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穆公東擴 五張羊皮換來兩位王佐之才:百里奚與蹇叔

為了秦國的東擴,秦穆公繼位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網羅人才。秦穆公非常清醒,如果沒有王佐之才,自己不可能完成東擴的大業。

秦穆公網羅到人才了嗎?他是怎麼網羅到人才的呢?

秦穆公五年(前655),晉國向虞國借路去征伐虢國。當時晉國和虢國之間隔著一個虞國,只有向虞國借路,才能去征討虢國。

當晉國向虞國借路的時候,虞國一位非常有見識的大夫宮之奇認為,虞國與虢國的關係好像嘴唇與牙齒的關係,「唇亡則齒寒」,虢國滅亡了,虞國還能存活嗎?但是,虞國國君因為曾經接受過晉獻公的寶玉、名馬,所以,他認為晉國和自己的關係非常鐵,對於宮之奇的進諫置若罔聞,非常乾脆地答應了晉國。宮之奇很清楚這件事情的後果,虞國的日子不多了,於是率領整個家族離開了虞國。

在虞國還有一個像宮之奇一樣頭腦清醒的大臣,叫百里奚(一作百里傒),是虞國的大夫,他深知虞國國君鼠目寸光、昏庸無能,很難聽進不同意見,便緘默不語。結果正如這些大臣們所預料、所擔心的,晉國在順利滅亡虢國之後,回師之時不費吹灰之力順手滅了虞國,虞君及百里奚都被俘,這就是著名的虞國國君貪賄亡國事件。後來,晉獻公把女兒嫁給秦穆公,百里奚被當作陪嫁的小臣送到秦國。百里奚以此為奇恥大辱,便從秦國逃到宛(今河南南陽),被楚國邊境人員抓獲、扣留。

秦穆公聽說百里奚是一位賢能之人,就想用高價贖回百里奚,但又怕出價太高會引起楚人的疑慮,反而要不到人,就對楚國人說:我妻子出嫁時陪嫁的小臣百里奚在你們那兒,我想用五張羊皮把他換回來(吾媵臣百里奚在焉,請以五羖羊皮贖之。《史記·秦本紀》)。楚國人得知自己扣押的這個七十多歲的老頭還能值五張羊皮,便爽快地答應了。

百里奚百里奚因此被交還秦國。百里奚回到秦國時,秦穆公親自為他打開囚車,向他詢問國家大事。百里奚推辭說自己是亡國之臣,不值得詢問。秦穆公禮賢下士地說:你是個難得的人才,虞國國君不用你,所以虞國才滅亡,這絕不是你的錯(繆公釋其囚,與語國事。謝曰:「臣亡國之臣,何足問!」繆公曰:「虞君不用子,故亡,非子罪也。」《史記·秦本紀》)。

秦穆公態度很懇切,百里奚也敞開了心扉,兩個人一連好多天談論國事,秦穆公十分賞識百里奚的才華,越談越高興,決定把國家大政交給百里奚處理,號稱「五羖(gǔ,谷)大夫」。羖,就是黑色公羊。之所以如此稱呼百里奚,是因為他是由五張黑色羊皮換來的。

百里奚是秦穆公得到的第一位人才。

當秦穆公大大稱賞百里奚時,百里奚卻說:我不如我的朋友蹇(jiǎn,簡)叔,蹇叔才是真正的賢才,可惜沒有人了解他(臣不及臣友蹇叔,蹇叔賢而世莫知。《史記·秦本紀》)。

為什麼百里奚認為蹇叔是真正的賢才呢?他解釋說:我過去外出遊學求官,被困在齊國,淪落到沿街討飯的地步,是蹇叔收留了我。當我想當齊國國君無知的臣子的時候,蹇叔堅決阻止了我,我這才躲過了齊國政變的那場災難。後來,我到了周,周王子喜愛牛,我想憑著養牛的本領求個官職,也想用我,但是,蹇叔又勸阻了我。我離開了,才沒有和一起被殺。我到虞國做官,蹇叔也勸阻過我。我雖然知道虞君不能重用我,但我心裡貪戀俸祿和爵位,就暫留下來。我兩次聽蹇叔的話,兩次躲過災難;一次沒聽,就遇到虞國亡國而被俘的災難。所以,我知道蹇叔非常有才(再用其言,得脫;一不用,及虞君難:是以知其賢。《史記·秦本紀》)。

於是,秦穆公派人帶著重禮迎接蹇叔,任命他為上大夫(於是繆公使人厚幣迎蹇叔,以為上大夫。《史記·秦本紀》)。

這樣,秦穆公得到了他一生最為重要的兩位王佐之才:百里奚與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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