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聽說愛情來過

程端五還沒來得及再說話,就被俞東一揮手射過來的麻醉針擊中。麻醉藥物讓她瞬間感覺到全身無力,眼前徹底黑下去……

程端五再次醒來時被困在一間又黑又臟廢棄的地下倉庫。她被反手縛綁在一張凳子上。而坐在她旁邊的,是一臉平靜的俞東。見她醒來,他的眼睛閃爍了一下,有一瞬間,他的神情是極其複雜的。

「端五,你要知道,我一點都不想傷害你。」俞東的語氣沉穩卻又帶著點淡淡的哀傷。

程端五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全身被縛綁她覺得又酸又疼,動彈不得的感覺很是難受。俞東綁得很緊,程端五掙了半天才意識到:這不是逃脫遊戲。俞東是真的綁架了她。

程端五看著俞東那張線條柔和的臉,他是天生的笑嘴,即使不說話嘴角也有上揚的弧度,那麼親切又溫暖的一個人,他是怎麼了?程端五沒有急著掙扎,她猶豫了片刻問道:「俞東,你到底怎麼了?」地下倉庫陰暗的環境讓人不寒而慄,但她知道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她必須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她試探性地問:「你把我綁在這裡幹什麼?」

俞東沉默了一會兒才冷冷地說:「端五,你要知道,這輩子我最不想傷害的就是你。只要你好好配合,我會放了你,如果你不配合我,那麼你知道後果的。」他身邊赫然放著一把槍。程端五識得,這是一把新式左輪。

她深吸一口氣,「你要我配合你做什麼?」

「殺了陸應欽。」俞東的聲音依舊沒什麼波瀾,但是他一字一頓說出陸應欽的名字卻讓人莫名產生恐懼感。

程端五黑眸一凜,心裡咯噔一跳,「為什麼?」

俞東手上青筋暴起,猛的錘了一下綁著她的椅子靠背,力道大的讓程端五整個人都跟著劇烈的震了一下。他陰鷙的視線與程端五四目相投,寒凜的眸子里透出濃烈的怒意,薄唇緊抿,「要怪就怪他做人太狠,把人逼上絕路。」

程端五知道此刻不適合做任何忤逆的行為,俞東現在看上去瀕臨暴怒的臨界點,此刻她再點任何一點火都能讓他燃燒起來。她必須引導他鎮定,不然也許連她也會陷入危險。她開始試圖從旁的話題喚醒他:「你要殺了他?你知道這是多大的罪么?你這麼做,樂樂怎麼辦?」

「樂樂?!」俞東冷冷嗤笑,眼中充斥著可怖的血絲,程端五看著他臉上逐漸猙獰的表情,下巴上青黑的鬍渣讓他看上去不羈又頹喪。這是她所熟知的俞東不會有的樣子。

「你不說我真是忘了!我他媽就該把那孽種帶過來!讓他們父女倆死在一起!」

「什麼?」程端五蹙眉:「什麼父女倆?什麼?」

「陸應欽他媽的王八蛋!禽獸!他那種人憑什麼活著?憑什麼?」俞東情緒越來越失控,他猛得從凳子上跳起來,一把抄起身側的手槍,熟練地上膛。機械的咔嚓聲讓程端五的心狂躁地跳動起來。程端五不得不閉嘴不再問也不再刺激他,以圖平息他的情緒。她雙手被縛在身後,只能緊緊地抓著椅背,讓自己保持鎮定。

幾分鐘後,俞東的表情終於恢複正常。他一手握著槍一手從口袋中掏出手機。程端五一抬頭才發現,他手上拿的是自己的手機。他嘀嘀嘀地按了幾個鍵遞到她耳邊,吩咐道:「跟他說話。叫他來鄖西路的倉庫。」

程端五盯著俞東,表情還是一臉不可置信。耳邊是電話里的忙音,嘟嘟嘟嘟響個不停,不一會兒就聽見溫柔的女聲提示,被轉入留言信箱。俞東離她極近,自然也聽見了,對著地上啐了一口。掛斷了電話。

不得不說。程端五竟覺得鬆了一口氣。轉而對俞東說:「你要拿我威脅他?」程端五面色一怔,隨即緊了緊手心:「你怎麼會想到拿我威脅他?他根本就不會來!你真的高估了我在他心裡的位置!」

俞東意味深長地看了程端五一眼,聲音恢複初時的低沉:「我們試試不就知道了?」他冷冷地笑著,微微抖動的肩膀讓程端五覺得後背涼颼颼的,渾身發毛。

「你……」程端五一時氣憤,卻也不知能說什麼,只得勸誡:「俞東,你聽我說,可能有什麼誤會也說不定。你別衝動好嗎!這不像我認識的俞東了。」

「你認識的俞東是什麼樣子?綠帽子戴一頂,給人養五年的女兒一無所知還想帶著女兒出國?」俞東勾唇冷笑:「程端五,你一定被見過像我這麼窩囊的男人吧!」

「俞東,聽我說,不管發生了什麼。我們搞清楚再說。前不久不是還好好的嗎?你不是要帶著樂樂出國嗎?你們在一起五年難道完全沒有重量嗎?怎麼叫別人的女兒了呢?到底是發生什麼了?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俞東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微微眯起了眼睛,抓住程端五話里的重要字眼重複了一遍:「誤會?」他冷哼一聲:「明月的親筆遺書,是誤會?她為了陸應欽生下孽種!還為了陸應欽自殺!我他媽徹頭徹尾就是個傻子!綠帽子戴了不說還替人養野種!」

「不可能。」程端五還是不相信:「樂樂長得那麼像你。你從哪裡找的遺書?會不會是搞錯了?」

「像我?我以前二百五才覺得像我。現在越看越像陸應欽,弄了半天是他的女兒。」俞東失控一般大笑,自嘲地自語道:「難怪他會又接受我回去做事了,難怪他不停給我分紅,怕他的女兒沒飯吃是吧?我說要出國他還派人聯繫了一切!哈哈哈!要不是我要離開收拾明月的遺物,我是不是要當一輩子的傻子?你知道明月把遺書藏在哪么?她把遺書藏在自己的大衣里,她料定了我不會燒她的遺物。料定了,她一切都料定了!她選好了時間要給我難堪,她就是等著我搬家,等著我收拾東西!」

「俞東,你冷靜一點!」

「你叫我怎麼冷靜?!陸應欽他憑什麼?他把我的一切都拿走了,我不能讓他好過,我要讓他生不如死,我要讓他比我更痛苦!」他歇斯底里的表情十分可怖,他灼灼地瞪著程端五,幾乎警告地說:「你最好配合我,如果不配合,那你就跟陸應欽陪葬!」他伸手擒住程端五的下顎,強迫她抬頭看他:「你不是恨透了他么?你不是也要離開他么?難道你不想讓他快點死?端五,聽我的話,我不會傷害你,只要你聽我的話。」

「俞東……」

「夠了!」俞東猛得斥了程端五一句:「什麼都不要再說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說著,又重撥了剛才的電話。俞東開了揚聲器。這次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電話里的聲音帶著點電波的雜音,聽著沙沙的像風吹樹葉的聲音。

電話那端一無所知的陸應欽剛一接通就是一通教訓:「程端五?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去哪裡了?我給你打那麼多電話你為什麼不接?你知不知道我到處打電話找你快找瘋了?!」

程端五急著掙扎了一下,可她被綁得太緊完全動不了。她不敢發出聲音。她不能任由俞東把他引到這裡來。

俞東手握著電話,輕輕地笑了笑,最後對著說:「陸總,找端五嗎?她和我在一起呢!」

電話里的陸應欽一聽是男人的聲音,立刻轉了語調:「俞東?你帶她去哪了?叫她接電話。」

俞東輕輕的笑了笑,雲淡風輕地說:「好像不能啊,她被綁起來了,你要和她說話嗎?」

陸應欽立刻意識到不對勁,聲音頓時拔高了好幾度:「你把她帶到哪去了?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我什麼都不幹。我就想和你見一面。」

「你要見我綁她做什麼?俞東,你幾時變成拿女人作籌碼的人了?你讓她說話,我要聽她說話。」

「少廢話!我讓你來就來!」他把手機舉到程端五嘴邊,命令她:「說話!」

程端五死死地咬著嘴唇,一言不發,只是一雙眼睛狠狠地瞪著俞東。

俞東倒也不著急,他極有技巧地在程端五鎖骨處一掐,程端五頓時忍受不住疼痛絲絲抽氣,淺淺呻吟出聲。電話那端的陸應欽一聽到程端五的聲音立刻慌了,忙嚷著:「端五?端五?你說話啊端五,你還好嗎?怎麼樣了?他有沒有傷害你?」

俞東沒有等到程端五說話就移開了手機,對著電話威脅:「告訴你,三個小時內到鄖西路19號倉庫來,你一個人來!只要多帶一個,我的槍就在她腦袋多開一朵花!」

「你聽著俞東,我會一個人來。你不要傷害她,你敢動她一根毫髮你知道後果!我……」

程端五一聽陸應欽竟然真的答應一個人來,一時也慌了,不顧自己被縛綁用力要起身往前沖,口裡大嚷著:「陸應欽你別來!這是個圈套!」

「啪、」俞東用槍柄猛得擊在程端五的右臂上。她整個人帶著椅子向左邊倒去,發出巨大的碰撞聲。她身上更是如同要散了一般疼。

電話里的陸應欽不明所以聽見一聲巨響瞬時就急了,再開口,每一句話都能聽出他聲音里的顫抖和緊張:「端五?端五!你怎麼樣了?」

陸應欽的聲音消失在髒亂的倉庫里。俞東已經掛斷了電話,他把手機一轉,塞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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