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那個小葯代

陸程禹今晚帶了個女人回來。

時間有點早,新聞聯播剛完,是以一路上遇著不少嗅覺發達的師兄師弟,大伙兒笑得曖昧。讀了點書的單身漢到底不同,鮮少當著女人面調侃,至多待人走了,背地裡相互笑弄幾句,關係近的也會分享一下泡妹妹的經歷,而鑒於沒錢沒房沒時間,讀書又讀成了花崗岩腦袋,因此大多艷遇也無聊得緊,或者問題的關鍵是無「艷」可遇。

那女的看起來二十五六左右,不老也不嫩,前面如何不敢多看,回頭再瞧,妙在一副水蛇細腰,男人的大手勾勒其上,每走一步都帶來一陣說不出的心悸。晚上的樓道,燈光昏暗,薄醉的年輕女人半伏在男人的臂膀上,隨他施施然的進了一扇門,身上略飄散過來的酒味混合著女性特有的體香,使得整層樓道的半空瀰漫著一股子妖氣,很妖的妖氣。

之後門被人輕輕闔上,其後的風景令人遐想。

陸程禹原打算去藥房買盒避孕套,卻被塗苒扯回來,她埋頭在內容龐雜的小包里東翻西找,終於揀出一枚簡裝版,透明的塑膠封口,一目了然。

塗苒說:「正好,我這兒有呢,」她又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解釋,「今天路過一小區,計生委的人給發的。」

其實他那會兒根本就沒多想,也許想了也沒用,有的問題並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類。這方面男的永遠比女的現實,在這種節骨眼上,管它打哪兒來,管它以後會到哪兒去,只要可以用就行。當然「可以用」也分兩種,一是用了隨便扔,一是用了扔不掉。他那時忽然不忍心,不想將她歸於任何一組,於是乾脆就不多想。

事實證明,考慮得越少,做起來就越痛快。

兩人一進屋就忍不住開始接吻,像熱戀中的情人,吻來吻去也就熱火朝天了,連同對方的呼吸都成了最好的*****劑,他乾脆一把抱起懷裡的女人,直接走到浴室的蓮蓬頭下面,衣衫扔了一路。浴室里蒸汽騰騰,兩人難分難捨,火熱的氣氛連當事人自己也覺得訝異。

陸程禹表現得剋制,畢竟是兩人間的第一次,摸不清對方的底,至少不能像個初出茅廬的傻小子,操之過急讓人笑話。這時候,工作上的優勢就顯現出來,學醫的比普通人更清楚人體的弱勢,若想讓對方臣服,只要抓牢她的弱點。

可惜對手似乎比他預想的要弱,先前的美女蛇越來越像只小兔子,兩隻耳朵一抓,她就乖巧柔順的不得了,滿臉紅暈,脆弱無助,他看得有些疑惑,不知這算不算她欲擒故縱的伎倆。

但是她的身體又異常敏感,碰一下,就吱吱呀呀的低叫,偶有不叫的時候,就見她死命的咬著唇,發出極細弱的呻吟,如泣如訴……他一時恍惚,男性的征服欲猛然間被激發出來,**在體內一如翻騰的熔漿。

男女性^事,在初始階段,像一場短兵相接的博弈,是從互探虛實到搶先征服對方的過程,總不能這會兒就讓人輕易看去了底牌。

漸漸的強自鎮靜了,他隨手把避孕套扔過去:「幫我戴上。」

塗苒有數秒的猶豫,拿起小塑料帶撕得小心謹慎,最後將滑膩膩的薄片取出,湊到他跟前蹲□子,腦袋裡一陣暈乎,手就有點抖,顯些拿不穩。

這男人直挺挺的站著,居高臨下,伸手輕撫著她的頭髮,垂眼瞧著她。

塗苒搗鼓了半天,覺得不對勁,頭頂傳來對方的低笑,他說:「反了,你這樣怎麼套得上去?」

她一顆心險些跳出來,仍是埋著腦袋,沒做聲,耳根卻越發熱了。

接著,他又問了句:「以前沒給人戴過么?」

這回她倒能答得乾脆:「嗯,沒給女人戴過。」

他輕輕笑一笑,沒再言語,顯然不想在這種消磨情趣的問題上繼續糾纏。

接下來的事仍不順利,陸程禹也沒管,就憑她自己折騰,至少這個過程對男人來說很享受。她的動作不甚熟練,偶爾大意地觸及敏感地帶,他不由閉上眼,壓抑地悶哼一聲。

塗苒心裡一驚,抬頭瞅了他一眼,不防他也正好低頭看向自己。

他眯著眼,薄唇緊抿,神色嚴肅又難以忍耐。

下一刻,她忽的被人扯起來使勁按到牆上,冰涼的瓷磚上沁著水珠,她冷得直抖,可是後面一具滾燙結實的軀體隨即壓上來,她腦袋裡又立即轟得一聲炸開,整個人更加戰慄著不能自己。

陸程禹湊到她耳邊吐著熱氣,嗓音沙啞地問:「故意的吧,你?」

她使勁咽了口唾沫,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在發覺他正嘗試著進入以後,才勉強囑咐了句「輕點……」,那一聲真是氣若遊絲,話音才落,她就覺著身後傳來的呼吸聲又粗糙了些,他的力道比剛才還重,像是故意使壞一樣,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絕對的強勢。漸漸的她不得不放棄了,感受著兩人心跳如鼓,以及鋪天蓋地的熱浪,視線里一片連一片的空白,最後連疼痛也極其模糊。

熱,浴室里很熱,關了水龍頭仍是熱到不行,他渾身冒汗,連腦門和手心裡都是汗。她一個勁兒的喘息,身子滑不溜手,在他的撫摸下微微顫抖,彷彿被人欺負以後忍耐到了極限,偏又硬著脾氣不肯就範,明明適才還軟綿綿的的身體,只能依靠著他的扶持勉強站立,這會兒卻由里向外迸發出極有韌性的力道,這讓他心底的燥熱更甚,只想不管不顧的衝撞到底。

就這樣一次一次的折磨她。

……

待他終於舒坦了,把懷裡的女人抱回床上,不多時,她竟然體力不支的睡著了。

陸程禹覺得這人挺神奇,他倆究竟有多熟,她能這樣不設防,她睡著的模樣就是完全不設防。他靠在床頭看了她半天,忽然覺得她又像是以前那個單蠢的小破孩子,沒心眼沒脾氣,涉世未深,簡單得很。

陸程禹伸出手,猶豫了一下,輕輕為她理著紊亂微濕的額發,她半邊身子露在被單外面,頸背上幾道淡紅吻痕,那是他先前過於衝動留下的痕迹,彷彿某種隱晦而私密的烙印,只有他們兩人知道。

剎那間憐意徒生。

他不覺清咳一聲,打算抽根煙,從桌子上的一堆書底下翻出打火機和香煙,想想,又放回去,做完這些,忍不住重新打量她,再毫不客氣的研究了一番:這女的骨架小,削肩薄背纖臂,但是該圓潤的地方卻很飽滿,山山水水,丘壑分明。他看來看去,不免又有點蠢蠢欲動,只得扯過被單替她掩了。

動作很輕,仍然驚醒了枕邊人。

塗苒舒了個懶腰,睜開眼有些兒迷糊的瞄了他一眼,末了眼角彎了彎,像是在笑,更像嬌嗔。他心裡止不住「咯噔」一下,把持不住,伸手擭住她的手腕,硬是把她從床邊拖過來,滿滿一摟,欺壓上去。

她不肯,稍稍掙扎。可有人精蟲入腦,不願就此罷休,只得捉住她的手不停地吻上去,直到她喘不上氣,最後才半誘騙半強迫的再次闖入。

這滋味又和上次有所不同,也許因為中間再無隔阻,只有最清晰的炙熱和磨礪,毫無隔閡的碰撞,最為親密原始的接觸,以至於兩人都有些激動,將近不顧一切,萬分纏綿。

還好他及時清醒,在最後幾秒採取了防護措施,只是對過程有些疑惑,擔心自己會遺漏點什麼。休息片刻,他微闔著眼問了句:「你平時應該有吃避孕藥吧?」

塗苒一愣,沒做聲。

陸程禹只當她默認了,翻身仰倒在床上,繼續道:「長期避孕藥好點,那種緊急避孕的很傷身體,最好別用。」末了他還想再說點什麼,卻叫她接下來弔兒郎當的不咸不淡的幾句話打消了興緻,適才的情動猶如海市蜃樓冷風一吹就散了。

他心裡不耐煩,說出來的話也就不太好聽,等到話一出口,他就覺得自己過了,話不投機半句多。

果然,她起身下床,整裝完畢,拉開房門頭也不回的走了。

陸程禹那會兒才睜開眼,捕捉她消失在門外瞬間時刻的背影,而後是高跟鞋踩在廊上木地板的鏗鏘有力的聲響,聲聲漸遠。直到再也聽不著,他這才翻身下床,往窗外瞄了眼,在樓底的路燈下看見她,一抹窈窕身影在燈下越拖越長,越來越淡。

陸程禹伸手撓了撓頭髮,想了會兒,仍是拿起長褲襯衣穿了,撈起桌上的鑰匙,追下樓。

一個二十來歲的丫頭,即使再糟糕,又能糟糕到哪兒去?

他走得很快,她走得更快,他一氣兒追到路邊,就見她伸手招來輛計程車。

「塗苒,」他站在原處喊了一聲。

她顯然聽見了,因為她微微側頭瞧了他一眼,只是那一眼似乎既冷清又絕然,還很不屑。夜裡的風將她的長髮吹得有些亂,她抬手把頭髮理到一側,沒有絲毫猶豫,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塗苒在車裡,報上地址,坐了一小會,她從包里掏出手機,先刪了陸程禹的電話號碼,然後開始一條條的刪掉他發來的所有簡訊,那些簡訊,大部分只是寥寥數語,像「嗯」,「好的」或者「不行」,她傻乎乎的一直保存至今。當她做這些事的時候,時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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