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男人正好捏住她的右手腕子。

蘇沫傷愈未久,似乎又覺著骨頭咔嚓一聲響,忍不住驚叫:「快放開我,疼死了。」

這一喊倒是把對方嚇得一怔,那人鬆開手,神色極不耐煩:「叫魂兒呢,整得跟強了一樣。」

蘇沫趁他分神,牟足勁一把將人推開,手忙腳亂地往床邊爬,右腳尖兒才挨著地,左腳腕子就被人扣著往回撈,隨即整個人給摔回被褥里。

這男的人高馬大,又是興緻難收的當口,哪肯輕易放她,胳膊一收攬著她的腰,胸膛從背後貼上來,□的昂揚事物重又頂住她的□,動作利落乾脆。

蘇沫越掙扎,耳旁的呼吸就越渾濁,不斷透過濃郁酒氣熱乎乎的籠著她,使人眩暈。那男的起了遊戲的心思,壓抑先頭的強勢,若即若離地耍弄,只等她一跑就又將人拖回懷裡,如此反覆,像是愛人間的小情趣。

蘇沫又是是一陣心驚肉跳,自知力氣不敵,也不敢亂動,身子打著顫兒,嗓音哽咽:「求你,放開我吧。」

那人一笑,低頭輕咬她的耳垂:「這事不該求,裝得太過就沒意思了……」說完輕輕往上一頂。

蘇沫又羞又怒,條件反射般朝那人的臂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男人不防,悶哼一聲,鬆了手,低頭去瞧自己的胳膊。

蘇沫連滾帶爬,去抓擱在床頭柜上的半瓶酒。對方起身,一手按著受傷的臂膀,沒好氣地盯著她。蘇沫抱著瓶子退到牆角,使勁拔開瓶蓋,嘩啦啦倒盡裡面的酒,抖著手握緊瓶口護在胸前,顫巍巍道:「你要是過來一步,我就敲死你……」

那男的起先一臉不高興,聽了這話倒是樂了:「你的工作操守上哪兒去了?上班前別磕太多葯,不然就變成別人伺候你了,」眼見這女的還傻乎乎地往牆角躲,大義凜然地跟扛炸藥包一樣,他忽然就失了興緻,擼下避孕套往旁邊一扔,嘟噥了句:「真他媽敗火。」

蘇沫腦袋裡更迷糊,一邊提防對方突襲,一邊使勁回想,這一切是如何發生?這個陌生男人又是打哪兒蹦出來?他剛才說的話又是什麼意思?她渾身上下像才打過一仗似地,酸軟無力。

那人懶得理她,轉身進了浴室。蘇沫鬆了口氣,趕緊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穿上,腦子裡也清醒了些,稍微正常點的想法就冒出來——她要報警,對,報警。

她連忙去摸兜里的手機,卻又想起手機放在包里,可是包在哪兒?蘇沫一顆心砰砰亂跳,四處找不著隨身物品,手機,證件,以及錢包。她原本是往外跑,這會兒又稀里糊塗地折回來。浴室里水聲嘩嘩作響,蘇沫屏住呼吸,趴下去往床底瞅,果然看見她的黑色小包靜悄悄的躺在下面。

蘇沫才撿起皮包,那男的正好從浴室里出來,一眼瞥見她,說了句:「還沒走?錢在茶几上。」

蘇沫想明白過來,怒氣橫生:「你……我,馬上就報警……」

男人就笑:「報什麼警,你這樣墨跡,是剛才還爽的不夠么?要不再試試?」

蘇沫生怕他撲過來,轉身就跑,她一氣兒跑下樓,眼前是裝潢典雅的會所大堂,她腦袋裡轟的一聲炸響:這地兒是從蓉帶她來的,然後從蓉又提前走了,可是王思危呢,小張呢?他們都去哪兒了?

大堂里早換過幾位前台,都用異樣的眼神打量她,蘇沫心裡一凜,不等那幾人開口,便奪門而逃,腳酸腿軟地跑了一路,令人恐懼的猜測不斷冒出來,思緒逐漸清晰,回頭不見有人跟來,這才顫抖著拿起手機撥出去。

夜裡起了大風,四周黑乎乎的一片,蘇沫勉強跑到最近的高速路口。路上偶爾有車飛馳而過,接下來又是長久的寂靜,她有氣無力地順著路肩兒往前走,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望見一輛警車閃著燈遠遠開來。蘇沫拚命揮舞著胳膊,那車在跟前慢慢停下。

車窗搖下,司機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警察,小警察支著手電筒往她臉上一照,又上下打量她,問:「剛才是你報案嗎?強~奸案。」

蘇沫打著哆嗦連連點頭。

小警察又問:「什麼情況?」

蘇沫喘著氣:「我,好像被人下了葯,剛才被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就在前面的會所,我……是我老闆叫過來的,我老闆姓王,叫王思危,是安盛電子的,我懷疑,懷疑他們是一夥的……」

小警察回頭和車裡的人說了幾句,才道:「趕緊上車,這就過去看看。」

蘇沫忽然猶豫了一會兒,站著沒動,小警察倒是急了:「我們頭兒叫你上車呢,我說你不是鬧著玩的吧,這種玩笑可開不得。」

蘇沫忙道:「不是不是,是真的,」說著眼淚撲簌落下,數小時里顛三倒四的經歷,使她幾乎忘了哭泣。小警察乾脆跑下車,替她開門。

警車又把蘇沫載了回去,她看見那幢燈火輝煌的庭院就渾身發冷頭痛欲裂。后座的警官年長些,四十左右的年紀,臉上一股子正氣,小警察稱他「徐頭」。

下車後,徐警官直接進去,和前台交談幾句。蘇沫思緒複雜,小警察當她害怕,安慰:「沒事了,我們都在這兒呢。」又見她臉上身上並無傷處,衣服還算整齊,行為舉止精神狀態也還正常,不由心下起了疑惑。

前台服務生往這邊看了眼,開始撥打座機電話。不多時,那端有人接起,而這邊工作人員顯得十分恭敬。徐警官也回頭瞄了瞄蘇沫。

約莫半支煙的功夫,樓梯上響起零星腳步,先前的那人正不緊不慢地踱下來,他換了襯衣長褲,嘴裡咬著煙捲,臉上慾望退去,看起來倒也正經。那人瞧見蘇沫,神色平靜得很。

蘇沫心裡卻是狂跳不止,大堂里燈光如晝,她這才看清對方的臉。

小警察問了句:「你瞧清楚,是他嗎?」

蘇沫點點頭。

徐警官已經大步上前,卻是伸出雙手要與人相握:「王老闆,有段日子沒見了。」

那嫌犯像是這會兒才看見他,吐了個煙圈出來,微笑著遞過來一隻手同他意思:「徐所長,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這大半夜的,稀客得很。」

徐所長指指蘇沫:「這位自稱是令弟的員工,在安盛電子做事,她方才給我說了些玩笑事……」

蘇沫心裡立時咯噔一下。

嫌犯微一皺眉,又看了蘇沫兩眼,隨意道:「你都說是玩笑了。」

徐所長忙道:「既這樣,不耽誤您休息,只是……您看哪天有時間,我們再聚聚?」

那男的明顯敷衍:「再說,最近忙。」

徐所長笑笑:「不妨事,您忙您的,以後再說,」罷了,招呼小警察把蘇沫帶走。

蘇沫又氣又急,忍不住一把拉住那姓徐的:「你們……你們……這是什麼意思?他是,他明明是……」

徐所長不耐煩,再度著那人臉上神色,心裡有了計較,他看向蘇沫,聲色俱厲:「什麼意思?我們懷疑你涉嫌賣~淫,勾引不成涉嫌敲詐,要對你進行審查,想請你去派出所走一趟。」

當頭一棒,打得人暈頭轉向不知所以,蘇沫臉色慘白地呆在那兒。小警察也面露詫異,剛喊了聲「頭兒……」,就被他上司擺手制止。

倒是已經邁上樓梯的嫌犯回過頭,不咸不淡地扯了句:「老徐啊你還真閑得慌,都說是玩笑,還整這麼多事做什麼?」

徐所長有些兒尷尬,連忙附和:「是,是,既然您這樣說,那就算了,想必中間有什麼誤會。」

那人再沒理他,徑直上了樓,徐所長目送他的背影消失不見,輕斥下屬:「還愣著做什麼,走啊。」

小警察回頭看看蘇沫,問:「那她呢?」

「多事,走吧。」

「……」

王居安一回屋,就打了個電話過去,那邊響了半天才接。

他心裡惱怒,語氣很不好,沖那頭的人劈頭蓋腦一頓臭罵。

王居安說:「我給家公司讓你玩,指著你能安分點,我才回來,你他媽就給我找些事。我問你先前躺我床上那女的是誰?」

那邊的人明顯沒睡醒,愣了會兒才說:「不就那誰嘛,那個小明星,」他陪著笑,「最近她可紅火了,得了個什麼新人獎,飯局價看漲,才入行的,還算乾淨……」

王居安按捺脾氣,扯開襯衣領口:「盡給我胡扯,那女的剛才報警,說是安盛的員工。你也太渾了,連公司的人都搞,以後還做不做生意了,你他媽還混不混了?」

對方一呆:「不是啊,哥……你說那個女的?那女的才進公司,尚淳對她有興趣,我就做個順水人情……誒,怎麼會在你那兒呢……要不就是底下的人給安排錯了……對了,尚淳就在你斜對面,你要不要給他打個招呼……」

王居安怒氣更甚,鼻子里哼一聲道:「還跟姓尚的混一塊呢,你是吸粉吸腦殘了吧。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你會玩死自己,我醜話說前頭,你王思危以後也別怨我。還有,老太太馬上過來,你現在,趕緊滾回家裡歪著去,別在人眼皮子底下搞事。」

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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