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基督教道德觀念的批判 羅馬帝國的吸血鬼

一個人說謊的目的不同,謊話的內容也就有所不同,看一個目的是維護還是破壞,人們可以考慮是不是把基督徒和無政府主義者視為完全相同的人:他們的目的、本能,只是指向破壞。這句話很容易在歷史上找到證明,它在歷史上寫得非常明白。

如果我們已經知道一種宗教的立法,其目的是使生活得以繁榮的最高條件永久化,也就是一種偉大的社會組織,基督教就認為結束這種組織是它的使命,因為生命在這種組織中得以繁榮。在那裡,經過長時期的實驗與不穩定變化之後,為了儘可能帶來長期利益和收穫,理性所獲得東西是要被投下去的;在這裡,這種收穫一夜之間被毒害了。

屹立不動的羅馬帝國在困難環境下所產生的最偉大的組織形式,至今都沒有再出現過,這種組織與它之前、之後的拙劣東西、雜湊東西和淺薄東西相比,讓這些神聖的無政府主義者認為他們要去破壞世界,也就是破壞羅馬帝國一直到條頓人和其他粗野的人能夠成為其主人為止。

基督徒和無政府主義者都是頹廢的,兩者除了分化、毒害、衰落、吸血以外,不可能產生任何其他的結果;兩者都是一種死命反對一切存在、一切光榮存在、一切永恆存在、一切為生活帶來希望的東西。基督教是羅馬帝國的吸血鬼;它在一夜之間毀棄了羅馬人那些偉大的作為,毀掉了一個大放光彩的偉大文化基地。

這一點到現在還沒有被了解嗎?我們所知道的羅馬帝國以及羅馬各省的歷史讓我們認識得很清楚,羅馬帝國這件最值得讚歎的大藝術品是一個開始;羅馬帝國的創立是數千年來得到證明的最有價值的一大盛事;一直到今天,沒有人再能創造出第二個羅馬帝國,甚至沒有人能夠夢想建造這種組織。這個組織堅固得足以忍受那些惡劣的皇帝。人事上偶然的事件可能與這種事毫無關聯,這是一切偉大組織的第一原則。但是它還沒有堅固到足以對抗一切墮落之物中最墮落的東西,也就是不足以對抗基督教徒。

這個隱秘的蠹蟲,在夜間的迷茫中悄悄地爬到每個人身上,從每個人身上攫取那追求真實事物的嚴肅性和追求實在的本能,這種懦怯的、柔弱的、外表甘甜的、分裂的靈魂,一步一步離開巨大的結構,那些有價值的、高貴的雄性,在羅馬人中發現他們自己的面目,發現他們自己的嚴肅性和光榮。

那些自負者的卑劣的秘密集會,像地獄、無罪者的犧牲,在飲血儀式中「神秘的聯合」這些晦澀的概念;尤其是慢慢煽起的復仇之火、賤民的復仇之火,所有成為羅馬主人的東西並不是一種宗教,在此之前伊壁鳩魯早已向之宣戰了。

要知道伊壁鳩魯所對抗的東西,人們應該讀盧克萊修的著作,我所指的由罪惡、懲罰和不朽等概念造成的靈魂的墮落,不是異教而是基督教導致的墮落。他反對下等社會的禮拜儀式,這些禮拜儀式像基督教的一種隱伏形式,否定不朽就是一種真正的拯救。

伊壁鳩魯可能已經勝利了,羅馬帝國中每一個可以獲救的人都是伊壁鳩魯的信徒。可是保羅出現了,保羅這個憎恨羅馬的賤民,這個憎恨「世界」的賤民成為墮落者的具體的代表,成為天才,成為在永恆流浪的卓越的猶太人。

他所想的是:人們如何利用這些猶太教以外的基督教運動來燃起「世界之火」,人們如何用「十字架上的上帝」這個象徵以結合所有低等社會的人,結合一切在秘密反抗的人,結合一切帝國內無政府主義者煽動的巨大勢力。「救助是屬於猶太人的」,於是基督教成為一種範式,用這個範式,搶在一切低層社會禮拜儀式如埃及主神的儀式、祭奠大地的儀式、波斯太陽神的儀式之前,把它們結合在一起:保羅的天才就是在這種見識之中。

他的本能在這一點上是如此確定以致他汲取這些賤民宗教的熱狂觀念,同時以非常激烈的方式把這些觀念置於他所發明的「救世主」之口!他從這個救世主身上捏造出某些東西,即使波斯太陽神的教士也可以了解這些東西。他了解到,他需要那相信不朽的信心以剝奪世界的價值,他知道,「地獄」的概念將成為羅馬的主人,他更知道用「來生」的概念殺死生命,虛無主義和基督教的教義互相唱和,互相勾結,共同謀殺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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