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徐絮最不喜歡別人問她名字,從小到大,每次她說完名字,就能看到別人憋笑的表情,有的耳朵不行的甚至會說:「什麼?噓噓?你要噓噓?」

徐絮對於取出這個名字的父母真的很無語,當然,這不是最無語的,最無語的是,他們把她生下來了,卻又不負責任的出車禍雙雙離開,讓她和年邁的奶奶在這個浮華的都市裡窮酸的掙扎。

大學畢業後,徐絮成為一名醫藥代表,名字挺好聽的,說白了就是個見縫插針的賣葯的,靠著和醫生們的關係做買賣,成日都在酒桌娛樂場所浸淫著。那些穿白袍的男人也沒多高潔傲岸,脫了白袍其實就和廣大猥瑣男性一個德行,有便宜使勁占。徐絮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反正胸前兩坨肉也不是長來取悅自己的,給誰不是摸?

認識紀允,是個巧合,也是個充滿了戲劇性的錯誤。說起來,那也是個特殊的日子——愚人節。

愚人節前幾天,徐絮做掰了一樁買賣,給人摸了個夠結果人家翻臉不認人,她找到那人理論,結果那人直接惡人先告狀,找來保安把她趕走了。葯代在醫院裡一貫不受待見,這種待遇她也不是沒受過,但這口氣她實在咽不下。徐絮這個人別的優點沒有,就錙銖必較睚眥必報這些發揚的很廣大。她旁敲側擊了幾天打聽到那猥瑣男原來是勾搭上了另一位年輕的女葯代了,那葯代長得倒是沒有徐絮漂亮,就是那女的更猛,直接讓上。

這倒是讓徐絮甘拜下風,這破買賣還是不值得賣身的,這點三觀徐絮還是有的,所以她也就沒在乎這樁買賣了,純粹就想整整那猥瑣男。說起來那猥瑣男也夠噁心的,和那女葯代去開房還炫耀一般說給男同事聽,而徐絮,自然是通過那些一傳十十傳百的八卦知道那男人開房的時間和地點。

那猥瑣男開房的酒店倒是相當不錯,五星級,看來醫生收入還是不錯的,他那種人,灰色收入自然是不少,雖然現在政策不允,但總有人渣大夫收病人回扣,當然,若那猥瑣男不是人渣,她又怎麼能找的上呢。

她整好衣裝,在如鏡一般的玻璃前照了照自己的妝容確定一切完美,才沉著淡定找到酒店服務台,先找了理由騙到了那男人的房間號和電話號碼,然後從後門溜出去,坐在後門的台階上,她非常嗨皮的打了110,舉報那猥瑣男嫖娼。她報上了那男人的名字和房間號,在確定警察將要出警後她才掛斷電話。

大仇得報,徐絮開心的吹起了口哨,她拍了拍屁股站起來,一轉身,撞到身後的一個男人。

是的,這個男人就是紀允。

明明是她撞她,他卻非常有禮的道歉:「對不起,你沒事吧?」

徐絮與他站的很近,她能聞到他身上濃濃的酒氣,他明明很醉了,卻還竭力保持清醒和風度。這些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長得挺帥的。

徐絮玩性大起,眼珠轉了轉,調皮的說:「這個有事沒事我也不知道,也許有內傷,要上醫院檢查才行。」

紀允有些錯愕的看了她一眼,隨後又修養良好的微笑,遞給他一張名片說:「你可以去檢查,要是有問題可以找我。我會負責。今天我還有點事,先走了,再見。」

看著他匆匆離開的腳步,徐絮愣了兩下,她原本只是玩笑逗逗他,不想他居然認真的給名片。徐絮低頭看了一眼白綠相間的名片上黑色的油墨宋體字。

紀允,仁心醫院副主任醫師。

徐絮覺得好像有一串搖鈴叮鈴鈴的搖著,搖破這夜色,也搖亂她的心。

大夥別誤會了,徐絮不是對紀允一見鍾情了。大學畢業後她就對男人沒啥興趣了,長到二十五,她經歷過三段感情,第一段,大一時候暗戀學長,結果暗戀一年多才發現丫是個GAY,還當著她面兒跟男朋友打情罵俏,弄得她很長一段時間看到兩個男人在一起就胡思亂想;第二段,大三時候終於開了朵桃花,談了個男朋友,前頭還柔情蜜意牽牽小手親親小嘴,後頭就變動手動腳精蟲上腦,忍無可忍,分了;第三段,畢業一年多暈頭轉向找工作的時候,隔壁嫂子介紹了個對象給她,有房有車物質條件不錯原本想當做長期飯票培養,忍受他動手動腳摸胸摸屁股,誰知這飯票這樣還不滿足,挑三揀四的她實在伺候不來,還沒等她說分手人家倒是一腳把她蹬了。至此,她對男人徹底絕望了,走上了葯代之路,一走兩年多,一走不回頭。現在她的生活里除了賣葯還是賣葯,所以紀允對她來說,等於一個很帥的賣葯對象,一條很有戲的賣葯成功之路。她自然是激動到不行啊!

磨嘰了幾天,組織好語言算好時間才給他打電話,誰知他電話打了三四個都沒人接,想著他看到未接應該會回過來的,也就沒打了。

夜半一點多,徐絮睡得迷迷糊糊的,手機突然響起來,天下哪還有比這更糟心的事兒啊!徐絮接起電話就想罵人,但半夢半醒沒啥氣力,說話的聲音近似囈語:「喂……」

電話那頭聲音嘈雜,音浪震人,硬是把徐絮從睡夢中震醒了。

「你好,我看到您的四個未接,我想您應該是認識這個機主的,這裡是XX酒吧,請您來把這人接走好嗎!他喝得很醉。」

徐絮一頭霧水的把手機舉遠,看到紀允兩個字,再去接他還是不接他兩個選項中猶豫了一下,最終說:「噢,好,等我一下,我打車過去。」

徐絮在酒吧找到紀允的時候紀允已經完全醉得不省人事,他睡著的時候緊皺著眉頭,看上去似乎是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雖然他沒有穿白袍,但一個大夫在酒吧里喝得爛醉,這確實不太得體。

紀允完全喝醉,徐絮也無法知道他的地址,帶回家肯定是不行的,她們那四合院,一開門全是鄰居,看到了多尷尬,再說奶奶要知道了也會生氣。徐絮想來想去只能把他往酒店扛。

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渾身上下都是酒精的氣味,熏死了。徐絮強忍著不適給他把房開了,錢還是她花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他是今後的生意源頭,這點投資是必要的!她如是安慰自己。

她把他安頓在床上,剛準備給他蓋被子,他就不適的直皺眉。徐絮沒有伺候過醉成這樣的,拿了毛巾湊近瞧了半天,尋思著他該不是酒精中毒吧,她在打120和不打120之間猶豫。她也就猶豫了兩三秒,就聽紀允「嘔」的一聲,吐了。

吐了他滿身,噢,還有她。

徐絮手上身上全是他吐的穢物,徐絮覺得自己快崩潰了,這閑事真是不能管,她悔得腸子都青了。

她衣服全給吐髒了,她把她和紀允的衣服都洗了,掛在一個空調風口。沒衣服穿,她只能把酒店提供的睡袍換上。出於人道主義,她把紀允也給處理乾淨了,沒給他穿衣裳,他個大老爺兒們就涼著吧。

折騰完一切,看看時間也不早了這個點兒也不好回去,只能先湊合,她一腳把紀允踢了老遠,搶了被子睡下,大概是太累,沒幾分鐘她就睡著了,整宿無夢。

徐絮並沒有睡多久就因為不舒適而醒來,房間里濃濃的煙味讓她在睡夢中都感覺到呼吸難受。她迷濛的揉著眼睛的時候才覺得眼前的一切都不符合她起床習慣看到的景象,猛地瞪大眼睛才想起昨夜的一切。她遲鈍的坐起來,睜著眼睛打量著四周,才看到幾步之遙站著紀允,他正坐在沙發上抽煙。他已經換上了自己的衣服,由於洗衣條件有限,他襯衫上還有淡淡的痕迹,但他氣質突出,穿什麼也不覺得難看。

看來他酒是徹底醒了,徐絮想著她的錢還是要回來的好,開房的錢還真的不少,小一千吶!

「那個,錢的事……」徐絮思前想後不知道該怎麼說,想著點到這份上他應該能懂。

紀允見她醒來,趕緊掐了煙,抱歉的說:「不好意思。」

徐絮搖搖頭,表示沒關係。

他有些尷尬從外套口袋裡拿出錢包,有些難以啟齒的模樣,斷斷續續的說:「我沒找過,不知道什麼價……你們……一晚上是什麼價?」

徐絮愣了幾秒,瞬間意識到他在說什麼,一股怒氣從腳底心直衝面門,她氣勢洶洶翻身下床衝到紀允面前。

「你他媽說什麼呢!?」

紀允對於她的氣憤有些錯愕,「我昨天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是你放心,我不會少你的錢……」

「啪——」徐絮的一巴掌徹底打斷了紀允的話,她恨恨瞪他一眼,「你他媽瞎說什麼呢!以為我是雞啊!我只要我出的開房錢!卧槽!真晦氣!」

她抓了自己的衣服進了洗手間,滿肚子的氣無處可發,只能在心裡把紀允那沒眼色的貨罵了一遍又一遍。

好吧,她就是很生氣,生氣他壓根就已經不記得她了,而她卻掏心掏肺的照顧了他一場。

回家後徐絮還是氣了好久,氣到她給自己買了兩千塊的新衣服才算平復。當然,這兩千是紀允給她的房錢和利息。

她後來終於想通,她為什麼會對紀允這個陌生男人這麼上心呢!原因就是她看上這傢伙了!可惜丫沒眼力,算了算了!別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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