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股肱之臣 尉繚、呂不韋、李斯:人才濟濟

在秦王趙政滅六國的過程中,不但出現了能征善戰的王翦父子、蒙氏父子,還有很多人為秦國的發展做出過貢獻,但是因為史料的局限,他們沒能青史留名。但是有一個人的名字透過史書記載而熠熠生輝,他的戰略思想加快了秦滅六國的步伐,讓軍事強國趙國自毀長城。這個人是誰呢?

他就是軍事家尉繚。「尉」是指國尉,即秦國主管軍事的最高長官;「繚」是他的名。因此,史書將他的官和他的名合起來,稱他為「尉繚」。

尉繚本來是魏國大梁人,年輕時習演兵法,受商鞅思想的影響較大。公元前237年,尉繚因在魏國未能受到重用來到秦國,遊說秦王趙政。尉繚也像李斯一樣,主張軍事、政治兩手並用。他第一次見秦王趙政時就說:憑著秦國的強大,諸侯就是你管轄的郡縣的長官。現在我最擔心的是諸侯暗中聯手,突然襲擊秦國,那就像當年韓、趙、魏三家雖然比智氏都弱,但是,三家暗中結盟突然下手,最終滅了強大的智伯。當年打敗仗的越國,麻痹吳國,經過十年休養生息,聚集力量,最終滅了吳國。這都是歷史教訓啊!希望大王不要吝惜錢財,用重金賄賂六國的權臣,利用他們打亂六國的計畫,至多費上三十萬金,就可以擺平天下的諸侯(願大王毋愛財物,賂其豪臣,以亂其謀,不過亡三十萬金,則諸侯可盡。《史記·秦始皇本紀》)。

趙政非常欣賞尉繚的意見。之所以如此,是因為趙政也崇尚法家,他正在進行的統一戰爭需要軍事理論指導,也正需要尉繚這樣的良才。二人相見恨晚。趙政不但採納了尉繚的計謀,而且見尉繚時平等相待,連衣服飲食也和其是同等規格的。一個領導如此對待一位部下,對領導來說是對人才的尊重,對人才而言則是得到了大顯身手的平台。

但同時,尉繚以其傑出的軍事家的敏銳觀察力,看出了趙政的殘忍、缺乏仁德,並有虎狼之心。用人的時候對人謙下,得志的時候便會吃人(少恩而虎狼心,居約易出人下,得志亦輕食人。《史記·秦始皇本紀》)。尉繚曾說,我是個平民,秦王見我總是非常謙卑。如果秦王奪了天下,天下的人就都得成為他的奴隸了。我不能跟他長久交往(我布衣,然見我常身自下我。誠使秦王得志於天下,天下皆為虜矣。不可與久游。《史記·秦始皇本紀》)。於是,尉繚幾次想逃走。趙政發覺後,堅決勸止,還讓他當了秦國的最高軍事長官——國尉。

尉繚的策略就是打間諜戰。秦國的間諜戰非常奏效,多次瓦解了六國的聯合,從而使秦國轉危為安。如在秦國與趙國的戰爭中,秦國買通趙王寵臣郭開,對大將李牧多方進讒,極力誣告,趙王遷最終秘密處死李牧,趙國也因此滅亡。

尉繚著有《尉繚子》一書,這是先秦時期最著名的軍事著作之一。宋代編纂《武經七書》時,《尉繚子》和《孫子》《吳子》並列為最重要的軍事教材。

《尉繚子》也和其他先秦兵書一樣,認為「兵者,兇器也;爭者,逆德也;將者,死官也。故不得已而用之」。這說明尉繚不主張濫用武力。此外,他還認為:「凡兵不攻無過之城,不殺無罪之人。夫殺人之父兄,利人之財貨,臣妾人之子女,此皆盜也。」這實際上主張戰爭只能是「誅亂禁暴」。秦王趙政手下有如此傑出的軍事家,這是他能統一天下的重要保證,也是秦國的福氣。

在《尉繚子》中,尉繚根據戰國時期戰爭面臨的新的時代特點,進一步對孫武提出的「奇正」戰術加以研究,提出了更為靈活多變的「奇正」戰術——排兵布陣的天、地、風、雲、龍、虎、鳥、蛇八種陣法,四為正,四為奇,互相變化使用。「四正」一般指正面迎擊或打擊敵人,「四奇」一般指從兩翼或敵後出奇制勝,以配合正面作戰。這種避實就虛、靈活多變的戰略戰術在秦統一過程中多次發揮重大作用。

秦王趙政統一天下必須依靠軍事實力,所以,王翦、王賁父子,蒙驁、蒙武、蒙恬祖孫三代,尉繚等軍事家在兼并六國的過程中發揮的作用非常重要。但是趙政不光有這些能征善戰的軍事家,他麾下還有一批文臣也非常了不得。

文臣之中當首推呂不韋。特別是在趙政十三歲即位到二十二歲舉行加冠禮之前的九年里,秦國對六國的連續打擊,都是在呂不韋的主持下完成的。比如東郡的建立,東郡是切斷六國合縱的一把利劍,也是一柄刺向齊國腹地的利劍。呂不韋對秦國的可持續發展發揮了極大作用。當然,呂不韋的情況比較特殊,最終因為他不知止於當止之處、當止之時而被貶,後自殺。

繼呂不韋之後,秦王趙政身邊最重要的文臣是李斯。李斯提出了率先滅韓的統一總方略,揭開了秦滅六國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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