姿輪廓纖細。因此,在下妄斷了。」

黑暗裡,人的感覺會變得格外敏銳。漫夭釋然笑道:「公子好細膩的心思!小女子佩服!」

男子微微一笑,不再言語。漫夭頭愈發的昏沉,渾身發燙,已是坐不太穩。正巧馬車一個顛簸,她便控制不住地朝著車門方向一頭栽了出去,眼看就要摔下馬車,她卻連驚呼的力氣也沒有。

恰在此時,一隻修長有力的手,及時抓住了她的手臂,往車裡一帶,她整個人就反撞在男子的身上。男子溫熱的氣息,噴洒在她的耳旁,輕輕說道:「姑娘小心!」

「多謝公子!」漫夭尷尬地道謝,掙扎著起身。男子扶著她的肩膀,將她安置在他的里側,以免她再次摔倒。漫夭感激一笑,意識漸漸模糊起來,最終歪倒在男子的懷裡,昏睡過去。

黑暗中,男子目光迥異,笑著抬手撫上她的眉眼。對外面駕車之人吩咐道:「去東郊客棧。」

漫夭醒來,已是第二日傍晚。身處一間陌生房間,房內陳設簡潔,但物品卻樣樣精緻考究,就連桌角一個不起眼的青花瓷瓶都價值不菲。

四周很安靜,她隱約記起迷糊之中,有人喂她喝葯,然後她一覺睡到這個時侯。用手摸了摸額頭,熱度已經消退,身體也不那麼難受了,看來是那碗葯起了作用。定是那馬車中的男子為她請了大夫!可是,她的內力,為什麼還未恢複?

漫夭蹙著眉頭從床上坐起來,床頭有身乾淨衣裳,整齊的疊放在那,和她原先穿的一樣是素凈的白色。她起身穿了,發現正正合身。

外面院子很大,看不見一個人影。她略感疑惑,忽聞一陣琴音傳來,輕靈悅耳,她便循著琴音而去。

羊腸石子路的盡頭,清碧幽翠的竹林,林子中央有片空地,三層石階往上,潔凈的地面平滑如玉,一名男子盤膝而坐,背對著她的方向,琴音自他指尖流淌。夕陽餘暉傾灑在整片竹林,柔和的橙黃光線,伴著清風帶來的淡淡竹香,以及悠遠清揚卻暗含滄桑的琴音,令人沉醉,不覺中神思有些恍惚。

「你醒了。」男子一曲彈罷,雙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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