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隱世太行 第二百四十章 離別

藏經殿後院。

百家鼎內。

許宗懿置身其中,感覺自己的肉身彷彿都快要炸裂開來了。

這些金湯的藥力,太過霸烈。

他讓自身的毛孔張開,引鼎內的藥液入體的瞬間,感覺彷彿自己的毛孔都被這些藥液的力量強行撐開,自己的血管,經脈一切,都被強行拓寬。

這古方所配出來的金湯藥力非常的霸道。

在鼎內,有龍吟鳳鳴時不時傳處。

整個鼎身都在劇烈抖動。

從百家鼎內,葯香流溢。

因為許宗懿的進入,小禍斗火焰加大,讓那些沉澱在百家鼎最下面的草藥都開始化開。

轟!轟!

能夠看到,鼎內似有一條天龍與天鳳的虛影在強勢碰撞。

衝擊得鼎蓋彷彿都要被掀飛出去。

然而,似乎感受到許宗懿才是它們要對付的存在。

這一條天龍與天鳳,直接聯手,沖入到他的識海當中。

看到這一幕,許昌平神色凝重:「這應該是龍骨龍鱗以及那一絲混沌天鳳血內所殘存的意識,知道宗懿想要將它們煉化,如今直接展開反擊。」

許宗懿眼下,已經無暇顧及太多。

他讓自己沉浸在入定的狀態,能夠感受到體內的血,在沸騰。

自他識海之中,意念玄武,仰天長嘯。

天龍,天鳳降臨。

直接對它展開襲殺。

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當日許宗懿不管是魂魄還是肉身,都獲得狴犴法印的鍛造,非比尋常。

眼下,這古方鍛造,從某種程度上,乃是拓寬自己的身體能夠涵蓋更多的天地之力,進一步加固自己的肉身,增強自身的意念,從各方面給自己帶來提升。

許宗懿肉身承受著被不停撕裂的痛楚,自他體內的橙色血液,在強勢修復自身的損傷,來煉化鼎內金湯,一點一滴的汲取。

霸道的藥力,伴隨著小禍斗烈焰的熬煮,層層撕開許宗懿的血肉。

他體內橙色鮮血融入金湯之中。

血肉不停受到鼎內藥力的衝擊,他甚至都感覺自己的五臟都已經破碎了,只不過因為自己血脈的緣故,不停在修復,往往在破碎的邊緣地帶,又進行修復。

如果不是他體內的血,不停在修復被藥力沖碎的一切,早就已經斃命。

當日,他體內的雜質都在龍雷鍛體中被引出,有了相對堅實的基礎,眼下基本上也沒有熬煉太多的雜質。

能夠看到葯湯被一點一滴,融入他的肉身。

與此同時,意念玄武與天龍,天鳳殘存意識展開一場搏殺。

龍嘯與鳳鳴,似乎變得更加清晰。

整個百家鼎上的刻印銘文,也開始逐一呈現。

在上面刻畫著乃是當年在諸多苦難之中的人族,一起抗衡眾多凶獸外族的畫面。

於最黑暗的年代,人族依舊懷著希望,對抗著一切兇險。

這種堅定的意志與精神,融入到許宗懿的識海之中。

意念玄武在與天龍,天鳳的抗爭當中逐漸壯大。

它發出一聲喝吼。

硬生生的將這兩大殘存的意識硬生生震碎。

那些碎片,被意念玄武吞噬,只見其身軀都壯大了不少。

許宗懿的肉身不知不覺也跟著壯大了。

就在這時,李太初道:「開鼎,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他直接丟入三種草藥的一小部分。

「心魔種籽。」

「妖魅迷顏。」

「掌神樹根。」

丟入的瞬間,衍化出三種已經滅絕的古植形態。

它們衍化成一尊魔猿,一尊妖狐,一尊靈魅出現在許宗懿的識海之中。

魔猿讓許宗懿感覺到內心一股暴戾之氣,直衝而出。

妖狐則是讓他心中蠢蠢欲動,靈魅彷彿就在他的身後,在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如同提線木偶。

伴隨著三種草藥被熬煮化開,百家鼎再度被蓋上。

噗!

許宗懿在鼎內,大口咳血。

因為三種藥力,使得金湯變得更加的霸烈。

自身識海中的意念玄武,遭到接二連三的攻伐。

三種古植的意念,不停在侵襲自身。

眼下他只能夠全力抗衡,渾身上下,不停有血肉被藥力撐得炸裂開來,渾身上下沒有一塊是完整的。

在鼎中每時每刻,都是煎熬。

可是,縱然如此,許宗懿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放棄。

他不停抗爭。

這個時候,百家鼎上面,昔日那些戰火中的人族一覽無餘。

當日天地動蕩,處處都是人族屍骨,或是遭遇戰火的殘屍斷臂,或是餓殍瘦骨,或是疫病腐屍。

時不時,都會出現各族戰士的奇襲,人族拚死抵抗,眾志成城。

在一次又一次的攻伐的當中,倖存下來。

他們唱著自己的戰歌,燃燒體內的戰血,殺出一片未來。

許宗懿與這股意念共融的瞬間,整個百家鼎都在劇烈顫動,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響,似乎有強勁的力量在拍打著鼎內。

金湯藥力瘋狂湧入他的身軀,自許宗懿死的識海,意念玄武衍化靈武式,定武式,合擊爆發。

硬生生將三大古植的意念沖的支離破碎,化為最純粹的力量,修復著它身上被打破的龜甲,從根本上進行蛻變。

整個百家鼎華芒收斂,自他肉身表層泛著一層淡淡的金光。

「不屈的意志。」許昌平在一旁,甚是感嘆,他看得心驚肉跳的。

鼎內的金湯被一點點汲取,所有霸烈的藥力,都在這一刻歸於平靜。

三天三夜過去。

自他體內的五臟,經脈,血管,血肉彷彿都被重鑄了,身體表層流動著一層金光。

表層的老皮脫落,那些金湯被引入體內,加固他的肉身,以及被拓寬的經脈,血管,加強五臟本身,使得許宗懿有本質上的蛻變。

在這一刻,他的力量到達八十一鼎,同樣是入定境,比起之前多出九鼎之力。

雖然比起之前只增長了九鼎,但肉身本質則是不可同日而語,包括意念的強度。

金湯乾涸。

許宗懿站起身來,渾身上下流動著寶光。

肉身重鑄對他來講是不小的消耗,這幾日與那些意識對抗,讓他有些精疲力竭。

強勁的藥力,重鑄他的肉身,也是巨大的消耗,無時無刻都在消耗著他自身的氣血。

在一旁的許昌平早就已經替他熬好了一鍋粥,他狼吞虎咽,盤膝而坐,靜靜調息。

足足耗費一天時間,這才讓自身緩過勁來。

刑天氏一脈,熬煉身體的古方,委實驚人。

如今許宗懿覺得自己去觀想聖農圖,只怕會更有把握了。

「道顏賢弟,你既已鍛體成功,那我也可以離開了。」李太初笑道。

「這般著急?」許宗懿有些不舍。

「如今已然開春,我嚮往太行山已久,想帶著青牛山中行走,看能否有什麼收穫。」李太初洒然一笑。

「嗯,開春時節,我們都會進太行山,太初賢弟就在這裡休整一天,我去找公明,明曦,一起入太行山,有些地方我們也不敢擅闖,不過有太初兄在,可以試上一試。」許昌平在旁笑道。

「好。」李太初頷首。

許宗懿眼下實力不高,如今他們都在靈仙境,人仙境,所去之地是自己無法前往的,去了也是成為他們的累贅。

春天開了。

藏經殿後院積雪早已化開。

腳下的土地甚是肥沃,許宗懿與李太初坐在一塊巨石之上,不久之前,兩人將會離別。

「太初兄,你的人生目標是什麼?」許宗懿一直以來,都沒有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從大地殿的試練開始,他只想變強。

「哦?順其自然,沒什麼人生目標。」李太初淡淡一笑。

「順其自然?」許宗懿問。

「做好眼前的每一件事,盡自己所能,不管什麼樣的結果我都能夠接受,以後會怎麼樣,誰知道呢?」李太初顯得很隨性,如同春天的野草,恣意生長:「我從小被遺棄,眾人視之不祥,當時只想活著,可以看到明天的太陽就好,現在有所好轉,我想多看看天地,看山水,看眾生,看自己。」

許宗懿若有所思,他有些羨慕李太初這種隨意自由的生活態度。

然而自己的父親,自己的母親。

以及諸多想要殺自己的人,讓他根本無法從中解脫出來,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你不要讓自己的內心去背負太多,水到渠成,只要做好眼前的每一件事,以後不管面臨多大的難題,始終都會解決,我相信你有那個能力。」李太初也知道他的身世,比起自己的確要複雜很多,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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