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海風習習,大半太陽掩在雲里,這天氣正適合打球。

王居安聽那邊撂了電話,站了會兒,才把手機塞回褲兜,轉身上了球車。

他們這組小白球已上果嶺,另一組林董帶著趙祥慶特意落後一段。球童把車開去綠地旁停下,王居安接過推桿,走過去隨意一揮,球與洞口擦肩過去,同行的姑娘笑:「你輸了,」她輕輕揮杆,正中。

姑娘才二十四五,中等個頭,腦後的烏黑髮尾活潑跳躍,胸脯高聳不時輕晃,短裙下的長腿結實有力,無不彰顯年輕女性的青春活力。王居安將視線掃過她的小腿肚,覺著那裡的線條似乎過於飽滿,隔了會兒,又發現她因為愛好健康,使得膚色也頗為健康……當然健康是好事,不必太挑剔,只是男人都淺薄,偶爾會為一些無關緊要的細節困擾。

那姑娘初識時話不多,言行乖巧,深入接觸後,逐漸少了防備之意,這會兒見王居安隔著墨鏡嘴角噙笑瞧著自己,本能地有些害臊,卻蹭過去略作掩飾地挽住他胳膊:「瞎看什麼?沒見過美女?」

王居安將球杆遞給球童,男女間的恭維調笑信手拾來:「美女不少,可是特點鮮明的不多?」

姑娘笑了:「什麼特點?」

王居安踏進車裡:「罵人罵得溜。」

姑娘又樂,一點沒在意,球車往回走,見著有大腹便便的的中年男人笨手笨腳地揮杆,她仍毫不掩飾地笑罵:「瞧這傻叉,」或者「一臉屌絲樣。」她氣質不俗,卻是在學校任教時束手束腳地憋著了,出了校門,便顯露豪爽的一面,嬉笑怒罵自然隨意,雖偶爾粗俗卻讓人覺得爽快,也不像其他女性,話裡有話暗示自己的聰明才智又或追求者眾,始終扛著端不住的矜持壓抑女性荷爾蒙的涌動。

對於異性那些欲擒故縱若即若離的小伎倆,王居安早已乏味,正喜歡這姑娘沒心沒肺不懂遮掩,於是存心逗弄,他湊過去低聲道:「好好的姑娘說話像個爺們兒,你知道屌字什麼意思?」

女孩兒有幾分羞澀,將眼神往他腿間一溜:「象形字嘛,對男人來說少了那東西就是行屍走肉。」

一時二人大笑,旁邊有球車開過,車裡的男人就高爾夫是起源於老蘇格蘭還是古代中國侃侃而談,女伴一臉崇拜認真傾聽,男女之事再如何知性堂皇的開端,都逃不過為解決下半身那點事做鋪墊的命運,還不如通透到底來得痛快。

不多時,林董和趙祥慶開著車迎面過來,雙方打招呼,姓林的老頭見這一對男女相談甚歡,也跟著眉開眼笑。

午間休息,王居安進男賓室沖涼,疲乏減去不少,再出來,瞧見那姑娘乖乖地坐在外間的長椅上候著,這地方僻靜,左右無人,她低著腦袋不知在搗騰什麼。

走近些,他才想起先前無意間把手機落在桌上,這會兒正被她抓在手裡翻看。

姑娘很警覺,不慌不忙抬頭笑道:「怎麼這麼久,我等得無聊,你這手機里也沒個好玩的遊戲,沒意思。」

王居安坐下,不由笑了笑。

姑娘問:「笑什麼呀?」

王居安靠在椅背上看著她嘆息:「我兒子也是小孩心性,有時候我不讓他玩遊戲沒收他的手機電腦ipad,他卻偷偷拿我的手機去玩,還說是電話響了正幫我接。」

姑娘沒做聲,過了會兒起身坐他腿上,摟著他脖子軟聲撒嬌:「我也就是好奇瞎看看。」

「你想看到什麼?」

姑娘把臉貼在他頸窩裡,小聲道:「誰讓你電話這麼多?一個接一個催命似的,難怪他們說你這人很花。」

王居安說:「你倒是會抓緊時機。」

姑娘聽他語氣不對,忙說:「我年紀比你小嘛,一時貪玩,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別生氣了,再說……就算你這人花花腸子一堆,我也希望……你只對我一個人……」

王居安側頭貼著她耳朵小聲問:「對你一個人怎樣?」

姑娘呼吸有些兒疾。

王居安伸手撫弄她腰側:「說,怎樣?」

姑娘紅著臉,有些抗拒,卻埋著腦袋任人為所欲為。

王居安慢慢停下動作,替她整平衣領,才抬眼笑道:「你年紀還小。」姑娘聽得一知半解,莫名竟有些兒感動,卻聽他接著說:「你以後也會組建家庭,其實對男人來說……」他輕輕推開她,起身拿水喝,「不會因為你那些個小聰明小算計對你產生好感,真喜歡你的,才會容忍那些缺點。」

話才說完,林董帶著趙祥慶過來,女孩兒心裡有事,收拾了衣物去女賓室。林董等人走了,對王居安笑道:「我看你倆是越處越好了。」

王居安也笑:「她人不錯,就是年紀上差得多了點,有代溝。」

林董揮揮手:「女人只會嫌老,哪有嫌小的,再說八''九歲的差距根本不是問題,她家雖不如你們王家,但胡總就這麼一個孩子,他夫人出身書香門第,幾個舅舅官銜不小,這姑娘從小被家裡護著,為人處世難免單純了些,不過這也不是問題……」

王居安神色謙遜:「倒是我這人聲名狼藉,對方家裡未必同意。」

林董搖搖頭,笑道:「不同意?不同意能讓她和你來往這麼久?你和胡總頭一次打球的時候,我瞧著那姑娘就有些意思。再說男人那些事,大家心知肚明,過來人看男人,不拘小節,只看大義,就看你能不能成事。人不風流枉少年,誰沒個年輕的時候,我們這些老頭兒,蹦躂不了幾年,講究修身養性,你們還年輕,正是好日子,何況你兒子也大了,不用太操心,以後都是二人世界,能力和家事都擺在這裡,他們憑什麼不同意?」

他停了會兒,言語低沉了些:「雖然我在你父親跟前時間不長,但他信任我,我也看著你一路過來,王家現在的情況,除去上頭的,底下還有個養不熟的傢伙,你對他好,他卻未必真心……年輕人容易感情衝動,你要好好為自己打算,若是因為其他的事,玩玩就算了,不能當真。」

兩人又說了些話,分頭散了,趙祥慶開車送王居安。

趙祥慶從後視鏡里看了看老闆,笑著說:「頭兒,都說三年一代溝,這差了八''九歲也算隔三代了。不過話說回來,那些差個五六歲的,不也隔了兩代嘛?其實吧,說來說去也就那麼回事,您說是吧?」

王居安懶散瞧了他一眼,不置一詞。

第二天,蘇沫照常上班,宋天保見到她似乎有些生疏,不如前幾天那樣話多,蘇沫覺得,是她昨天情緒太過激動,把人給嚇著了。

宋天保不說話,她也不願多說什麼,只默默陪他。

他在花圃里除草,她就幫忙收拾垃圾,他給花澆水,她便像往常一樣小聲提醒別淋濕衣裳,宋天保去撿蚯蚓,蘇沫也隨他去做,她對這種蠕蟲已然克服了最初的厭惡,逐漸習慣。

過了大半天,宋天保終於問了句:「秘書,你今天是不是又要很快走?」

蘇沫猜測他的意思,笑笑:「不會,我今天不會提前走」。

宋天保這才咧了咧嘴,又問:「那明天呢?」

「也不會,」她想了下,又說,「但是你要適應一直換保姆的生活。」

宋天保茫然。

蘇沫說:「我想我不會在這裡待太久,如果有合適的……」

宋天保問:「你要走?」

蘇沫扯開話題:「照顧你的人一兩年就換一撥,你應該早就適應了。」

宋天保仔細回想,才說:「我記不清……」

蘇沫解釋:「其實王工……你媽媽這麼做,她不想讓你過於依賴誰。」

宋天保聽不懂,沒做聲。

蘇沫撿了根樹枝,在地上劃拉了幾下,問他:「你除了種花和唱歌,還想做些什麼?」

宋天保說:「我上課。」

蘇沫點頭:「我知道,你會做手工,畫畫,一些簡單的加減法,你還會認些字,你會看報紙嗎?」

宋天保說:「我不看,大人才看。」

「你已經是大人了。」

「媽媽才看。」

蘇沫想了想:「你覺不覺得你媽媽最近看上去很累?」

宋天保搖了搖頭。

蘇沫嘆口氣:「你媽媽也會老,她老了,你以後怎麼辦呢?」

宋天保說:「我……種花,唱歌。」

蘇沫猶豫一會兒,才道:「要是有人不讓你種花唱歌,怎麼辦呢?」

「媽媽會說他。」

蘇沫心想自己真是咸吃蘿蔔淡操心,她笑笑:「你也許可以抓緊時間學些東西,開始很難,慢慢積累就好了。」

「學什麼?」

「學著讀書報看。」

「很多字我不認識。」

「學吧。」

宋天保半天沒吭聲,忽然高興起來:「秘書,你教我,」他伸手拉她進屋,「你每天都要教我。」

蘇沫原是隨口閑聊,誰知宋天保認了真,每天在家做起好學生,還偏挑著傍晚快下班的時候。他學習進度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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