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好人有好報

上海聖約翰大學,陳強心滿意足的抱起了募捐箱。

陳強本以為,在聖約翰大學的募捐也會像在南京那樣,不會很順利,然而結果卻恰恰相反,有很多學生願意慷慨解囊。

聖約翰大學本來就很重視體育教育,學校上下對於奧林匹克的認知也更加的清楚,可以說整個學校都是「洋體育」的支持者,才不會相信什麼「脫離洋體育,提倡土體育」的說法。

而捐款最為踴躍的,卻是聖約翰大學的老師們。

聖約翰大學是教會學校,有學校里幾乎都是美籍教師,這些美國教師得知陳強是為了去美國參加奧運會而尋求募捐,自然是很捨得掏錢贊助。

陳強唯一遇到的問題就是,聖約翰大學要求,陳強若是想演講的話,必須得用英文。

這倒不是刻意的為難陳強,而是聖約翰大學本來就是倡導英文教學的,學校里除了國文科目以外,其他學科全都是用英文教學。如果英文不好的話,肯定沒法子就讀聖約翰大學。

用英文演講,這也難不倒陳強,陳強的英文本來就比較的流利,而且前世的他也任職過一些國際體育組織的委員,有過在國際會議上發言的經驗。當時的陳強面對一群正宗的老外都不慫,現在只是面對一群會說英文的中國大學生,自然也輕鬆應對。

一嘴流利的英文,一通激情澎湃的演講,不僅僅征服了聖約翰大學的學生,還征服了聖約翰大學的校長卜舫濟。卜舫濟親自給陳強捐了20美金。

卜舫濟是美國人,原本紐約神學院的傳教士,來到中國後最初是聖約翰書院的英文老師,後來成為了校長。他在任期間精心擘劃,為聖約翰大學建造了15棟教學樓,28所住宅,設立了聖約翰大學的圖書館、博物館、實驗室等,將聖約翰大學變成了全國最頂尖的學府。

聖約翰大學的英語教學,也是卜舫濟倡導的。卜舫濟此人雖然會說中文,但是對於中文卻並不友好。聖約翰大學的愛國師生參加五卅運動時,卜舫濟也橫加阻撓,不允許師生參加熬過運動,這導致在聖約翰大學工作的中國教授集體辭職。

也是因為卜舫濟不允許師生參加愛國運動,復旦大學等退出了華東大學體育聯合會,華東大學體育聯合會解體後,華東運動會也隨之而解散。

不過在教育方面,卜舫濟的確是對中國有貢獻的。卜舫濟在中國待了整整53年,最終也是在中國病逝,可以說他生命中三分之二的時間,都是投入到了中國的教育事業當中。一個美國人在中國搞了53年的教育,這一點還是很令人欽佩的。

隨後陳強又前往了滬江大學,滬江大學師生們也是踴躍捐款,那熱情程度不比北平的清華和北大差。

陳強在上海的教會學校走了一圈,竟然收到了八百多塊大洋的捐款,這遠遠超出了陳強的預料。

上海的教會學校,基本上都是美國人建的,比如聖約翰大學是由美國聖公會籌建,滬江大學是由美國浸禮會籌建。

而且這些學校建立之初是為了傳教,學校的老師很多都是美國來的傳教士。就比如聖約翰大學,一直設有神學院,而學校里唯一能夠領到獎學金的科目,也是神學。

也是因為教會學校都是美國人辦的,陳強才能收到比較多的捐款。1932年的奧運會就是在美國的洛杉磯舉行,這些美國人肯定會支持自己國家舉辦的奧運會,也樂於掏錢幫助陳強參賽。

如果這次奧運會不是在美國舉行,而是在歐洲的某個國家,陳強在教會大學的募捐,也不可能獲得那麼多的捐款。

南京的300塊,以及上海的800塊,陳強又籌集了1100塊的經費,接下來他還需要湊1900塊。

「下個城市是杭州,靠著杭州這一個地方,肯定是湊不足1900塊的,看起來還真的南下去廣州,如果有機會去一趟香港的話,那就更好了。」陳強心中暗道。

還剩下1900塊的資金缺口,讓陳強感覺到壓力頗大。現在報紙上的宣傳對於陳強非常不利,南京都只能募集到300塊的捐款,距離南京不遠的杭州,陳強也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陳強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假如杭州募集不到參賽經費的話,那麼他會立即南下前往廣州。廣州畢竟是中國的貿易中心,老百姓思想方面也比較開放,對於奧林匹克運動的接納程度也會更高一些。而且廣州也有好幾所大學,應該可以募集到一些參賽經費。

當然廣州一座城市,肯定是湊不夠1900塊錢的,那麼陳強就要想辦法去一趟香港了。

現在的香港是英國人的地盤,陳強能不能去的成,即便是去成了,能不能開展募捐活動,也是一個問題。

如果去了廣州和香港,還是募集不到足夠的參賽經費,那陳強真的得指望張伯苓了。

陳強打心底是不想再麻煩張伯苓的。老爺子為了中國的體育事業已經貢獻了那麼多了,陳強是真的不忍心看到老爺子如此殫精竭慮的繼續奔波,為了讓他參賽而四處求人。

……

一二八抗戰的過程中,閘北地區被炸成了一片廢墟,所以陳強這次只能住在租界里。

此時上海租界的內的旅館價格價格非常高昂,有很多躲避戰亂的上海市民,都居住在租界內,更有很多人因為房屋被日本人炸毀,只能暫住在租界內。

陳強也住不起豪華的飯店,所以選了個便宜的旅館住了下來。

傍晚,陳強剛準備睡下,就聽到敲門聲響起。

「陳先生,外面有一位先生想要見您。」旅店夥計的聲音從外面響起。

陳強打開門,開口問道:「那位先生叫什麼名字?」

「他沒有說。」夥計接著說道;「那位先生說,您見到他以後,就知道他是誰了。」

陳強知道,這夥計也是收了小費替人辦事的,再問的話也未必能問出什麼,於是陳強開口答道:「你讓那位先生稍等片刻,我馬上出去。」

陳強雖然不知道來的是誰,但覺得十有八九應該是個認識自己的故人,而是陳強卻想不出這位故人究竟會是誰。

陳強雖然在上海生活過一段時間,但一直是在社會的最底層摸爬滾打,他所認識的人,也甌都市社會的底層,比如報童,比如車夫。陳強並不覺得,這樣的社會底層,會被旅店夥計稱之為「先生」。

「難道是程金冠來了?」

陳強又搖了搖頭,他和程金冠也算是比較熟識,如果是程金冠的話,犯不著搞得這麼神秘。

「或者是當初參加全國運動會,認識的上海隊其他成員?」陳強覺得有這個可能。

「算了,別瞎猜了,去看看就知道了。」

陳強走了出去,來到堂前,只見一個身穿長衫的男子正站在這裡。

「陳健將,久違了,你應該還記得我吧?」那男子開口問道。

陳強仔細一看,便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你是吳友元!」

「看來陳健將還記得吳某啊!」吳友元笑著答道。

來的人正是「民國賭王」吳友元,或者說是「民國千王」吳友元。

當年陳強拉洋車的時候,曾經搭救過吳友元,當時陳強一度還將吳友元錯認成了地下黨。

後來吳友元答應給陳強100大洋的報酬,結果陳強恰好遇到了吳友元用千術「釣人」上鉤,而且吳友元為了保住自己的秘密,還打算連陳強一起坑了。

陳強識破了吳友元的千術,而且也沒有收下吳友元那靠賭贏來的100大洋,從此後兩人也再未相見。

(詳見第36、37章。)

時隔兩年多,陳強再一次見到吳友元,而且這回還是吳友元親自找上門來。

吳友元比兩年前胖了,紅光滿面的,身上的大褂也是上等布料製成的,看起來小日子過的不錯。

陳強卻有些不喜吳友元。在陳強看來,賭博畢竟是撈偏門的,不是什麼正當職業,而且吳友元不光是個賭徒,還靠出老千騙人,這太沒有道德了。

「吳先生,你找我所為何事?」陳強開口問道,聲音有些嚴厲。

吳友元並不在意陳強的態度,他笑了笑,開口說道:「我來當然是找陳健將的。這有些事情,不方便在外面說,陳健將不請我進去坐坐?」

陳強雖然不喜歡吳友元這種賭徒,但是基本的禮貌還是有的,兩人之間也沒有結仇,人家既然親自來找自己,處於禮貌,陳強還是將吳友元請到了自己的房中。

分賓主落座後,陳強開口問道:「吳先生,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陳健將,實不相瞞,在下現在是跟著杜老闆混飯吃的,以青幫的能力,在上海灘找個人並不困難。」吳友元開口答道。

陳強恍然的點了點頭,以「三大亨」之一杜老闆的身份,在上海找個人還不是輕而易舉!而這個吳友元能找到自己的住處,看起來是杜老闆手下混的不錯,挺有些牌面的。

「吳先生,你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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