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基督教道德觀念的批判 骯髒的「新約」

隨之而來的是什麼呢?是「新約」,當一個人讀「新約」的時候戴上手套,這個人做得對。因為接近這麼多的骯髒,一個人不得不這麼做。

我在「新約」裡頭找遍了也找不到一點點同感的特質:其中沒有一絲自由、仁愛、坦白、誠實的東西,甚至人道也不是從此地開始的,潔凈本能是缺乏的。在「新約」中只有惡劣的本能,卻沒有勇氣去持有這些惡劣的本能,其中的一切東西都是怯懦,一切東西都是閉上人們的眼睛自欺欺人的。

一個人讀過「新約」以後會感到一切書都是潔凈的。舉一個例子來說,我是帶著極度愉快的心情來讀最優雅、最惡作劇的嘲弄者彼特朗尼斯的,關於彼特朗尼斯,人們可以借用薄伽丘寫給巴瑪公爵的信中所說的關於愷撒·博爾基亞的話來說:永遠健全,永遠快樂,永遠滿足。

因為這些微不足道的自負者就在最緊要的地方估計錯了。他們攻擊,但他們所攻擊的一切事物都因此而彰顯得更清楚。被一個「原始的基督教」攻擊,並不是一種污辱;相反,被「原始的基督教」所反對卻是一件光榮的事。人們不會讀「新約」時而不偏向「新約」中被歧視的東西,不要說「這個世界的智慧」,一個厚顏的呼風喚雨者企圖以「愚蠢的說教」來毀壞它但沒有成功。

但是,即使法利賽人和文人也從這種反對中得到利益:他們一定是某些值得以如此無禮的態度去憎恨的東西。虛偽,好一個「原始基督徒」口中的譴責!最後,他們是擁有特權的人,那就夠了,賤民的憎恨不需要另外的理由。「原始的基督徒」,恐怕「最後的基督徒」和我還能活著看見他,從他最卑下的許多本能來看,他是一個反抗任何特權事物的人:他總是為「平等權利」而生活和奮鬥。更進一步觀察,他是沒有選擇的。如果一個人需要被上帝選中,成為上帝的殿堂或成為「天使們的法官」,那麼任何選擇的其他原則,例如依照完整性、精神、大丈夫氣概和傲氣,美感和內心的自由——只是世俗的,惡的本身。道德:「最初基督徒」口中的每個字都是謊話;他所從事的每一種活動都是一種本能的虛偽,他的一切價值、一切目標都是有害的;但他所憎惡的任何人、任何事物卻都有價值。然而基督徒特別是教士階級的基督徒卻以為他們是價值的準則。

是否需要我再加上一句,即在整部「新約」中,只有一個人可以服人心?那就是羅馬總督彼拉多。重視一件猶太事務,他並不要自己這樣做。總歸是一個猶太人,這有什麼關係呢?一個羅馬人的高尚的輕蔑,碰到對「真理」這個字的厚顏的濫用,以那唯一具有價值的話美飾了「新約」,一句批評它的話甚至消滅它的話:「何謂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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