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陀思妥耶夫斯基、尼採到卡夫卡 薩特

薩特讚揚人的自由,他的《蒼蠅》一劇把希臘奧勒斯特的神話戲劇化,奧勒斯特為報父仇,殺死他的母親和母親的情夫。他不畏任何神靈來懲罰他,他向宙斯大聲怒喊:「我不是主人,也不是奴隸,我是我自己的自由!一旦你創造我,我就不屬於你了」!因此良心的不安不再是道德法則的必要條件。它們只是一些令人討厭的蒼蠅,人為了保持自己的獨立,必須把害蟲遠遠驅逐。

根據薩特的看法,人不知道他自己的自由,就如奧勒斯特一樣,讓自由像閃光給擊倒了。諸神已失去了對他的支配權力,他肯定了尼采所謂「上帝已死」的宣告。悔恨只會消滅自由,人必須創造他自己的道路。

薩特這種說法是「新人文主義」,這是一切以人為中心而反對以上帝為中心的生活方式,人是自己的主人不是上帝的奴僕,沒有任何由上帝所定的道德原則可以作為人類行為的準則,也就是說,人完全獨立於任何預定的道德原則之外。

薩特的「自由」看來好像是道德的無政府狀態,其實只是強調人的自決自立,把一切責任從上帝的肩膀上移到自己的肩膀上,人擔負了一切責任,就難免絕望,感受到生命無意義和孤獨苦悶之感。因此生命缺乏意義,絕望、狐獨、苦悶不是人的偶發情緒,而是人生存的基本結構。例如,生命的無意義感正是人為生命自我創造意義的一個條件。這種基本結構顯露人的尊嚴,表現出英雄主義的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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