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秦涼陪著梅文芳看完房子,兩人已經累的快要趴下了,季長風開車送梅文芳回了醫院,兩人又在病房陪秦南聊了兩句,直到暮色丨降臨才起身離開,秦涼剛坐上車就說道:「我媽說房子錢他們自己拿一半,剩下的錢他們自己會按揭。」

季長風側頭瞧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勾了勾:「按揭到什麼時候?一輩子當房奴?」

秦涼無奈的扯了扯嘴角,解釋道:「我爸就是這麼犟,他這個人驕傲慣了,身上的每一分錢都是他自己掙的,從來沒想過要花別人的錢。」

「別人?」季長風挑了挑眉:「所以,我是別人?」

「不算……吧。」秦涼咬了咬唇道。

季長風突然神色緊繃的望著她,對上她閃躲的雙眸,粗糲的手指輕輕捏住她的下顎,微微一昂,低頭湊近她,灼熱的氣息噴洒在她的鼻尖,壓抑的說道:「不算吧?秦涼,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我不信你看不出來我在追你。」

追?他為什麼要追她?還不待她問出口便被他狠狠的吻住,用力的啃噬這她的唇瓣,秦涼痛的低呼出聲,掙扎著身子往後退去,得了空閑忙吸了口氣,「你幹嘛……追……」

剩下的話語全數被他賭在嘴裡,長舌長驅直入狠狠的直抵著她的喉心輕輕的摩挲著,聲音低沉飄渺:「你說為什麼?嗯?」

寂靜的深夜,月下兩道極盡纏綿的身影,狹小的車廂內空氣靜靜流淌著,季長風輕輕嘬著她,深深淺淺的吻落在她的額、她的眉、她的眼……緩緩往下,在傲然挺立的鼻尖落下深情的一吻,隨後又重新攫住她的雙唇一點一點加深,一點一點更往深處去……

秦涼心頭微微發顫,身子不自覺想要往後退去,但心底隱約升起的一抹期待、熱血讓她不禁想要靠近……

當初那個不成文的約定,誰都沒有想要去遵守,雖然遇見你是這樣遲,但是我總歸還是遇到了。

突然,車廂內響起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打破了此刻的曖昧,秦涼掙扎著要起來,卻被他一把按住,秦涼狠狠咬了他一口,「你電話!」

季長風這才懶懶鬆手,撈過一邊的電話,掃了眼屏幕上的號碼,接起:「什麼事?」

鄒銘答道:「坤叔出車禍了。」

季長風微微一怔,瞧了眼身下的人,緩緩坐直身子,悄無聲息的掛了電話,秦涼此刻還紅著臉,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更加的嬌俏,他盯了她良久才開口:「我先送你回去。」

秦涼乖乖地點點頭,「你有事就先忙吧。」

季長風瞧了她老半晌,才開口問道:「你怎麼不問問我忙什麼?」

秦涼撲哧笑出聲,道:「好吧,你忙什麼?」

季長風沉眸勾了勾嘴角,「敷衍!」

秦涼撇了撇嘴,嘟囔道:「問你又不說,莫名其妙——」

秦涼夜裡睡的很不安穩,睡了醒,醒了睡,折騰到半夜,季長風也始終還是沒有回來,一夜都沒有回來。

翌日,秦涼是被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吵醒,她條件反射的看了身側位置,空空如也,失落感突襲而至。

電話那頭的辛琪哭的有些歇斯底里,「涼涼。」

秦涼頓時一個激靈,柔聲問道:「怎麼了?」

辛琪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地說:「警察說找到的監控沒用,是個死角,原先願意出庭作證的服務生現在不肯出庭了,所有的證據都失效了……」

秦涼握著電話怔在原地,一夜之間,全都翻了盤。突然想起上次仲喬說的話,卻不知該怎麼安慰她:「你老闆呢?你有沒有找過他?」

「怎麼沒找過,他不肯見我。」辛琪嘲諷的勾了勾嘴角,忍不住咒罵道:「王八蛋!」

秦涼安慰了她兩句掛了電話,又忙打給仲喬:「你上次說那人是慕夏舅舅?」

「是啊,怎麼了?不是說解決了?」

秦涼嘆氣道:「監控視頻沒用,服務生又反悔了。」

後面的話秦涼沒有再說下去,仲喬那邊也沉寂了下去,隔了好久,才聽見他問道:「涼涼,如果真是慕夏找人做的,你怎麼辦?」

偌大的房間空蕩蕩的只余她一人,她手指緊緊的扣著掌心,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往日的一幕幕不斷的浮現在她的腦海中,她牽著慕夏在雪中狂奔的樣子,兩人的小辮子在空中顛簸……兩人躺在她家的小床上悄悄的細說自己心裡的小算盤,她怎麼都不敢相信。

秦涼好似在提醒自己又好似在告誡仲喬,「不會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慕夏多恨她媽多恨她那些親戚,她怎麼可能替她舅舅開脫。」

仲喬勾了勾嘴角:「也許她有了更恨的東西。」

午日艷陽高照,淡金色的日光洋洋洒洒的照著這座城市。

秦涼約了慕夏,總歸是有二十幾年沒見了,一見面又是這樣的場景,兩人都有些尷尬,連周身的空氣中流動著一種異樣的氣氛,慕夏的臉色很不好看,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你身體不舒服?」

慕夏淡淡搖了搖頭:「沒事。」

秦涼低頭,餘光瞟到了慕夏的腕錶,同樣的晶白,同樣的陶瓷款式,卻異樣的刺眼,慕夏笑了,抬手沖她揮了揮,道:「很眼熟?」

秦涼嘴角微扯,淡淡點了點頭:「是啊,我也有個仿版的。」

秦涼克制著自己不去瞧她眼底的流光溢彩,緊緊的攥著手心,淡淡別開眼,卻聽她輕聲說道,聲音婉轉眷念:「一個朋友送的,是真的。」

她垂下眼眸,指尖死死的掐著大腿,微微扯了扯嘴角。

秦涼也忘了那天后面兩人聊了些什麼,她只記得慕夏沖她無奈的笑了笑,說:「抱歉阿涼,這事情我做不了主。我們都不清楚事實究竟是怎樣,你光聽辛琪的一面之詞,會不會帶有感情色彩?」

秦涼氣惱卻沒法反駁她,黯然垂下眸子,「可是慕夏,辛琪無緣無故為什麼要誣陷你舅舅?動機呢?」

「聽說她現在在模特圈?這個圈子很複雜的阿涼,人心是會變的,二十年了,你怎麼還是那麼天真?」她眼底氤氳著不明的情緒,好像在懷念又好像在懊惱。

秦涼直到那一刻才知道仲喬的意思,慕夏好像變了。

過了一會兒,慕夏接了個電話就走了,她坐在沙發上看著慕夏漸漸遠去的背影,撥出了仲喬的電話。

「那隻表還在嗎?我現在有錢了我想贖回來。」她咬著牙,盡量不讓自己的聲音發顫。

仲喬一愣,「我……」

秦涼心下一沉,「怎麼了?很為難嗎?」

半晌後,仲喬才僵硬著開口:「涼涼,那隻表,季長風早就拿回去了。」

這種情緒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窗外突然下起傾盆大雨,豆大的雨珠拍打的櫥窗上面發出「啪啪啪——」清脆的聲響,秦涼舉著電話怔愣地站在咖啡廳門口,看著慕夏上了那輛熟悉的黑車。

她怔怔的盯著車牌這才反應過來,0425,慕夏的生日。

原來坤叔一直小心翼翼維護的人是慕夏……

直到秦涼回家,季長風也還是沒有回來。

也對,明天就是4.25了,他應該在陪她過生日才對,可是,他為什麼又要來招惹她呢?平平安安到離婚不好嗎?現在,弄得她進退不得,往前進一步是懸崖,往後退一步是火海。

偌大的房間沒有開燈,黑漆漆,瘦小的身子淹沒在黑暗中。蹲的小腿都麻了,整個人直打顫,小腹也隱隱抽痛著,下身一股熱流湧出,好像是到日子了,可是她現在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雙腿直打哆嗦,渾身乏力額頭直冒冷汗,勉強撐起身子,整個人竟就這樣暈了過去。

季長風一打開門見滿屋子漆黑蹙了蹙眉。

啪——

吊燈打亮。

他一眼就瞟到了客廳一角蜷著身子的秦涼,瞳孔驀地一緊,疾步踱過去,沉聲喚道:「涼涼?」

秦涼身子癱軟在牆角,毫無反應。

半個小時後。

「別綳著個臉,不就來個大姨媽么?」劉醫生見著沙發上臉色鐵青的男人翻了個白眼。

季長風唇線緊抿,沒有一絲弧度,沉沉的眸子望著他,「為什麼會暈倒?」

「暈倒的原因可多了,痛經啊,血液循環不暢通啊,心理壓力過大啊,受刺激啊……目前看著沒太大問題,還有,你太太宮寒,懷孕概率小。」

季長風一愣:「什麼意思?」

劉醫生見他出神的樣子,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道:「別瞎緊張,懷孕概率小跟不孕不育又是兩碼事啊,我給你開點中藥給她調理調理會好的。」

「不用了,我們不會要孩子。」清冷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

季長風驀地抬頭卻見她端端的立在門口面無表情的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劉醫生悄悄打量了眼身側面色愈加不好看的男人,緩緩點頭道:「那下次再說。」

「現在開!」季長風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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