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罌粟花開

林依芸出生在20世紀90年代賀縣的一個農村裡。在她出生十幾天後,她的爺爺和爸爸在雙胞胎中挑選了她,凌晨3點,帶著一家老小趕到了村長的家門口。

熟睡中的村長被一陣震耳欲聾的鞭炮聲驚醒了,他披著衣服恍惚地打開門,驚愕地看著自家門前杵在夜幕里的林依芸一家老小。看到村長出來,林依芸的父親舉著林依芸帶著一家老小一齊跪了下來。

「村長,您家只有男孩,我家這小女……」

他話還沒說完,村長便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村長上前幾步,端詳著他懷裡襁褓中的林依芸,很快就皺起眉頭:「你這個孩子看著獃獃的啊!」

「不,不會……」

村長又打量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你抱走吧。」

林依芸父親身後的眾人哭成一團,一時間不肯挪動腳步。村長頓時有些不耐煩了,厲聲說道:「再不走我報警了啊!」

送人失敗,林依芸的一家人只好抱著林依芸回到家裡,又把她放到她的雙胞胎姐姐旁邊。幾年裡,她們的父母多次想送走雙胞胎中的一個,後來,一番猶豫後,她的父親送走的是陳依夢。

這個世界很冰冷,很冷漠,這是林依芸小時候對世界的印象。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缺席了她的人生,父親又長年在外務工,幾個月才能回一次家。小時候的林依芸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站在家門口,向遠方的路口張望父親的身影,期待著他帶回來的五毛錢一包的旺仔QQ糖。

及笄之年,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林依芸看向自己,一個皮膚蠟黃、穿著土氣的女孩,看向世界,那是一個凋敝蕭條、十年一日的縣城。她不知道自己未來會有什麼,也不知道這個世界能給自己什麼,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活著是為了什麼。直到有一天,林依芸經過賀縣縣城的一家花店,她看到花店的窗子上,貼著一張大大的風景海報,那海報上是白色的教堂和蔚藍色的愛琴海。她驚呆了,她忽然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意義,她在心裡暗暗發誓,遲早有一天,自己要離開賀縣,去往聖托里尼。

林依芸找奶奶討來一些錢,課餘時間報班認真學著畫畫,如果這個世界還有一些美好的事物,她希望能用自己的筆記錄下來。她想快點結束高考,她想快點改變自己的命運,然後離開賀縣這個地方,去往更大的世界。

就在她即將邁向人生的重要關卡時,冬季里的期末考試之後,陳怡和吳蟬約林依芸去校外,說是有事情要談。見同學相約,林依芸便欣然前往。

不料她剛走進校外的松樹林,陳怡和吳蟬就不由分說地走上前,拽住她的長髮,把她推倒在地,撕她的衣服,吐她的口水,踩她的臉蛋。林依芸慌亂之間極力地反抗,但已經被兩人佔盡優勢,無法翻身。

「以後離劉老師遠點知道嗎?」

「看看你這眼睛!天生狐狸精!」陳怡看著癱倒在地的林依芸,狠狠地朝她臉上補上一腳。

許久以後,緩過神的林依芸艱難地爬起來,痛哭流涕地走到松樹林外,遇見了下班途中的劉建華。劉建華連忙上前扶住她,把她帶回了家。

在劉建華家中,失神的林依芸看著劉建華給自己端上牛奶,他半跪在自己面前,哆哆嗦嗦地拉住自己的手,昏暗的燈光下,他的樣子熟悉而又陌生。正在林依芸恍惚的時候,劉建華衝上來抱住了自己,驚恐、慌張席捲過腦海,林依芸猛地推開劉建華。

憤懣之間,林依芸的力氣很大,劉建華被推倒在地,林依芸看著他,不知為什麼,陳怡和吳蟬踐踏自己的樣子閃現在眼前,滿腔的憤怒很快衝昏了她的頭腦。

你們不是希望我離劉建華遠點嗎?那我就跟他在一起給你們看。

林依芸其實也說不清自己喜歡劉建華什麼,但從那之後她就一直在嘗試著學習和適應戀愛,她開始學著打扮自己,開始注意自己的穿著。她看向鏡子里的人,原本略顯蠟黃的皮膚越來越白了,五官也慢慢變得鮮活起來,就連脖子也好像越來越修長好看起來。

然而她沒想到她做的一切,點燃了劉建華對她身體的覬覦之火。被權力傷害過,因權力被迫向他人屈服的劉建華,終於嘗到了擁有權力的感覺,他開始使用權力讓他人為自己屈服。利用林依芸對他的信任,再加上權力和武力,劉建華征服了她的反抗和掙扎。雖然少女的身體沒有妖惑和嫵媚,但劉建華在她青春鮮活的肉體上,似乎找回了自己被歲月抽乾的激情和生命力。

那天晚上,劉建華伏在林依芸的身上,腦子裡卻是高中時代對自己笑的那個女孩的臉。林依芸看到他射向自己的眼神,那裡面充滿著狠戾和怨毒,那以愛為名的謊言泡沫一戳就破,儘管她還不知道什麼是愛情,但她知道那分明不是愛情。

林依芸猛地推開劉建華:「我在吃毓婷……我每月那幾天都很疼很疼,夠了!我不想和你這樣!」

劉建華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他在惱怒林依芸對他權力的反抗,更是在憎恨自己為什麼不能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完整女人,他憤怒自己渴求好久的「時間的公正裁決」仍還沒來。

「有什麼稀奇的,以前你就沒吃過?你以為那天放學路上我遇到你的時候,不知道你被人怎麼了嗎?」

劉建華覺得他瘦弱的手臂此時充滿了力量,他不顧林依芸那拚命的掙扎和反抗,重新把她按了下去。結束後,林依芸拉開門逃了出去,一次也沒有回頭。

林依芸沒有去舉報劉建華,雖然劉建華把她的自尊捅破,但又把世俗定義的羞恥、不潔、罪惡一起注入她的身體里。那是她不能跟任何人說的秘密,哪怕她的同卵雙胞胎姐妹也不能說。

林依芸再看向鏡子里的自己,她感到尤為噁心,更為噁心的是那纏身的婦科病,好在久仁診所的孫醫生十分和藹體貼,每次見林依芸來,總是很細心地指導她用藥。林依芸覺得世界在欺騙自己之後又給予了自己信賴。

有一天在孫明的診所,孫明拉著林依芸親切地說,他想帶她去參加個聚會。因為很信任孫明,林依芸跟著他坐車來到王辰貴的聚會。她看到好多男人和女人圍在那個大別墅里,她覺得眼前一切都很新奇。

到了深夜,遊戲開始了。林依芸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她努力反抗著那些男人的舉動,尖叫著想找孫明一起逃出去,卻已經找不到孫明的蹤影。那個叫李韋虎的人猛地制住了自己,一陣暈眩襲來,她昏了過去。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臂和腿都被捆在環結上,整個人完全動彈不得,她驚恐地發現自己全身一絲不掛,渾身上下像是火燒一樣難受。然後,王辰貴走了進來。

王辰貴很享受林依芸,雖然她不像那些女人那樣配合他,但是王辰貴從少女的掙扎中,感受到佔領童貞的愉悅和莊重。那侵略的快意,動作的狠戾,他感覺自己在隔著肉體和時空在膺懲著那個女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林依芸再次醒來,微微睜開眼睛,看到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身上披了一層薄薄的輕紗。她感覺渾身上下都在疼痛,而王辰貴正在一旁對李韋虎說話。

「你從美國搞來的這葯,不怎麼樣啊,沒幾下她就昏過去了。」

「讓孫明給她檢查下吧,最好沒有弄死。」李韋虎說。

「這妮子手勁真大,打得他們幾個鬼哭狼嚎……誰叫她的眼睛天生勾人……算了,叫孫明進來看下吧。」

孫明從房間外面走了進來,蹲在床邊仔細地檢查林依芸的心跳和脈搏,然後扭頭沖李韋虎和王辰貴點了點頭。

「就是用藥過度了,沒有生命危險。」孫明輕輕地說道。

「那就好。」王辰貴擺擺手,「孫明你幫我清理下,不要留下什麼痕迹。」

「好!」孫明低聲說道。

王辰貴走了,孫明抱起林依芸,把赤身裸體的她放進裝滿水的浴缸里。他打開了自己的行李包,那裡裝了一堆瓶瓶罐罐的清洗工具,他有條不紊地開始工作。

林依芸躺在浴缸里,努力地睜開眼睛。

「孫醫生,救我,求求你……」

孫明伸向林依芸的手定住了,他感到脊梁骨處一陣疼痛。他想起自己免費幫助過的那些早孕女孩,他的這雙手救過很多人,救過很多女人,但此時,他只能忍著內心的疼痛。

「對不起,我不能救你。」

孫明工作完畢,抱著林依芸出來給李韋虎做最終檢查。李韋虎發現按照孫明的介紹使用的那些玩具,果然沒有在林依芸的身上留下多少外部痕迹,而內部的痕迹在孫明的處理下消失無蹤。這樣,李韋虎相信,即使林依芸去公安局告他們,也沒有什麼證據了。

李韋虎對孫明工作非常滿意,他們又把林依芸留了很久。結束後,孫明開車送她回家,在路上,孫明苦口婆心地反覆勸林依芸不要報警,因為她是不可能斗得過他們的。

「這是他們給的錢,拿去吧……」孫明關切地看著林依芸,把一沓厚實的鈔票塞進她的包里。

林依芸不記得是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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